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溯洄從之道阻長(1 / 2)
寒淵瞳孔一縮,立馬閃身擋在裴玄陵身前,情急之下的他甚至忘了用法術抵擋,生生受了這一擊。
「嗯哼!」
在他出手擊退青雀的時,月要間懸掛霜花墜的錦繩被削斷,落地發出「哢嚓」聲,徹底打碎在裴玄陵麵前,迸濺的碎片飛出火中,劃破了裴玄陵的眉心。
那碎片遇血,慢慢融入了傷口,其餘碎片也化為白煙,鑽進流血的傷口。
烈火之中的裴玄陵承受著劇痛,碎片鑽入皮膚的剎那,一陣眩暈感襲來,他的神智變得不清明,周身疼痛漸行漸遠,再睜眼時他就看到了一張頗為熟悉的臉……
「父親,他是我帶回來的人,你要讓他走就先讓我走!」
白藏態度很是堅決的與老族長對視,順便將故淵護在身後,隔絕周圍窺探的視線。
故淵躲在白藏身後,怯懦的蜷縮著,不敢說一句話。
如果之前的夢境中,裴玄陵隻是個靜立旁觀者,隻能內心共情的看著發生的事,那麼這次他不再是共情者,而是故事的主角。
隨著兩個少年臉上蒙著的水霧消散,兩張稚嫩且熟悉的臉出現,正是年少時的裴玄陵和寒淵的臉。
或許說白藏是裴玄陵的不知前了幾世的前世,故淵是寒淵的曾經。之前隻能霧裡看花,理不清這二人究竟有何故事,這一次就讓他扌莫清脈絡,理個清楚。
冰族長臉上怒意略顯,指著白藏道:「阿藏,他是你從屍坑裡撿回來的,保不準是什麼妖魔的化身,危險啊!」
白藏反駁道:「他是妖還是魔,阿父又如何得知!?」
冰族長道:「即便他不是妖魔,他也是從死人堆裡出來的,身上沾染戾氣,是個不詳之人!」
故淵頭埋的更低,手緊緊攥著白藏衣角,低聲道:「阿藏……我……」
「你躲在我身後別說話!」白藏知他害怕,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說話。
麵對自己父親毫不退讓的態度,白藏半點不懼,道:「故淵是善是惡,是祥是瑞,阿父肉眼凡胎又如何得知,莫要在這裡費盡心思狡辯!」
身為冰族唯一的繼承人,向來是被寵著長大,這也使白藏一旦強硬起來,沒幾個人能奈何他。
冰族長拿他沒辦法,隻能厲聲對旁邊奴仆道:「去把大祭司請來!」
白藏立馬明白了他要做什麼,可他並不懼怕,轉身安慰著故淵:「別怕,有我在他們不敢動你。」
不出片刻,大祭司就被請過來。
大祭司是冰族長自雪神峰下帶回來的神使,因對冰族長有恩,便被奉為冰族座上賓,直到半年前坐上大祭司的位置,大祭司掌祭祀,是溝通神明的媒介,在族群中有很高的地位,妖魔在他法眼下無處遁逃,隻要讓他來看看,故淵究竟是祥是瑞頃刻間一目了然。
大祭司來到冰族長身旁,與其並肩,問道:「族長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冰族長自知打攪到了大祭司每日的占卜,語氣歉意的道:「突然請你過來實屬冒犯,還望大祭司見諒。」
大祭司道:「無妨,有什麼事族長但說無妨,我盡力而為。」
冰族長把目光重新定格在故淵身上,神色肅然道:「阿藏今日偷扌莫出去,從屍坑裡帶了個孩子回來,我見這孩子渾身戾氣,擔心是妖魔所化,不允許阿藏收留他,可阿藏不信我說的,執意要留他,爭執不下的情況下隻能請你出來替這孩子看看。」
聽聞我行我素的少族長忽然慈悲心泛濫,大祭司有點意外,目光落到他護在身後的少年身上。
剎那間,他平靜的雙目驟然睜大,不可置信的盯著故淵,神色驚恐,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白藏見他這神色,心裡的鼓打的越發厲害,問道:「大祭司看出了什麼?」
大祭司勉強整理好神色,又是嘆氣又是搖頭,道:「這孩子命格呈大凶之狀,是萬萬的不詳啊,若少族長執意留在身邊,恐會給少族長帶來麻煩。」
白藏臉色登時變白,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什麼!?」
冰族長卻不管他的質疑,他聽到的隻有這孩子會給白藏帶來不詳,大聲道:「你也聽到了,他是個不詳之人,會給你帶來不幸,還不趕緊給我把他送走!」
為了冰族的長存,他不能因為對方是個孩子就心慈手軟。
說著就要命人將故淵抓住,奈何白藏擋著,令人難以下手。
「我看誰敢!」
在他這一聲喝令下,想上前的人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起來。
冰族長道:「阿藏,我是為了你好,這孩子留在你身邊無益啊,到頭來會害了你!」
白藏不聽他這措辭,肅聲道:「不!故淵不會害我,我願用我的性命擔保,他不會給我帶來禍患!」
冰族長顯然是被他惹怒了,怒火中燒的指著他道:「他不詳,會給部族帶來禍患!」
白藏道:「他犯得錯我來擔,他殺人我來償命,不論如何,他是我帶回來的人,一切都由我承擔!你別想把他送走!」
見自己兒子無半點退讓之意,冰族長又生氣又是無可奈何,隻能怒聲道:「好好,那你就好好護著他吧,他遲早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