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黃金的第三章（1 / 2）
因為學業實在太忙了，同時又要兼顧社交活動，所以高似道從來不在打扮自己這件事上花費任何時間，以至於平時總是顯得有些不修邊幅。為了表示對人生最後這段時間的珍視，他今天起床之後認認真真地收拾了一下，還專門用啫喱水和發蠟捯飭了一番，看著門口穿衣鏡裡的自己，居然有點小帥。
要是沒有過硬的顏值撐著，憑他一個把校服棒球外套當常服，穿在身上不洗也不換，硬是挺過整個秋天的男人，顯然是找不到女朋友的。鏡子裡的自己點了點頭，高似道也跟著點了點頭，「原來隨便抓一抓頭發我就這麼好看了，要是抹個bb霜再塗個眼線，豈不是……」
足足過了好幾秒鍾，終於察覺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的高似道，人生中第一次真正地明白了什麼叫「瞳孔地震」，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自己的目光隻在鏡子上不斷遊移，眼神根本沒法聚焦到一點。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鏡子裡的那個影子居然先點頭了，然後自己才下意識地跟著點了點頭……
「你的祭品被接受了。」一行紅色的大字毫無預兆地憑空出現在了鏡子上，而且每一個字好像都是用鮮血寫成，還自帶流動滴落的特效。他忍不住伸手在鏡子上扌莫了一下，指尖傳來溫熱且粘稠的詭異觸感，真的是血！
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大多數人隻會有兩種反應，第一種是驚聲尖叫並躲得遠遠的，另一種則是像高似道現在這樣，下意識地一拳砸在鏡子上。穿衣鏡的尺寸不小，後麵又有塊木板托著，並沒有像電影裡那樣化作碎片四散開來，而是在他拳頭打中的位置出現了一個蜘蛛網般的裂痕，從中間不斷向四周延伸開去，占據整麵鏡子。
崔海娜把眼淚憋了回去，好不容易將臉上的妝補得差不多了，看到他忽然這樣又忍不住開始啜泣，「嗚，oa別這樣，不管結果最後如何，我都會陪著你的，就像你說的那樣歡歡樂樂，熱熱鬧鬧地把你送走。」
「送什麼送，鏡子上趴了個蚊子而已，我拍的時候一不小心……」話都還沒說完，兩條胳膊從高似道的後月要處伸了出來，緊緊將他環住。自己詭異的倒影和突然出現的文字已經都不見了，手背上被劃開的幾道口子卻真實得不行，雖然不太深，但鮮血不斷從裡麵滲出來，讓他沒法判斷剛才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鏡子上扌莫到了血。
高似道接受了這麼多年的唯物主義教育，三觀一直都是非常正的，從來都不信什麼神啊鬼的，隻覺得自己是精神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於是拍了拍崔海娜的胳膊讓她放寬心，「我沒事，隻是這兩天壓力太大了，你去幫我拿幾張創可貼過來，就在書架上的鐵盒子裡。」
「傷口不用消毒嗎，不然待會兒我們先去一趟藥局買點碘伏，然後再去吃早飯？」大冬天的哪有蚊子，看著這男人兀自逞強的樣子，崔海娜隻覺得更加心疼，查查涵國拍了多少主角得絕症的愛情電視劇，就知道這種橋段多刺激女人的保護欲了。如果換成是她自己被告知得了癌症，恐怕早就已經崩潰到想自我毀滅，哪裡能表現得如此淡定，隻是打碎鏡子發泄一下已經很堅強了。
「隻是幾個小傷口而已，用不著那麼麻煩。話說回來韓亞銀行真是小氣，在我們那兒去銀行辦卡起碼也得送一桶色拉油，他們倒好，送一盒創可貼就打發了。」高似道隻字未提剛才出現幻覺的事情，裝作沒事兒人一樣閒扯了起來，「對了，等下去醫院做完了檢查後，我們去一趟明洞，重新買個更好的穿衣鏡，你不是一直想要無良商品的那款嘛？」
「什麼無良商品，人家是無印良品。」崔海娜一邊仔細地給他貼上創可貼，一邊說到。
「在我看來就是無良商品，不然怎麼會賣得那麼貴，卻連自家的商標都不敢貼？」因為在宗國鬧出過很多次醜聞，所以高似道一直都對那商家沒什麼好感，不過女朋友就喜歡這個調調他也沒轍。每過一段時間房子裡就會莫名其妙地出現ji的拖鞋、睡衣、小文具之類的東西……她買都買回來了，也不能直接扔進垃圾桶。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時間都在聊天，而且天南海北漫無邊際，內容全是雞毛蒜皮沒有意義的小事。動不動就搞驚喜送禮物，然後你儂我儂死去活來，大概隻會出現在小說裡了。今天他們兩人誰都沒提要去醫院做檢查的事情，故作輕鬆地穿上鞋子拿上包，像往常平凡的每一天那樣走出了門。
「你帶門卡了嗎，別待會兒我們兩人又跟傻子似得站在外麵等半天，就為了等一個同樓的人進出。」這一整棟樓都是房東的，除了頂層自用以外全部都是出租屋，人員的構成非常雜，為了多少提供些可憐的安全感，一樓設有門禁需要刷卡才能打開自動門。如果忘記帶卡的話，除了等其他人進入時跟著進去，就隻能給房東打電話了，上次崔海娜忘了帶卡高似道又恰好在上課，她站在外麵坐了整整兩個小時才等到機會跟別人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