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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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罪給他拿了條毯子隨手搭他身上,然後坐在離他不太遠的位置,說:「想聊聊嗎?聽我說說以前的事。」

「聊啊。」蕭刻眯了眯眼,覺得現在這個狀態很舒服,城市裡不讓放鞭炮了,但外麵偶爾還是能聽見幾聲響,也能看到零星的煙花。屋裡換成了暖色調的燈光,他蓋著毯子聽他喜歡的人講述從前。

一切都很好。

周罪這麼主動要說關於他自己,說實話蕭刻挺意外的。周罪想說他自然得聽,蕭刻側頭看著他,等他說。

周罪問他:「不好奇我名字?」

蕭刻點了點頭,坦白說:「說實話其實非常好奇,一般人不會用那個字。我以前還以為你為了酷故意改的字,但是我看你身份證上的確就這麼寫的。」

周罪笑了笑,低聲說:「我爸給我起的名。」

蕭刻好像能猜到一點了。

「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醫院血庫裡的血用完了沒能等到調血,人就去世了。」蕭刻之前就特別喜歡聽周罪說往事,這人說起回憶來很有味道,語氣很低沉很慢。但這次說的內容有些沉重了,蕭刻心裡有些發沉。

「所以我爸從小就很討厭我,」周罪說,「他說我從出生就是帶著罪的,我的出生就是一場罪孽。」

蕭刻抿了抿唇,伸了手出去。

周罪看了一眼他的手,然後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用拇指輕輕劃著蕭刻的手,繼續說:「我在我奶奶家長大的,到我上初中那年,她中午去給我買魚,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老人骨頭脆,摔壞了腿。手術之後的那天晚上一直流血,找了很多次,但是醫生和護士一直說是正常的,結果第二天我放學再去的時候人就沒了。」

蕭刻皺緊了眉:「這是醫療事故啊,醫院怎麼說的。」

周罪又刮了刮他的手背算是安撫,說:「醫院給了十萬封口費,我爸接受了。不接受也沒什麼辦法,人走了就是走了。」

蕭刻不知道能說什麼,隻能安靜地聽,聽周罪說他自己的確是有罪的。

「我爸那時候已經有了新家,另外又有了個兒子。我和我爺住。」周罪另外一隻手扯了個抱枕隨意的抱著,但是握著蕭刻的手一隻沒鬆開,「高中的時候我爺也不在了。那會兒我已經在和香港人學紋身了,我爺留了十幾萬吧,我爸說爺爺留的都給我,讓我拿了錢自生自滅,以後就算死在外麵也別再找他。」

周罪說到這兒的時候笑了下:「其實他一直很怕我,他覺得我命硬,怕我克他,所以連話都不怎麼跟我說。」

蕭刻想說這樣的父親也真是服了,不過沒真的說出來。他問周罪:「那錢你要了嗎?」

周罪點頭:「要了,我拿了三萬。後來香港人就讓我收錢了,我做點簡單的紋身,收的錢他都給我。」

「他人挺好的。」蕭刻說。

「嗯,沒他我就不知道現在什麼樣了。」周罪靠在沙發上,很平靜很溫和,「他是我的指路者。」

那天周罪說了不少,後來講了講他各處學紋身的經歷,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他的聲音是有魔力的,蕭刻沉浸其中,覺得自己現在離周罪很近,他們的靈魂甚至是貼緊的。

其實蕭刻想聽聽關於亞寧的事兒,那個惹麻煩的前男友。但是周罪沒怎麼提他,他也不會開口去問,這麼好的氣氛不應該讓它變得尷尬。

後來周罪側過頭看著蕭刻,安安靜靜地看了好半天。淩晨三點,室內溫度很舒適,蕭刻本來感冒也沒好,縮在毯子裡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周罪開口問他:「我命很硬,身上帶著很多罪,蕭老師怕不怕。」

蕭刻立刻搖了搖頭,捏了捏周罪的手,說:「我沒怕過,蕭老師不認識『怕』字,也不信命。」

蕭刻手心很暖,周罪從握住開始就沒鬆開過。之後他不再說話蕭刻很快就睡著了,睡著的樣子很安靜,跟他醒著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一樣,是溫潤的,很柔軟。

周罪把他抱起來的時候其實蕭刻就已經醒了,但是他沒睜眼。這是蕭刻長大以後第一次被人抱,還是以這樣的姿勢,完全弱者的姿態。不過這也沒什麼,依靠周罪的感覺並不壞,偶爾當第一次弱者也沒什麼所謂。

周罪把他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臨走之前蹲在他床邊看了半天,蕭刻一直閉著眼。

但是他起身要走的時候蕭刻卻突然出了聲,問:「我沉不沉啊,周老師?」

周罪回頭看他,失笑:「不沉。醒著呢?」

「半睡半醒吧,」蕭刻也笑了下,臉上還有著未退的困意,說話聲音也是低低啞啞的,「你沒跟我說新年快樂,往哪兒走。」

周罪於是又重新蹲了回來,扌莫了扌莫他的額角,說了聲「新年快樂」。

蕭刻滿足了,閉上眼睛喃喃著最後扔了一句:「去他媽的罪吧,什麼破名兒……蕭老師單方麵宣布你從明天開始叫周禮物,你是我的三十歲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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