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殺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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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櫸尖聲大叫,就像是有人用毛刷捅了他的下水道似的:「開火!開火!開火!」

他們高舉熱能武器,扣下扳機的一刻,爆炸在機匣內發生,金屬火焰的吼聲震撼大氣,但在此處此時,聲波卻以一個緩慢的速度在空氣裡移動。

子彈激射出去,不到一毫秒的時間之後就會擊中沙彌。

但他早在他們開火前,就抬起了左手。

印記灼熱,虛空魔法——時間暫停!

世界的色彩一下被剝離,一切都像是老舊的黑白相片一樣。

離沙彌最近的一枚子彈正懸停在他左眼皮前。他抬起手,就像路過花叢時候隨手一摘,把子彈取了下來。

一枚,兩枚……六枚子彈,多麼驚險啊。

沙彌捧著子彈走到這些人身前,這裡有十二個人,一具機器,看來沒法平均分配了。

於是沙彌站在毛櫸身前,被包裹在漆黑啞光作戰服後的高大乾員,有冷酷的作戰意誌。沙彌把子彈放在左手,右手捏起一枚,抵在毛櫸的護目鏡上,用力,子彈就像是穿過水波一樣,穿破目鏡,被拇指按著鑽入眼球。

一枚,兩枚……六枚子彈,雙眼,雙肩,雙膝。

沙彌慢慢走到他們背後,揮了揮手,時停結束。

槍火膨脹發出震鳴,而一聲刺耳的叫聲從中突出。

毛櫸就像是被火焰燃燒一樣,劇烈的痛楚叫他無法站立,作戰服啟動維生係統,給他注入抗生素、嗎啡和腎上腺素,他不叫了,但也倒在了地上。

乾員們失去了攻擊目標,此時陷入了短暫的茫然。

沙彌揮了揮殺戒刀,沒有激起一絲風聲,他從身後捂住隊尾一名乾員的嘴,長刀輕輕一送,刀尖刺破高分子聚合塑料,復合防彈片,輕質緩沖膠,皮膚,脂肪,肌肉,肌腱,內髒,刀子像遊魚一樣,在擊破腎髒後一路向上,從鎖骨處鑽了出來。

劇痛使得這名乾員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他甚至陷入了短暫的昏厥。

「識托母胎之時,在母腹中窄隘不淨……在母腹中,經十月日,內熱煎煮,身形漸成,住在生髒之下,熟髒之上,間夾如獄……」

他的聲音就像從水波深處來,帶著極寒的氣息,巨大的恐怖感攫住所有人的心髒,他們轉身,卻見一道幽光閃過,沙彌已經突入人群,漆黑的殺戒刀鋪開濃墨似的刀幕,沙彌踏步回旋,如法會上祈天驅魔的舞者。

刀影揮馳,像是勃發的曇花,一剎那,斷肢和血液就沖天而起。

「求名不得,求利不得,求愛不得,求敬不得,求供養不得,求尊容不得,求不死不得,求不老不得……凡此種種,心內煎逼,五陰熾盛,如投身火宅,萬世不得解脫,唯死可得,諸般淒苦,一死方休。」

沙彌的唱誦愈發洪亮,被殺戒刀所破壞的創口開始生長出漆黑的樹根,除了毛櫸以外的十一個乾員被天花板垂下的根須吊起來,他們依舊活著,隻是在劇烈的痛苦中,有些人肩膀上長出根須,有些人被根須貫穿軀體,十一個人就是十一個慘狀。

在不停息如水波一樣的呢喃中,昏黃的日光從窗戶外投射進來,聚集在場地中央的人頭京觀,這些鮮活的頭顱,孔竅裡開始蔓生漆黑的根須,他們的頭顱開始石化,似乎意識到永恆寂靜的死亡降臨,這些頭顱的表情變得十分祥和,露出笑容,不過肌肉被口中生出的根須給撐裂成淒厲的模樣。

毛櫸雙目已盲,他卻仿佛看到了光,就在京觀處,他在地上蠕動前行,一點點攀爬京觀,手掌接觸虛空根須時開始石化,在他即將觸碰到頂端的頭顱時徹底被凝固。

天花板上的十一位乾員目睹著這一幕,看著那個戴著通感儀的僧人繞著京觀漫步,光線在他腳下如溫煦的泉水一樣流淌,如此美好,如此聖潔,死亡,隨著一聲啼哭般的鯨鳴,死亡降至了。

京觀破碎,在灰燼堆裡有十九片蒼白的額骨,沙彌將之拾起,神情溫和,就像是秋收的老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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