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成敗(2)(1 / 2)
正此時。
一點金芒突然出現,抵擋住了幽藍色的槍尖。
呼呼呼……兩股磅礴力量交鋒,八角亭子裡刮起了大風。
槍芒上的力量奔湧著瘋狂增加,許戰心髒上的金芒卻一點點後移。
龍宜冷笑著,體內氣血瘋狂湧進槍尖,無與倫比的鋒利正一寸寸破開金芒的阻擋。
「沒了主人控製,自動護體又有什麼用?」
「給我破!!!」
轟!
一聲暴響,金芒破碎。龍宜一槍貫穿了許戰心髒裡,汩汩鮮血流出,染紅了周身地麵。
「起!」
許戰如同木偶般被直接提起,幽藍的長槍貫穿著他的身軀,磅礴的氣血不斷從長槍灌入其中,破壞著對方的身體。
許戰被釘在半空,四肢無力下垂。
生命的氣息一點一點消失。
「唉!」
尉遲玄不忍再看,別過頭去。
正此時,
被釘在半空,月匈膛汩汩流血的許戰,猛地睜開了眼睛,寬厚的大手抓住了長槍!
「死!」
金光爆發,龍宜隻覺得長槍傳來一股極其猛烈的後退力,猝不及防下,整個人往後倒退而去。
咻!長槍離開了許戰的心髒,原本懸落半空的許戰落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沒有讓任何人驚訝。
東方奢淡淡道:「歐陽院長,看你的了。」
「好!」
歐陽明手中出現一顆陣盤,打在八角亭子台階旁的某一處。
剎那間,整座亭子仿佛搖晃了起來,地麵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出現。
恢復了意識的許戰頓時慌了,他可不想死在這裡。
「老夫宰了你們!」
左手捂著流血的心口,老人一腳踏在地上。
轟隆!以堅固著稱的鐵岩頓時被踩出一個大坑,老人身影爆射而出。
「晚了。」歐陽明撇了撇嘴。
剎那間,八角亭子四周出現金色光膜,許戰沒能沖出去,身影撞在光膜上,砰地一聲反震回去。
撲通!許戰翻滾在地上,勉強撐起身子,張口吐出一大口血。
「為什麼……為什麼殺老夫……」
許戰氣息萎靡,眼神疲憊地看著亭子外的四人,目光中又是仇恨又是不解。
還有一分悲哀,以及對自己生命將逝的恐懼。
在這種恐懼下,體內的龍象功瘋狂運轉,鎮壓著龍宜輸入進來破壞的氣血,同時試圖修復心口傷口。但是,晚了,要害器官被打碎,他最多隻能硬撐半日時間。
半日之後,死!
畢竟武聖仍是人軀,是人軀就有極限,受到重傷,仍舊會隕落。
「你問我為什麼?」
東方奢冷笑:「我還想問你為什麼,出賣大宣,那楊越到底許了你什麼好處?」
「???」許戰滿臉疑惑,他什麼時候做的這些事?
「真能裝。」歐陽明撇了撇嘴。
尉遲玄卻仍舊對許戰存有一份希翼,認為不太可能是他做的。他心疼地看著將死的老友,忍不住問了心中纏繞許久的疑惑:
「許戰,你就坦白吧,為何出賣情報給楊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
許戰沉默,他終於明白了此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懷疑老夫,通敵???
「老夫……不清楚。」他搖頭,是真的不清楚。
但他不善於辯論,也稍微不太懂人情,不明白這簡短的一句話無法說服東方奢和尉遲玄,而隻會讓他們更加確切地印證了自己的判斷。
「許戰啊!」尉遲玄失望地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老夫……是真不清楚。」
許戰憋屈萬分,猛地仰天大吼:「真不清楚啊!!!」
轟隆!虛空炸起一聲驚雷。
「但是,老夫不能讓你們汙蔑成反賊!老夫要去天孤關!沖關!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許戰一聲怒吼,雙臂張開,體內龍象氣血滾滾而出,他竟然不顧重傷,強行催動全盛時期的力量!
砰砰砰!許戰揮舞拳頭,瘋狂砸著光膜。
他隻能用這個笨拙的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中級武聖的強力狂攻下,堅固的光膜激起無數波紋,翻滾爆發。
「這亞聖文寶『困聖陣』,你打不破的,起碼得打一個時辰。」歐陽明輕聲道,「到那時候,你就死了。」
「對!」
東方奢抱著胳膊,冷眼旁觀:「許公您還不如坦白,什麼時候和楊越聯係,什麼時候……嗯?」
砰!
八角亭子猛地破碎,爆發的氣勁四散狂飛,一個身影從中沖出!
眾人懵了,還是龍宜反應的快,一挽長槍準備迎戰許戰。
「小心!」龍宜縱身而上,長槍卷起天羅地網,籠罩向飛出的人影。
如此之短的時間,若是讓許戰大殺四方,那麼東方奢等三人立刻被近身誅殺!
然而,許戰卻並沒和他們多加糾纏,而是飛上天空,向北方飛去。
「不要讓他逃了!」
東方奢可不認為許戰是去殺楊越的,而以為是想逃跑。
這時候沒人顧得上許戰是怎麼打破的光膜,一個個急吼吼用各種寶物飛上天際,追向許戰。
高空中。
許戰心髒止住了血,留著一個大洞,大洞內壁不斷有金色光芒閃動著。
維持著這種狀態,對許戰來說是極其嚴重的負擔,僅僅一會兒,他的頭發便已經全部斑白,原本光潔的臉龐長出了暗沉的老年斑。
「老夫不能背著這個冤名死去!」
許戰咬緊牙關,心中發狠,他想不清楚怎麼就成了反賊,他隻知道必須要清清白白的死!
呼呼呼!
背後空氣波動,雲層裡幾個人影極速追了上來,正是東方奢等人。
「許戰,不準跑!」
大量怒罵聲海浪般壓來,許戰麵無表情,生死讓他一切都看清。
燃燒壽命的爆發,讓他速度遠超一般武聖,身後的追兵隻能遠遠吊著,哪怕有大儒加持加速文法。
撇下身後的聲音,許戰看向白雲底下的廣袤雄壯的山河,麵龐浮現一絲追憶。
……
七十年前。
皇宮校場裡,一個赤著上身的小男孩在瘋狂朝木偶擊打。
「小戰!」一位雍容麗人匆匆走來,身後跟著一群宮女太監。
拿著毛巾,麗人輕柔地為小男孩擦著額頭的汗,心疼說道:
「小戰,你不用這麼辛苦的。」
小男孩閉眼任憑母後擦著汗,等到對方擦完,他才低頭看著自己鞋子,白石板的地上滿是一滴滴墜下的汗水水漬,然後小聲說道:
「可是,父皇會很開心呀。」
……
生命力越來越微弱,許戰越來越蒼老,遠去的記憶一片片消散。
可不管多麼消散,記憶中一副畫麵仍舊永存心間。
「我……」
他努力睜眼看著前方,枯白的頭發淩亂在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