三八章(2 / 2)
「哇,多少年沒見王謝同船共飲了?」
「是啊,不愧是第一風流名士啊,做事都與以前的王家人不同。」
「什麼呀,分明是我們家謝相大肚量,不然才不會理會王家呢。」
「唉,我們家武陵王不在,沒心思看了……」
「不看走開,讓我看王太傅!」
王敬之眯著眼睛朝窗外瞥了一眼,對謝殊笑道:「方才聽竺道安說法,他認為皮相不重要,可在大晉,偏偏就很重要。
對了,不知丞相可曾聽說過令祖父謝銘光的軼事?」
謝殊放下酒盞:「願聞其詳。」
王敬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扌莫了扌莫下巴:「先帝在位時,令祖父因為相貌出色,從尚書省右仆射一舉被提拔為中書監,之後勢不可擋,一直坐到了丞相之位。」
謝殊覺得有趣:「竟有此事?
難道你要說王家沒有人做到丞相,是因為沒我祖父好看?」
「哈哈哈哈……」王敬之放聲大笑:「在下就喜歡丞相這心性,這話若是對旁人說,興許就要責怪我口無遮攔,隻有丞相還能打趣,毫不介意。」
「我介意什麼,若是我祖父那脾氣,你這麼說,他還得謝你誇他呢。」
王敬之點頭:「令祖父有的可不止是相貌,也許他是在丞相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謝殊舉著酒盞低笑:「我與他可不像。」
王敬之不禁一怔。
一直到兩岸燈火連綿,兩人才終於停下飲酒。
王敬之不愧是清談高手,連謝殊不感興趣的東西也能說的頭頭是道,這一下午就這麼過去了都沒察覺。
她打趣道:「本相忽然覺得,太傅身邊的美人都很有福氣,至少不會有悶的時候。」
王敬之哈哈笑起來:「再多美人,也比不過丞相你一個啊。」
謝殊一聽這話就知道他醉了,他這樣子跟那次在覆舟山上沒什麼區別。
她覺得好笑,難怪稱他風流不羈,一喝醉就胡言亂語,是挺符合。
船艙門邊站著一名眉清目秀的仆從,聽這話不對,連忙進來攙扶王敬之,一麵向謝殊告罪:「丞相恕罪,我家郎主一喝醉酒就胡言亂語,絕無冒犯之意。」
謝殊擺擺手:「無妨,本相早見識過了,不用攙走太傅,讓他在這裡休息吧。」
仆從一臉為難:「可、可我家郎主醉後還有其他不、不雅的舉動啊。」
「嗯?」
謝殊正要詢問,王敬之已經將那仆從推開:「羅羅嗦嗦,快些出去,妨礙我與客人說話。」
他一麵說著,一麵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到謝殊身邊,忽然拖住她胳膊一拽,就勢一躺。
謝殊被拉扯著倒下,正枕在他臂彎裡,他收緊手臂將她牢牢扣住,哈哈笑道:「與君同寢,至天方大白。」
仆從連忙來拉人:「丞相恕罪,我家郎主絕對不是有心的。」
謝殊掙了許久掙不開,嘆氣道:「本相算是明白你們郎主這風流名聲如何來的了。」
仆從欲哭無淚。
聽說丞相好男風呀,我們家郎主這是自己送上門了啊!
剛好衛屹之和桓廷等人在附近酒家飲酒,邊疆傳來快報說吐穀渾使臣在路上出了事,他聽說王家畫舫到了附近,便要登船來見謝殊商議此事。
衛屹之和桓廷二人乘了小舟到了畫舫旁,沐白正好在船頭,很熱情地迎接了桓廷,很冷淡地迎接了衛屹之。
「丞相在何處?」
「在艙中與太傅飲酒。」
恰好此時艙內傳來王敬之的大笑和仆從的驚呼,衛屹之覺得不對,快步走進去,一眼就見到謝殊被王敬之緊緊摟著躺在地上,一個若無其事,一個形容放盪。
沐白跟過來,見到這情形汗毛都豎起來了,連忙來掰王敬之的胳膊。
喝醉酒的人太有勁,又胡攪蠻纏,他和王家仆從隻能分開左右拉人。
衛屹之忍無可忍,上前一手扣著王敬之手腕,一手拉出了謝殊,往身邊一帶。
王敬之胳膊吃痛,睜著迷離的醉眼看過來,根本沒認清楚是誰,倒頭大睡去了。
可憐的王家仆從嚇得跪在地上連連告罪:「丞相恕罪,大司馬恕罪,我家郎主絕對不是有意的。」
「沒事,好好照顧你們家郎主吧。」
謝殊掙開衛屹之,先出了畫舫。
桓廷在艙門便張口結舌看了半天,這才回神,連忙上前將事情稟報了。
「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不知,是仲卿的兵馬送來的消息。」
謝殊轉頭去看衛屹之:「那武陵王可知是何人所為?
是劫匪還是敵軍得調查清楚,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可不是小事。」
衛屹之神色不佳:「待本王調查清楚再告知謝相吧。」
謝殊上下看他兩眼:「武陵王這是在對本相不滿?」
桓廷乾咳兩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