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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章
今日這一戰,慕容朝的軍隊被全殲,司馬戚兵馬折損大半,餘下之人全部投降,他帶著小股兵力逃出,快接近邊境時被荀卓活捉押回。
拖延半年之久,戰火從東燒到西,長沙王之亂總算被平定。
軍中大捷,火頭軍忙得分外得勁,飯菜香味傳遍了整個軍營。
沐白守在帳外,向旁邊的苻玄使眼色,一直朝帳中努嘴,苻玄卻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苟言笑地直杵著,他隻好硬著頭皮自己提醒帳內的人:「咳,公子,武陵王,該用晚飯了。」
謝殊像是忽然驚醒了,鬆開衛屹之道:「你這段時間一定都沒好好吃過飯,還是趕緊吃飯吧。」
光是聽見這句話,衛屹之就覺得疲乏頓消了,牽了她的手道:「那就一起吧。」
士兵們送了飯菜進來,謝殊對著自己一身的血漬實在吃不下飯,先回帳中換了衣服,再回來,衛屹之已經卸下盔甲,洗淨手臉,卻並沒有開動,正坐在案後等她。
「今日你也受驚了,多吃一點。」
謝殊在他對麵坐下,擋著他推過來的碗:「吃飯前你得先將事情說清楚,這段時間你究竟躲去哪兒了?
今日這計劃又是怎麼回事?」
衛屹之道:「我對垮山還算了解,要避過不難,不過也受了些損失。
司馬戚和慕容朝對寧州的地形都沒我熟悉,我乾脆將計就計,下令全軍卸甲,隱在山中墾荒。
其實他們的兵馬見到過我們好幾次,都以為是農夫,沒認出來。
一直到收到你們和談的具體時間,我們才連夜從山中出來。」
他看著謝殊的眼睛,「你上次與我說的話我還記著,我原以為你不會為我冒險,這次應當會派別人來代替你和談,無法信任,所以吩咐不要告訴你們這一行的任何人,沒想到你真會親自前來。」
謝殊沒說什麼,隻是笑笑。
他心思聰慧,又何需口頭之言,自然明白她如今的心意。
「哎哎,聽說沒有?」
第二日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個士兵用胳膊擠擠身邊的夥伴:「丞相和咱們郡王關係不簡單吶。」
「誒?
怎麼不簡單?」
「昨天郡王回營,有人看見丞相撲上去抱住他了呢。」
「啊……哈?」
夥伴口中驚訝的調子九曲十八彎。
身後忽然傳出一道陰森森的聲音:「二位說什麼呢?」
兩個士兵齊齊扭頭看去,身著石青大袖寬衫的青年眯著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們。
「呃,沒、沒什麼。」
兩個士兵趕緊溜走,走出很遠,一個才問另外一個:「這是誰啊?」
「好像是丞相的堂叔,嘖嘖嘖,真維護丞相啊。」
謝冉往營帳走去,看到沐白,招手喚他過來:「丞相人呢?」
「在武陵王帳中。」
謝冉朝大帳掃了一眼,皺眉不悅:「我怎麼覺得丞相已經陷進去了呢?」
謝殊長得好,靠色相穩住武陵王他可以理解,畢竟他手握重兵,可是現在顯然不是這回事了。
想起昨日戰場的驚險,他還心有餘悸,犯得著為了他搭進命去麼?
沐白有心維護謝殊,替她找了個借口:「公子和武陵王商議如何處理反賊的事呢。」
「隨便吧,」謝冉轉身走人:「你記得去問問丞相什麼時候啟程回都。」
沐白應下,朝大帳看了一眼,心想還是待會兒再去問吧。
謝殊今日換了件檀色寬袍,色調明快,連帶原先還有些病態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昨日去見司馬戚時她刻意沒有修飾容貌,好與平常有些不同,今日一早又整裝飾麵,添了些許英氣。
她坐在衛屹之身邊,看他寫完奏折,提醒了句:「你還得寫封家書,我來之前襄夫人特地去見過我,她很擔心。」
衛屹之低嘆一聲:「她這些年嘴上不說,其實我每次上戰場她都提心吊膽,這次恐怕是真嚇著了。」
謝殊側過身,撐著臉頰看他:「我猜穆大美人也被嚇得不輕,你在信中可要好好寬慰幾句才是。」
衛屹之一本正經地點頭:「丞相有命,自當遵從。」
謝殊翻了個白眼。
他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寧州戰事已了,晉國重兵未退。
秦國大概是見撈不著好處了,觀望了許久,終於撤了兵。
吐穀渾擔心晉軍會繼續進攻他們本國,已經派遣使臣前往建康求和。
衛屹之命荀卓、張兆、秣榮三人嚴守寧州,又從楊嶠帶來的人馬中留了十萬人下來駐守,一切安排妥當,九月中,下令班師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