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北依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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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部門聚餐,王北依坐在座位上卻沒有什麼胃口。

沒上菜的時候,她拿著手機上網,一條條地刷微博,看了幾頁,忽然看到高中同學一條微博,大意是某人在美帝國主義享受了這麼多年,終於舍得回來了。

再看到微博下的相關留言,她整個人徹底愣住。

走出酒樓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冬日的夜晚,風吹到臉上很冷。

十來人相互道別,王北依跟兩個同事一起去地鐵站乘車。

她今年二十五歲,工作快半年了,生活的軌道很簡單:上班、回家、上班、回家,標準的兩點一線,每半個月回一次z市看父母,偶爾周末不想呆在家裡,就跟朋友一起出去逛街。

回到家時已經過了九點。

媽媽從z市打電話過來。王北依跟她聊了十幾分鍾,媽媽來來回回無非就是那幾句話:讀碩士那時沒找男朋友,現在工作也快半年了,年紀不小了,抓緊時間找一個男朋友。

掛了電話後,王北依覺得有點累,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她走到陽台上仰望天空。

深藍色的天幕,看上去祥和美麗。

小時候讀詩詞,王北依很喜歡漢樂府《孔雀東南飛》裡的一句話: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那個年紀還太小,無法直接從字麵讀懂詩詞,看了注釋才懵懂地理解其中的含義。

人的記憶是有時限的。高考過後,上了大學,隨著大腦空間的壓縮與利用,有不少學過的詩詞王北依都忘了,可是她仍然記得這句詩詞。

時間越流逝,她覺得這幾年來自己越來越有韌勁。

高考的時候,王北依發揮得不錯,尤其是化學科,因為有著幾年的競賽培訓經歷,相對於其他人而言艱澀難懂的題目在她眼中並不難,最後考出來的分數相當優秀,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拉高了她的總分,使得她輕鬆地考上了第一誌願y大。

高考前兩個月,她就知道淩舜被上海最有名的大學提前錄取。

她的心裡既沒有不舍也沒有不甘。

高三那時僅僅一層樓的距離就已經讓她覺得猶如隔了一座大山,如今幾百公裡的距離跟高三那時也沒有太大區別。

都是看不見彼此。

大學的生活並不難適應。

由於高中參加化學競賽的經歷,王北依在大學課堂上能夠輕鬆自如地跟上老師的思路,成績在本係中一直排在上遊。

媽媽跟她打電話時問她有沒有交男朋友,王北依說功課太忙沒時間。

媽媽叫她學習別太拚命,又不無驕傲地說:「我家的丫頭還愁找不到男朋友?」

王北依的反應隻是淡淡地笑——比起兩年前,如今的她已經學會了不再怨恨和遷怒旁人。

她不禁想起了兩年前的情景。

高三畢業典禮舉行那天,所有考生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高考成績,老師當然也知道。

王北依在教學樓前遇到了高三的化學老師和詹老師。化學老師對她贊不絕口:「王北依,這次考得很好!老師很欣慰。」詹老師也笑著對她說:「王北依,老師一直看好你。」

當時她心裡隻覺得詹老師很虛偽——她還記得,一年前,她站在辦公室裡,獨自承受著這個老師冰冷的目光。

礙於學生的身份,她隻能恭敬地站在原地,而且對於高三的化學老師,她是打從心底感激的。於是對著兩個老師點了點頭:「謝謝老師!」

如果現在再回到那一天,或許她還可以露出一個更平和的笑容,用更真摯的語氣說「謝謝老師」。

高中兩個班有十幾個同學都在y大讀書。王北依零零散散地聽到一些他的消息:他在上海那所高校過得不錯,專業成績相當出眾,導師很器重他。

分手後她就沒跟淩舜聯係過,跟高中同學聊天的時候也沒有特意詢問他的信息,但是通過迂回的路徑知道他的情況。

死黨大概是看不過去,對她說:「依依,隻是因為你現在遇到的男生不夠優秀,所以你一直記著他。如果你遇到更優秀的,也許就能忘了淩舜。」

王北依並不完全贊同。

也許這是一部分原因,可是更重要的是青澀的愛戀所留下的印象太深刻。

王北依了解他,他沉默寡言,看上去很斯文也很好說話,但是有自己的原則——他不是會走回頭路的人。

她覺得,應該給他一些時間,讓他想清楚。

死黨平時跟她無話不說,對她諄諄告誡:「難道他不找你的話你就一直這樣?依依,給自己找一個男朋友吧,別虧待了自己。你現在這樣,他哪會知道?」

對啊,難道她要一直這樣下去?

王北依想,他們都是驕傲的人。她太驕傲,他也驕傲。

當初分手是他先提出來的。她現在沒有前行的門。

大學生涯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半。

她也知道,照這樣發展下去,她跟淩舜必然會越走越遠,甚至再無交集。可是她能怎麼辦?

他們是不是會一直維持現狀這樣的狀態?高二那一年是不是他們人生唯一的交點?

此後,就要走向迥異的人生?

她自暴自棄地想,也許自己在他心中,並不是那麼重要。

大三上學期,她甚至知道有一個跟他參加同一個活動的女生很仰慕他。

他們彼此的朋友對他們的事心知肚明。其中一個朋友有一次隱隱約約跟她說,還是找一個男朋友吧。

王北依賭氣地想,找就找。她又不是沒人要,還怕找不到男朋友嗎?

也許她在他心目中真的不重要。

可是她還是不想為了找男朋友而找男朋友。她想,如果遇到合適的就試著相處看看,沒遇到的話就隨緣吧。

其實也沒有怎麼找。

學院裡有一個男生一直對她表示好感,後來鼓足了勇氣向她表白。

王北依跟他不鹹不淡地相處了幾個月,連牽手都很勉強,唯一的一次kiss更不用說了,最後客客氣氣地分了手。

她心裡開始覺得荒唐。

為什麼要毀了那些美好的記憶。

盡管那些記憶的盡頭,也早已是支離破碎。

碩士畢業後,王北依進了y市一家有名的製藥企業,徹底脫離校園,成為一個職場白領。

她知道他在上海那所有名的大學順利畢業,本科畢業後就去了美國留學,攻讀高分子材料碩士,前程似錦。

找工作那時王北依曾經想過回z市工作,但是z市隻有幾家實力很弱的製藥企業,無法讓她的專業優勢發揮到最佳,最終她還是留在了y市工作。

生活中的很多時候,現實比理想重要。

生活在前行。

王北依默默旁觀,從高中持續到大學的同學情侶,即使工作了也很少分開。反倒是在大學裡走到一起的,工作後分開了幾對。

這其中的原因,王北依無從探究。

她跟一位高中認識的朋友聊過這個話題。朋友也說,無法完全確定原因。隻是她們都覺得,相比起大學時期,高中走到一起的情侶更多了一點純粹。

可是那個時候的感情,也多了一份脆弱。

能維持下來的,大抵能走得很遠,甚至最後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就像蕭寒和尹心慧、賈培霖和邵嘉媚,盡管他們都還沒結婚,但是王北依對這一點毫不懷疑。

沒法維持下來的,有一部分的關係處於不尷不尬的地位——就像她跟淩舜一樣。

畢竟是同一所學校走出來的,也一起參加過競賽培訓,還有很多共同的朋友。在他去美國的第一年,還是在網上有了聯係。彼此之間沒有深刻的交流,隻是淺淺的接觸,會聊各自的情況,就像聊天氣和聊專業一樣。

這幾年下來,王北依逐漸領悟到,不能再對過去表現得耿耿於懷,那樣隻會讓周圍所有知情的人都尷尬。

認識她跟淩舜的朋友見他們建立起了聯係,跟她的話題也逐漸多了起來。

於是王北依知道,太平洋彼岸他的校園,有一個亞裔女留學生頻頻向他示好,多次都碰巧出現在生活規律得如同化學公式的他麵前。

她用平淡的語言回應朋友,既沒有表現得在乎,也沒有表現得不甘,盡管心裡並不平靜。

結果當然是他婉言拒絕了女生的示好。

王北依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用「當然」這個詞,但是打從心底就覺得他應該拒絕,而且乾脆地拒絕。

時間是一種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

他們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一樣,漸漸地也會聊到很私人的話題。

隻是有一個話題,他們彼此都很默契地繞開了——感情問題。

他知道她所有的壞習慣,會提醒她吃東西,天冷的時候提醒她加衣服,在她生病的時候會像以前那樣溫言勸她去看醫生。

有時王北依甚至可以從n的語句中感受到他沒有說出來的擔憂和關懷,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臆想。

更不知道他現在做這些事是出於習慣還是單純出於同學情誼,心裡百感交集。

有一次,王北依故作不在意地問了他一句「有沒有女朋友」,他沒立刻回答。

她隻能坐在電腦前等他回復,每一秒都過得異常煎熬。

過了幾分鍾,他才打了一行字過來:「剛才掉線了。你說什麼了?」

跟國外的朋友聊天,經常會發生掉線的事。

王北依卻再也沒有勇氣再問一遍了。這樣的問題每問一遍都是在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倔強又帶了一些驕傲的人。

就這樣吧,再也不碰雷區。

稍不留意,「轟」的一聲她就會粉身碎骨。

有時王北依想象著他在那塊大陸的生活,想象著他在那所校園裡的生活,心裡百味雜陳。

大概她跟他的方向真的是在越離越遠。

他大學之前一直在z市生活和讀書,本科在上海讀的,碩士則是在美國讀的,三座城市都跟她生活了六年的y市毫無關聯。

是不是在半年前,當她決定留在這裡發展時,他們就已經徹底斷了所有的可能?

年輕的時候什麼也無法承諾。如今隻能依靠內心的感覺撐下去。

有時王北依也覺得自己驕傲得過頭了,可是再多的時間也磨不掉她的驕傲。

否則也不至於在這裡這麼牽掛著他,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發個郵件問他是不是真的要回國了。

王北依牽起嘴角無奈地笑了笑,離開陽台。

剛走了兩步,手機就響起來。

她一看到電話號碼,連忙接起來。一邊在心裡揣摩著:他是要跟她說他要回國了嗎?

一通電話講了一個多小時。

掛斷通話的時候,王北依還是覺得有些恍然。

他說他要來y市,王北依的呼吸幾乎停滯,過了幾秒才平復,鎮靜地問他:「那你以後還要回美國嗎?」

「不了,在那邊工作。」他答得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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