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頭到老是夫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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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明從河灣村回來,陳雁曦一個人在家,她把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心無旁騖的專心致誌擦洗地板。雖說不是啥了不起的活,對於一個將近七十歲的人也是很吃力的。

「雁曦,歇一歇吧!別累著。年歲大了累著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還剩不點了,我把他擦完得了,要不,這洗衣粉沏的水就白瞎了。」

「那我來幫你。咱倆一塊兒乾!」

白天明拿起拖布就擦,陳雁曦忙製止說,「使拖布不行,必須得動手使抹布。」

「我先拖一遍。再使抹布。」

「你休息吧!我自己乾,慢慢乾不累。」

「我怎忍心看你一個人吭哧癟肚跪倒爬起的擦地?你的年齡也不小了。」

陳雁曦感到溫馨。

兩個人雖然半路夫妻,二十多年來從沒紅過臉,宛如從小。回想起來,兩個人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當年雁曦嫁給畢三,一是她媽的原因,二是她自己一心奔城。怎奈畢三新婚後依舊不務正業陋習不改進了風眼,拋棄了家庭,扔下陳雁曦生下小旺孤兒寡母艱難度日。駱雁更是命短,五十歲就去了那個世界。好在兩個女兒結婚了,家裡隻剩下白天明一個人。大女兒要白天明去她家,怎奈他這個人認死理兒,不想乾擾女兒生活。後來他決定組建新的家庭,女兒也非常支持。前後看了幾個女人,都因為他沒房而無緣,並嘲諷他「沒房你對什麼象?結婚住露天地呀!」。見到陳雁曦後,兩人一拍即合,她不嫌他沒房,也沒談任何條件,毅然地嫁給了他。如今他已經七十多歲了她也快到七十了,二十多年的風雨歷程,八千多個日日夜夜,兩人風雨同舟休戚與共,形成了牢固的感情和無比的信任。從打進城那天,兩人就以租房度日。從鬆遼委到春天家園,從安居小區到春郊路,從延壽街到萬昌街,從萬昌街到汽車廠十八街區搬家十多次。雖不能說是顛沛流離,可也用得上是居無定所。被人笑為「打一槍換個地方!在那個房子是結婚必要條件的年代,兩人不但要承擔著租房的代價搬家的的麻煩,還要承受著她母親的說三道四。陳雁曦毫無怨言義無反顧!摒棄雜音,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吧!她無比的堅定從不好高騖遠這山望著那山高,而是吃著自己的飯端著自己的碗。她說,夫妻間不在房,不在錢,在乎的是一顆赤誠的心——你心有我,我心有你!夫妻在一起,朝夕相處,哪有舌頭不碰腮的?正常的事情正常對待,要多一些理解多一份忍讓多一點包含

「你也歇歇吧!中午吃啥?我好去做!」

白天明停了下來,「做啥都行。我啥都吃。」

「我包餃子吧!好長時間沒吃餃子了。」

「你不怕費事呀!乾了一上午的活,再剁餡子包餃子,多累!要不咱就買點現成的大碴粥、鹹菜。」

「也行。」

陳雁曦買回了大碴粥,兩個人就著鹹黃瓜喝著大碴粥,吃得非常開心。

「這大碴粥也不知道是不是轉基因玉米?這黃瓜也不知道是不是轉基因黃瓜?」

「你可讓轉基因嚇怕了,幾乎到了談虎變色的地步。轉基因對於我們這個歲數沒有必要太在乎了,要是年輕孩子防一防還有情可原,畢竟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我們都這麼大歲數,不等轉基因發作,也許我們就走到頭了。啥事不可太在意!別杞人憂天。」

「雁曦,你說這個我不贊成。雖然說轉基因的潛在威脅最快也要十多年表現出來。對我們這個年齡來說構成威脅不大,可是,在原則問題上,我們是寸步不讓據理力爭。這是我們的原則是我們的性格,甚至是我們的信仰。我們不僅是為我們自己的健康乃至生命負責,而且更是捍衛我們的原則,堅守我們的立場,守衛我們的信仰!」

「咋這麼強呢!這麼大歲數還一條道跑到黑!將來要遍地都是轉基因呢?難道你還不吃飯啦?」

「那倒不是。要真有那一天,轉基因無害,我們歡欣鼓舞迎接它;若是轉基因有害,而無法遏製遍地泛濫,那我們也得張開大嘴咽下。那是沒辦法的辦法。就像疫情,我們不喜歡,它來了,你隻能麵對、預防,別無他法。又如戰爭,我們不喜歡戰爭。有一天戰爭強加到我們頭上,你有啥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應對!雖然都是承受,但是『欣喜』和『無奈』是兩個勁兒。」陳雁曦撂下飯碗,「那倒是。高興的接受和無奈的接受是兩回事。到了我們這個年齡,對社會上的事,什麼轉基因、預製菜、不要太在意;俄烏戰爭、巴以戰爭等等這些沒用的事不能太關心,頂多作為飯後談資。」

這天,吃完早飯,白天明說:「雁曦,咱倆今天下鄉啊?去剜婆婆丁。」

「好哇!」

107路汽車停在了人口鎮。兩個人下了車,到鎮上賣店買了兩個燒餅、兩瓶礦泉水。徒步向鎮外的漫山遍野走去。走向荒野深處。路邊的婆婆丁開著金黃色小花,瘦小兒乾乾巴巴。顯然是環境對它並不友好。土是硬的乾枯的,這也彰顯著它頑強的生命力和不屈的意誌。盡管車碾馬咬,仍然斷了再長,毫不灰心。盡管瘦弱趴在地皮上,仍然追逐著季節,準時開花。盡著自己的微薄之力點綴春天。蜜蜂嗡嗡的叫著來采花蜜。蝴蝶紛飛,這塊兒落落,那塊兒點點,像是不著調,又像是沒長性,見異思遷,這山望著那山高。偶爾,「呱——」的一聲吸引了白天明的注意。是癩蛤蟆,學名叫蟾蜍。俗話說,癩蛤蟆蹦腳麵子不咬人惡應人。癩蛤蟆身上有粘液有許多膿包。大人們告訴孩子,可千萬別用手扌莫,更不要用手抓。癩蛤蟆身上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因此,看到癩蛤蟆都離得遠遠的,非常討厭和反感。可見癩蛤蟆不受歡迎,不受待見。然而,在民間傳說裡卻有著神一般的存在。傳說月亮裡有三條腿的蟾蜍。因此月亮也叫蟾宮,由此還產生了《蟾宮折桂》這一成語。由此聯想到蛤蟆。這幾年,由於農藥的過度使用,蛤蟆幾乎絕種。小時候,大坑邊河道裡經常看到,瞪著一雙大眼睛和你對峙!下巴頦一鼓一鼓的,像是和你慪氣。當你抓住它時,他便不再掙紮。調皮的孩子常把它放在地上,用一根小木棍敲打著蛤蟆的脊背,「蛤蟆蛤蟆你氣鼓,過年給你二鬥五。」蛤蟆越敲越鼓,最後竟然四條腿都支起來了。那時扡蛤蟆擼蛤蟆大腿是調皮的孩子們的主要活動。特別是大雨過後,蛙聲大作。站在大坑邊上會看到蛤蟆都把腦袋露出水麵。當你走向它時,又迅速縮入水中逃之夭夭。現在,哪怕七八月間也很少聽到蛙聲,要是以前,進入伏裡每到傍晚,蛙聲漸起,倒在炕上都能聽到大坑裡蛙聲響成一片,開鍋似的。現在再也沒有「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哇聲一片」的熱鬧景象了。

一棵大婆婆丁隱藏在草叢深處,葉子老綠。白天明把四周的土挖向一旁,露出碩大的根,他小心翼翼的想把根全拔出來。可還是拔斷了。

「天明哥,這一棵紅菇娘。」

白天明看都沒看說:「紅菇娘是多年生植物。它蓄根。不用種會自動長出來。這地方以前婆婆丁小根蒜苣蕒菜紅菇娘可多了。紅菇娘一到秋天火紅一片,盡管躲在草叢裡也是藏不住的。」

「天明哥!——你看!這是啥?太嚇人了!」陳雁曦驚叫。

白天明看時,這不是誰家搭的小廟。近幾年來,由於沒人管理,信神信鬼的封建社會陳規舊俗死灰復燃。一些迷信現象又沉渣泛起,跳神的、算卦的、抽貼的他走到跟前看時,裡麵似乎還有泥像,

「這不是誰家修的小廟。不要怕,迷信!」

「我也知道是迷信,可是這荒郊野外就出現一個廟、墳啥的,怪事辣辣的總是嚇人!不愁你不害怕。」

「這麼大歲數了還一點膽也沒有。我咋不害怕?小時候,和齊振庭家住東西屋,晚上經常去他家聽他講鬼故事。什麼《吹死鬼》、《淹死鬼》、《宋定伯捉鬼》長大後看過《聊齋誌異》、《搜神記》、《三國演義》、《封神演義》,才知他的故事大多出在這裡。小孩子就是怪,越聽越害怕,越害怕越想聽。最後,嚇得閉著眼睛跑回家去。後來長大了,膽子也漸漸地大起來。現在居然什麼鬼神妖孽都不怕了。成了真正得無神論者。」

中午的陽光從眼前直射下來,遠近的山林鬱鬱蔥蔥霧氣騰騰。陳雁曦深深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頓時覺得心曠神怡頭清眼亮。兩個人在大地裡走動,河灣村就在眼前。這裡的天氣、地氣和人氣都保留著原來的樣子。他們停住了腳步。不能再走了,再走,進了村碰見了熟人,說話不說話?這還是其次,他們一定留你吃飯,吃還是不吃?不吃吧,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吃吧,給人家增添了麻煩,無端地虧欠了人家的人情。白天明站在離村頭有一百米的地方向村子裡望去,大道上空無一人。盡管這條大道幾經修築,改頭換麵,但大道的方向位置寬度都沒有變,往昔的印象依然記得。唯一遺憾的是,看了這麼半天,沒有看到一個孩子。兩個人轉身走向田野深處西河邊,在老榆樹下用了午餐。燒餅吃沒了,礦泉水也喝了半瓶,兩個人站起身,眺望著這片熟悉的土地,鄉土啊!讓我魂牽夢縈的故鄉,這裡留下了我兒時的記憶、童年的腳步。

兩個人回到家,躺在床上,把手機放在了床邊。躺下休息。走了一天能不累嗎?手機裡跳出「霸道總裁」的聲音——女孩認錯了對象,沒想到眼前的男人是身價千億的總裁

「雁曦,你怎麼又看什麼總裁之類的影視?耳朵根子都嗡嗡膩了!」

「我沒有哇!都睡著了。是它自己跳出來的。什麼霸道總裁、穿越之類的東西我都看夠了,煩透了!我咋那麼看不慣嫌貧愛富、仗勢欺人、前世今生之類的東西?難道離了錢就真的活不了?有錢就真的能使鬼推磨?穿越的人就真的一下子穿越到唐朝?人死了,朝代覆滅了真的都去了另一個世界?另一個世界在哪裡?真的是吃飽了撐的!沒事乾了。」

陳雁曦發了一通牢騷。

兩個人都沒有覺了。

陳雁曦說:「我去做飯吧,你一定餓了。中午沒有吃好,也就墊吧墊吧!一定是餓了。你想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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