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望舒見崔玉書(1 / 2)
自打林望舒女宴回府後,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活潑許多。
林母打理內務覺得有些疲累,在後院小亭沐浴陽光小憩一會兒,待侍女為她換茶時,她就看到林望舒笑吟吟地與碧雲在池邊逗魚兒。
侍女問她是否需要告知小姐一聲,林母笑著搖搖頭。
「舒兒難得這麼高興,我就不去擾她興致了。」
「今日大家可在府中?」
「今日一早,老爺就出門了。」彩月回話。
「他最近確實該忙了。」林母慵懶地自語。
「別院的客人可能下床走動了?」林母問彩月。
「回夫人,別院伺候的小廝說,那位公子已能自理,就等夫人吩咐何時於府中露麵。」彩月一一回答。
「嗯,既如此,今晚便安排宴席,向家中介紹府中客人吧。」林母吩咐彩月。
「諾。」彩月垂頭回話。
別院。
「崔公子,筆墨已為您備好,你若還有需要盡管吩咐。」來伺候客人的小廝畢恭畢敬。
「不用,出去後記得看看另一位公子如何。」崔玉書低頭整理桌案上的物件,準備寫一封寄往家中的平安信。
「唯。」小廝行禮退下。
小廝遵照崔公子所說,來到隔壁房間,查看昏迷的公子的狀況。
小廝是第二次進入這間房內,平常都是醫侍全權照料,他無須插手。
這位公子尚不知其姓名,第一次見他,還是那日天未亮之時,他將他背了進來,為他褪衣淨身。
布滿鮮血的衣裳褪下後看到的是令人觸目驚心的疤痕,有新有舊,他借著油燈觀其容貌也不過十六,身上卻受了這麼多的傷,能活到現在也確是奇事。
小廝為他淨身後將其換上新的裡衣,天已然大亮。
他去崔公子的房內想稟報老爺,就見老爺身旁站著醫侍,隻聽醫侍說道,「公子證實了自己身份後才坦然入睡,我把脈時感到他已渾身無力,但是無性命之憂,後麵需要靜養方能痊愈。」
老爺正想說話,看到門外站著小廝,才想起隔壁房間還有一位昏迷不醒的周氏族人,他立刻請醫侍移步查看。
小廝將老爺和醫侍引到房內,他這才能仔細觀他容貌,容顏似女子,仿若天上神仙。
尤其是眉尾一點紅痣,甚是耀眼奪人。
醫侍將要坐下把脈,卻指著昏迷的公子問道,「這這莫不是女子?」
小廝笑著回答,「是男子。」
老爺在旁也未見過長相如此俊秀的男子,緊盯著醫侍把脈的手。
醫侍把脈時連連搖頭,口中嘆氣,「確是男子,雖氣息微弱,卻不肯放棄每一口氣,以我的醫術要治好——難!」
「那該如何?」小廝想問,老爺卻先他一步。
他退後,靜靜聽著。
「這位公子求生欲望極為強烈,我隻能想辦法先替他吊著一口氣,不出幾日崔公子便可醒來,相信公子會有定奪的。」
小廝聽後心中惋惜。
今日一見,這位公子不似那日氣息微弱,看起來是好些了。
小廝退出房門後,便去主母居所稟報。
林望舒自黃昏後才歸,她剛坐下準備讀姐姐的回信,便有侍女來告知要去前廳用膳。
林望舒瞬時有些慌神,「家中今日可有何事?又為何日落方來告知?」
那侍女生怕小姐怪罪,立刻回話,「小姐,夫人在申時將到便讓我來告與您,但那時您不在屋子裡,夫人說您應是下學時貪玩,讓我在黃昏後再告與您。」
林望舒聽後,母親發現自己未在家中竟不惱?
「我父親今日可在府中?」林望舒又問道。
「方才進府。」侍女低頭回應。
林望舒聲音有些輕快地讓侍女回去稟告母親,待她整好形容便去用膳。
等侍女走後,林望舒開口詢問碧雲,「碧雲,現在家中事務由誰打理?」
「回小姐的話,家中一切均由夫人親自打理,老爺最近事務繁忙,抽不開身料理家務。」
「怪不得呢,不過——母親做主真好。」林望舒一邊更衣一邊與碧雲說道。
「小姐也這樣覺得嗎?」碧雲更衣的手停住,滿眼星星地看著碧雲。
「對啊,母親得知我今日晚歸竟不責罰我,若是被父親發現,定會罰我。」林望舒義憤填膺。
小碧雲用力地點點頭,」是的,自從夫人主理家務,我們下人吃的也好些了,就連平日尖酸刻薄的柳姨娘見了我們也不再為難了,秦姨娘還讓我們吃她的糕點呢!」
「真的嗎?若父親不忙了,不是又要回到從前。」林望舒的情緒由喜悅轉為傷心。
「我聽侍候老爺的福貴說,老爺最近常與薑太守張刺史準備熙菱的禮會。」
「禮會?我怎從未聽說?」林望舒有些疑惑。
「福貴說,我們熙菱是江南最富庶的地方,船運最為通達,所以來往的商人很多,往年這些商人路過這裡時都會休整一段時日,今歲我們老爺與其他大人商議在商人來到時為他們舉辦禮會,意為感謝商人為熙菱增添的繁華!」
「商人?人人都道士農工商,父親原來還有這般觀念!」
林望舒想重新了解她的父親到底是何樣的人了。
「小姐,商人難道不在士農工之後嗎?為何老爺要感謝他們?」碧雲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因為貨幣。」林望舒簡明扼要。
「小姐我還是不太懂。」碧雲撅著嘴。
林望舒便讓她多讀讀書,不過也不要盡信書。
碧雲問她為什麼啊。
林望舒說書的內容雖不變,但朝代會更迭,是以人的觀念也會改變。
碧雲說她還是不懂。
林望舒就讓她將自己讀過的書拿去讀一遍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