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信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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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在汴梁時與韓公草草相見,之後都沒有機會謀麵,但內心對韓公仰慕已久,也知韓公與葛伯奕、楊茂彥、汪伯潛絕非一類人也,」

徐懷踞於案後,微微側過身子,說道,

「葛伯奕與胡虜暗通媾和之事,有人慮韓公率重兵駐守一側,淠河非殲敵之良地,我卻深知韓公乃是深明大義之人;楊茂彥、晉莊臣等逆賊蠱惑陛下東竄,我其時在潢川從容以對,不憂其急,乃是知道韓公不會坐看大越四分五裂;會敵於潁州之時,胡虜走投無路,竟使反間計說韓公與東虜暗通,我卻相信韓公定會出兵徐泗牽製強敵,助我斬獲潁州大捷。司空府上上下下,此時都信服於我,主要還是我在看人上,有幾分眾人所不及的本事……」

韓圭舉杯朝韓時良敬酒謝罪,說道:「韓圭以往對韓公多有揣度,不識韓公月匈懷,真是自慚形穢,還請韓公寬囿。」

徐懷雖然沒有明說司空府到底都有哪些人猜忌韓時良,但韓圭還是主動站出來領罰。

一來徐懷與韓時良如此推心置腹的說這番話,還是要重用韓時良,他需要與韓時良盡釋前嫌,日後在司空府的大旗之下,才能避免不必要的內耗與猜忌。

二來也不是他不站出來,韓時良就不知道都有哪些人在猜疑他。

當然,他乃是徐懷身邊謀臣,懷疑一切可疑的對象,思慮種種一切可能存在的紕漏,都是他的職責所在,沒有什麼好忌諱的。

「韓圭你也不必自責,你乃我身邊謀主,凡事當然需要思慮周全,」徐懷笑著替韓圭解圍道,「當然了,說到底你還是有一點點不如我嘛,這點你沒有什麼好否認的……」

「主公識人之明,韓圭深感信服。」韓圭朝徐懷行禮道。

「淠水河口一役、逃京事變以及潁州大捷,乃是事關大局走向的三件大事,韓公雖說當時沒有公開跟司空府站在一起,但已是居功甚偉,」徐懷看向眾人,問道,「諸公現在對此沒有什麼疑問了吧?」

「韓公確實居功甚偉。」王舉、史軫、陳子簫、徐武磧、劉師望等人一起說道。

回想近年來的幾件大事,眾人也是深有感慨。

淠水河口一戰,乃是第二次淮南會戰的收官戰役,也恰恰是堪稱完美的收官之戰,不僅徹底穩固住淮河中下遊防線,還徹底激勵起朝野軍民收復中原的信心,挫敗潛邸係與胡虜媾和的陰謀,使諸路勤王兵馬聽命於京襄(司空府),使得靖勝、宣武、驍勝三軍改製及軍屬授田得以落實。

然而在決定發動淠水河口戰役之初,韓時良、葛鈺率六萬精銳駐守壽春,距離淠水河口僅數十裡——當時已經確知葛伯奕之流暗中與胡虜媾和,京襄(司空府)眾人怎麼可能不擔憂壽春發生什麼變故,令他們在淠水河口遭受重挫?

徐懷力排眾議,堅決發動淠水河口之戰,全殲留在淮河南岸殿兵的四萬虜兵,給第二次淮南會戰畫上圓滿的句號。

逃京事變之時,荊州水師封鎖長江,是能限製韓時良、葛鈺率部渡江南下,卻沒有辦法阻止楊茂彥、晉莊臣等少數人簇擁紹隆帝渡江逃往揚州與葛鈺會合。

如果韓時良、葛鈺當時據六七萬精銳兵馬在揚州擁立紹隆帝,即便京襄(司空府)有信心拿下淮東,但後續的局勢發展也定然與此時有天壤之別,更不知道要往後拖多少年才能收復中原。

恰恰是韓時良在楚州保持沉默,最終迫使葛伯奕、葛鈺、魏楚鈞等人妥協,選擇拋棄紹隆帝,率部撤往浙西謀求割據。

潁州大捷則是徹底扭轉敵我力量對比的關鍵一役。

當時韓時良出兵徐泗牽製住東路虜兵數萬兵馬,而不是暗中與虜兵媾和,意義有多重大,就更不需要細說了。

當然了,徐懷此時當著大家的麵提起這些事情,並非單純贊賞韓時良軍的功績。

徐懷相信韓時良個人是有壯烈情懷,甚至也不在乎個人毀譽,同時韓時良在龍武軍也有極高的聲望與威勢,這才使得韓時良三年前能毅然決然的推動淮東改旗易幟。

即便是如此,韓時良對他未來的命運,就沒有一點擔憂與猶豫?

除開韓時良之外,龍武軍那麼多軍將武吏以及韓時良在龍武軍任事的十數子侄,他們內心的憂懼,又會是怎樣一個情況?

不過,徐懷這番話除了要釋韓時良及今日隨韓時良趕來汴梁參見的龍武軍諸將內心的憂慮外,同時也是說給韓圭、陳子簫、劉師望等人聽的,要他們明白韓時良改旗易幟的本質非是趨炎附勢,更非貪生怕死、貪圖功名。

徐懷又跟韓時良說道:「此戰過後,收復中原失地已不再有任何的懸念,但虜兵實力尚存,而西北荒漠之地,又是虜兵能盡施鋒芒之所,我軍鞭長難及,後續的戰事定然要比之前艱難得多。韓公乃有統兵征戰之誌,我即便不能親抵西北督戰,也能徹底放下心來……」

「時良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方能報主公相識之恩!」韓時良情緒激動的走到堂下跪拜。

韓確、韓舉以及數名隨韓時良趕赴汴梁參見的龍武軍將領,也都上前跪拜。

「韓公何需行此大禮,何需行此大禮?」徐懷趕忙上前,也是先單膝跪地,以示與韓時良行對等之禮,然後再一邊起身,一邊將韓時良攙扶起來。

韓圭、陳子簫、劉師望等人則負責將韓確、韓舉等人攙扶起來,大家再一起回到案後坐下。

韓圭看韓時良枯瘦如山石的瘦臉淚痕,終是信他有如此月匈懷,同時也感慨唯有主公能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將這樣的人物收為己用。

見眾人情緒激烈,徐懷便叫大家不再談論軍政,而是先敞開飲酒。

除了韓圭、劉師望、陳子簫他們自製力強的,又或者壓根就不沾酒的,其他無一沒有喝得酩酊大醉——徐懷也是宿醉,清晨頭昏沉沉的在纓雲的懷裡醒過來。

一早飲過解酒茶之後,徐懷領著眾人從軍馬湖北上,到黃河沿岸領略河淮初夏的風光,邊走邊聊軍政事務;纓雲也換了一身戎裝,騎匹小馬陪同在徐懷的身邊。

赤扈人已經基本從中原撤出,但除了燕薊北部的遼東等地,赤扈人的力量因為東路虜兵主力被殲滅,已經被徹底削弱外,其在河東以北的雲朔、漠南地區,在陝西以西、以北的隴右、河西及河套平原等地,仍然保存著極其強大的軍事實力。

這些也都是大越以往與契丹人、黨項人爭戰百年、都沒能取得戰略性優勢的交界地域,原本就不利於以步卒為主的中原兵馬征戰。

曾幾何時,大越曾在這些地區設立秦鳳路、熙和路、涇原路、環慶路、鄜延路及河東路(含麟府路)等六大軍事路主掌攻伐守禦之事。

當然了,從戰略進攻為主的角度考慮,陝西及河東方向即便也要設立類似軍事路或行營的戰區機構,但沒有必要切割得太細。

徐懷設想是包括河東在內的整個北部及西北方向,整體上可以分編四路兵馬,就能很好對盤據隴右、河西、靈武、朔方及雲朔的敵軍保持壓製,並為將來的戰略進攻做好準備。

其中秦鳳、熙和西進河湟為一路,涇原、環慶西進黨項人舊都興慶府(靈武)合為一路,鄜延與鄜府北進朔方(銀州、夏州)合為一路、河東北進雲朔(大同盆地)獨為一路。

韓時良希望繼續統領龍武軍征戰於最前線,徐懷思慮半片,決定對之前初步擬定的軍事部屬進行相應的調整。

楊祁業出任河北行省製置安撫副使,兼領燕薊行營兵馬都總管,以驍勝軍為主力,負責進剿赤扈人盤踞於遼東、渤海的殘餘勢力。

唐盤出任河東行省製置安撫副使,兼領雲朔行營兵馬都總管,負責進剿退守雲朔的鎮南宗王府虜兵。

韓時良出任陝西行省製置副使,兼領靈武行營兵馬都總管,負責進攻盤踞靈武故郡的虜兵。

王憲出任陝西行省製置副使,兼領秦鳳行營兵馬都總管,負責收復秦鳳、熙河失地。

顧琮出任陝西行省製置副使,兼領朔方行營兵馬都總管,負責進攻盤踞前套平原(銀州、夏州)的虜兵。

另使徐武磧出任陝西行省製置安撫使,坐鎮京兆府(今西安),負責陝西境內的民生休養以及對靈武、秦鳳及朔方三大行營的軍事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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