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西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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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決定先奪秦州,徹底封堵住高氏經祁山道暗通赤扈人的通道,斬斷其意圖與赤扈人互為犄角之勢、負隅頑抗的最後妄想,在軍情參謀司擬定新的方略後,徐懷就著手對諸行營(省路)的軍事部署進行新的調整。

燕薊行營方向,將今明兩年內攻略遼東全境的戰略目標,調整為奪取原契丹東京遼陽府、初步建立根基為先。

為了保證薊王趙寅束發之年後能出外就藩,徐懷著令齊魯行省恢復登州水師編製,打造海船,嘗試經海路東進,於新羅半島的中南部臨海地區登陸建立基地,為後續建立樂浪郡國做準備。

雲朔行營、朔方行營也暫停今明兩年於陰山南麓及東麓地區建立障塞防線的計劃,除了朔方行營收復銀州、夏州的計劃不變外,以唐盤、陳縉為首的雲朔行營主力,今明兩年的主要計劃,以在朔州、大同北部修建壕堡防線為主,抵擋住縮到陰山以北的鎮南宗王府轄下的兵馬南下擾襲,保障桑乾河穀的農耕生產恢復不受乾擾,更大規模的北征方略,則要留待收復河西、河湟地區,徹底穩固西線防禦之後。

紹隆十五年四月往後,徐懷除了以豫王府及樞密院的名義陸續往西蜀路北部、東川路西部接壤西秦路的區域增派駐兵,增建捕盜緝私軍寨外,加強對高氏的軍事壓製外,還勒令高峻陽等將從武州出兵北上,經祁山道進攻秦州南部地區,選拔一批官員出任漢中、利州通判等職,監察西秦軍政事務——

高氏當然不會奉徐懷的令旨行事,一係列的軍事調令,也不可能迫使高氏將部署於內線、準備用於內戰的兵馬調往指定的區域,但這能進一步坐實高氏心懷不軌的罪證,促使熙州舊吏軍將內部在強大的軍事壓力下加速走向分裂。

這世間從來都是同富貴易、共患難難。

高氏以熙州舊吏為嫡係,耕耘西秦近二十年,可以說是根深蒂固,熙州舊吏以及漢中、利州的士紳鄉族,與高氏在利益上也是深度捆綁。這也是高氏此時妄想爭裂土之封的底氣所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裂土分封也是熙州舊吏及地方士紳出於自身利益的強烈訴求。

倘若豫王府直接訴諸武力解決西秦路的問題,短時間內隻會迫使熙州舊吏及地方士紳別無選擇的與高氏捆綁在一起,進而裹挾西秦路廣大軍民一起負隅頑抗。

不過,熙州舊吏能不能長時間頂住外部的軍事威脅與壓迫,始終堅定不移的選擇與高氏捆綁在一起,甚至到最後還有誌氣拚死一搏,這就是一個相當值得商榷的問題了。

除了源源不斷的糧秣、戰械往秦鳳行營、靈武行營諸部兵馬大營輸送過去,徐懷還從各地抽調精銳步騎西進加強秦鳳行營、靈武行營的軍事實力,最終於紹隆十五年八月,王憲於南路集結六萬步騎沿渭水西進往秦州境內殺去,韓時良則於北路集結五萬步騎殺入原為黨項藩屏的橫山地區,將靜憚宗王府麾下一部虜兵牽製在北部靈武地區。

在潁州大捷之後,在史軫、韓圭、徐武磧等人的勸諫下,徐懷就不再親臨一線統兵;即便為圍殲東路虜兵主力,徐懷一度親自將泌陽、襄陽等地的留守兵馬都抽調出來送往前往,也隻是留在汴州督戰,沒有再深入戰線乾涉具體的戰事指揮調度。

現在徐懷更是隻能留在泌陽,等候戰報從主戰場傳回。

雖說這三四年來,中樞集中資源修通新武關道,又督促徐武磧在陝西集中力量修繕延州、秦鳳大道,優先恢復京兆府連接邊州的驛站體係,但戰報要從主戰場傳回泌陽,最快也要滯後五六天的時間。

因為時間上的延滯,徐懷隻能將戰線指揮徹底交給王憲、韓時良等將全權負責,克製著不去指手劃腳,避免給戰線指揮帶去不必要的乾擾。

秦鳳行營、靈武行營兵分兩路西進,前期戰事進展還是頗為順利,也成功收復秦州及橫山-白於山地區,完成既定的戰役目標,但從秦州往西進攻熙河地區,從橫山地區往西進攻原黨項舊都興慶府所在的靈州地區,卻都不同程度的受到挫折。

徐憚六月初奉令率騎軍第三鎮增援靈武行營,八月先參與進攻橫山的戰事,年底又奉令率騎兵主力從正麵殺入興慶府境內,韓時良最初擬定的計劃乃是著徐憚率部稍稍放緩速度行軍,而他另兩名部將顧橫江、管凡各統領萬餘馬步兵從橫山兩冀以更快的速度迂回行軍,以便三路兵馬同時趕到興慶府城之前會合,圍困靜憚宗王府駐守興慶府的兵馬,或尋機在興慶府城附近與之會戰。

然而兩路迂回兵馬從白於山及橫山北翼的大營出發,途中都不幸遭遇沙暴天氣,行軍速度比預計慢了許多,徐憚孤軍先殺到興慶府城下,遭到靜憚宗王府興慶府守將莫茲所部的伏擊,激戰半日不敵被迫狼狽撤回橫山西麓。

此戰非但沒能完成挺進興慶府,尋殲敵軍主力的戰役目標,三路兵馬還損兵折將數千精銳,乃是潁州大捷之後少見的挫敗。

又由於秦鳳行營、靈武行營步騎都沒能成功殺入靜憚宗王府控製的熙河、靈武(西套平原興慶府)等地,蘇蕈、蕭純全率兩萬騎兵從西燕郡國控製的貢嘎山出發,借道吐蕃高地突襲河湟地區,麵對在河湟地區嚴陣以待的赤扈騎兵,自然也難有什麼斬獲;同時在河湟南部地區也沒能獲得立足之地,被迫千裡迢迢撤入吐蕃高地的深處,往返行軍數千裡,僅沿途惡劣的氣候就造成三四千人的減員以及大量的馬匹損失。

西線戰事受挫,一方麵乃是騎兵規模有限,在進入人煙稀少、土地遼闊的河西地區,沒有一座座城池、堡壘作為依托,機動性遠不及騎兵的步甲精銳,卻是要受到極為嚴重的限製。

而此時除了西線虜兵的實力尚存,有著較為頑強的鬥誌外,橫山、秦州以西地區的黨項人在過去百餘年裡與大越惡戰無數,彼此結下深仇舊恨,短時間難以化解——這一地區的黨項人更多寧可忍受赤扈人的征服與奴役,也不希望看到中原漢人殺入。

這也令秦鳳行營、靈武行營兩路兵馬挺進河西地區,無法獲得地方民眾的支持。

這與之前收復河東、河北等地的情形,完全不一樣;戰場環境也迥異於以往。

當然了,不能在西線一舉取得決定性的戰略優勢,也並不出人意料;成功收復秦州(天水)及橫山地區,也可以說是初步實現了切斷高氏與赤扈人聯絡的戰略意圖,也將西線疆域恢復到永熙年間的水平。

從大的戰略上,西線戰事並不能算是受挫,隻是沒有達到一泄千裡的快感而已。

鑒於此,王憲、韓時良等將也不再執著於快速占領、控製整個河西地區,而是上書請求秦鳳行營、靈武行營短時間內先將重心轉到天水、橫山防線的建設上。

其中秦鳳行營除了經營天水防線外,還將在陳倉、祁山等地建造軍壘塢寨,從北線完成對西秦路的封鎖——這也是確認高氏冥頑不化,不惜與赤扈人勾結也要妄圖行裂土割據之事後,軍情參謀司早就擬定的策略。

靈武行營在經營橫山防線的同時,韓時良則主張接下來需要不斷派遣精銳兵馬,對占據整個西套平原的靈武地區進行不間斷的軍事襲擾,甚至不惜摧毀田宅,將這一地區的黨項人強行驅趕或擄掠到關陝腹地安置。

既然這一地區的黨項人寧可充當赤扈人前驅,拒絕漢人入主,靈武行營短時間內也就沒必要試圖去降服他們。

韓時良主張據橫山防線,不斷用各種軍事手段,削弱乃至徹底摧毀橫山以西靈武地區的軍事潛力,除了要將赤扈人驅逐出去外,同時也要將那些不甘屈服的黨項人驅逐出去或強遷到關陝腹地安置,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一片地區清空出來。

北起石嘴山、西接賀蘭山的西套平原,黃河從其間滔滔而過,乃是河西地區最為重要的農耕種植區之一。

又由於西套平原往東,與陝西西北部的涇州、原州、環州、慶州及延州等地區之間,隔著數百裡遼闊的荒漠高原(位於黃河幾字彎懷抱之中的鄂爾多斯高原),氣候環境惡劣,糧秣運輸補給困難,因此作為西北重要農耕區的西套平原,對帝國日後統治賀蘭山以西、以北的遼闊地域,戰略地位極其重要。

在戰略地位上能與西套平原相提並論的,也隻有青唐羌舊都所在的河湟地區。

倘若能將這兩個地區的土著部族較為徹底的進行清理、驅逐,自然也方便日後遷入數十萬計的漢民,徹底在這兩個地區生根發芽、棲息繁衍下去——唯有在這兩地站穩腳跟,帝國未來才能更從容不迫的統治萬裡遼闊的西北域。

徐懷很快就批準韓時良經營橫山防線、據橫山防線襲擾、以騰換之策削弱西套平原的戰略。

從長安京兆府出發北上直抵延州的馳道,歷代都是中原王朝控製西北地區的核心要道,最早修建於春秋戰國時期,也是秦國統一天下之後所修築的最為著名的直道之一,之後漢晉隋唐都屢屢修繕——在大越立朝以來,延州道更是京兆府增援禦羌防線的核心通道。

這三四年來,延州道也是在新武關道之後優先得到修繕,確保糧秣等物資能源源不斷的運抵靈武行營及朔方行營的駐防區。

地形險峻復雜的橫山與南側的白於山,共同組成西套平原東翼的藩屏,也位於延州道的輻射範圍之列,其南翼還有一條涇川道,經原州通往涇水上遊的涇源,而後再經與涇水大體平行的雞頭道東入京兆府長安。

韓時良最先做的,就是通過延州道及涇川道,將橫山、白於山等地三四萬黨項人,強行遷往關陝腹地安置,再從關陝、河東等地征召一部分降附漢軍出身的投誠輜兵及家小,填入橫山、白於山地區,與守軍一起鞏固從東翼邊緣包圍西套平原(靈武地區)的防線。

雖說整個中原地區,在經歷赤扈人近二十年的慘烈蹂躪後,人口下降得厲害,但整個陝西行省還是有將近三百萬的人口基數在。

而黨項國最為鼎盛之時,總人口也才三百萬出頭。

作為黨項舊都所在的興慶府,這些年同樣遭到極其慘烈的摧殘,黨項貴族要麼被赤扈人屠殺,要麼被俘虜到漠北,因此一度人丁繁茂的西套平原此時也剩不到三十萬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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