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章(2 / 2)
謝冉的表情忽然多了點兒揶揄:「聽聞武陵王在王家宴會上又是舞劍又是敬酒,在丞相麵前放低了姿態,不知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他是要替楊嶠求情。」
「話是這麼說,世家子弟裡倒有傳言是他愛慕丞相,有意引誘。」
謝殊猛地抬頭:「世家子弟裡怎麼會有這種傳言?」
謝冉乾咳兩聲:「實不相瞞,早就有您和武陵王不清不楚的傳聞了,隻是流傳不廣。
我對這些倒不在意,丞相要怎麼做是丞相自己的事,不過自從得知您身有隱疾……總覺得丞相會放棄女子,倒也在情理之中。」
謝殊挑眉:「所以你信了?」
謝冉垂下頭:「不敢妄言。」
謝殊用筆杆挑起他下巴,對著他錯愕的臉道:「那你以後可得小心點,指不定我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反正你我沒有血緣關係,也不算亂了倫常。」
「……」謝冉一張臉瞬間爆紅,急急起身,告辭就走。
沐白看看腳步如飛的冉公子,忍不住走進來勸謝殊:「公子,冉公子不就開了個玩笑嘛,您何必這麼戲弄他?」
「我不是戲弄他,他是有意試探我和武陵王的真正關係,不弄走他,還要繼續問下去呢。」
謝殊頓了頓,像是剛剛發現一樣,驚奇道:「原來退疾臉皮這麼薄啊!」
沐白翻白眼,您當人人都是武陵王啊。
被嫌棄的武陵王正被一群世家子弟圍在秦淮河上的大船上。
雖然桓廷出使吐穀渾和接待使臣的事都做的一般般,但有謝家撐月要,還是升了官,如今已官拜尚書省右仆射。
此時他正邀請了好友們一起慶賀。
沒有邀請謝殊則是刻意避嫌。
昨日衛屹之討好丞相那一套早就通過官員們的嘴巴傳到各家子弟耳中,大家覺得實在意外,紛紛詢問他經過,更有好事者提議他今日再舞劍一番,否則就是厚此薄彼。
衛屹之四平八穩地坐著,雷打不動:「今日還是算了,昨日多飲了幾杯,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有人拆台道:「武陵王酒量過人,何時醉過?
不會是推托吧?」
其他人紛紛幫腔:「就是,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朋友,總要賣些麵子嘛。」
「唉,看來始終比不上丞相麵子大啊。」
衛屹之笑而不語,任憑他們激將好勸就是不肯動。
大家沒能得逞,都很不甘心。
有人想起二人之間傳聞,故意道:「聽聞丞相好男風,改日我去投懷送抱,指不定能攀上高枝,倒時候仲卿就肯賣我麵子了。」
袁沛淩撲哧笑道:「你要成為裴允第二嗎?」
「哈哈哈……」其他人放聲大笑。
衛屹之舉著酒盞,漫不經心地問了句:「說到裴允,他如今怎樣了?」
袁沛淩道:「聽聞被革去太子舍人一職後就賦閒在家,近日倒是有機會再出仕了。」
「哦?
他要做什麼職務知道嗎?」
「似乎是要去黃沙獄做治書侍禦史。」
衛屹之點了點頭,抬頭朝那位說要向謝殊投懷送抱的公子道:「你若也想在家賦閒,就去投懷送抱吧。」
「呃……」那人怏怏地閉了嘴。
宴飲結束,回到大司馬府,衛屹之立即寫了封折子上奏皇帝。
原太子舍人裴允,品行欠佳。
黃沙獄乃掌管詔獄典刑之所,朝廷要部,當另擇明辨是非者掌管。
擱下筆,心情不錯。
謝殊第二日早朝路上被裴允攔住了。
「丞相,在下知錯了,求您高抬貴手再給在下一次機會吧。」
謝殊看著他哭得梨花帶雨分外傷心,實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沐白緊張地攔著車門:「裴公子這是做什麼,耽誤了早朝就不好了。」
裴允抹了抹眼淚,可憐巴巴地看著車內的謝殊:「丞相,在下以後再也不敢騷擾您了,能不能請您幫幫忙,替在下說說好話?」
謝殊聽半天沒明白怎麼回事:「你且說清楚,要本相幫你什麼?」
裴允眼淚又下來了:「在下不知哪裡得罪了大司馬,他居然參了在下一本,將在下好不容易得的官職給弄丟了。」
謝殊幾乎立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下她相信衛屹之是對她真有意思了,這人是個醋壇子啊。
「這樣啊……嗯……」她猶豫糾結了很久,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裴允以為有希望了,一臉希冀地看著她。
「大司馬很可怕啊,以後還是別惹他了吧。」
裴公子悲憤扭頭,當街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