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君父(1 / 2)
「皇爺…」
呼喊聲在耳邊若遠若近的傳來。王雙躺在寬敞、舒適的床榻上半響才醒來。
即便是來到明朝地界好些天,他在潛意識裡對「皇爺」這個稱呼還是不敏感。或許他在內心裡並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皇帝吧!
曾幾何時,他讀明末的歷史,會任不住的感嘆:大好河山就此淪喪,生靈塗炭,乃至於做奴才而不得。幸好我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不用在腦後拖一個金錢鼠尾。
明亡時,這裡麵有太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人物。多少次,他都會忍不住掩卷遐思。如果我是崇禎,我會如何做?確實是有很多可以改變的歷史時刻。
但真正的來了,他卻還是有個過渡期,適應期。
王雙睜著眼睛,看著帷幕圍著的床榻,思緒繼續飄浮著。中國人有個特點,古文叫做:既來之,則安之。他現在來都來了,這宴席已開,他還能跑得了?
從現在起,他得不斷的告訴自己:我是大明的皇帝,這神州億兆生民的君父!
…
…
「皇爺…」王承恩的輕聲呼喊又在帷幕外響起來。
王雙翻身道:「朕聽到了。大伴,傳朕旨意,朕偶感風寒,罷早朝十日。」
大明的早朝早就淪為儀式。他不管崇禎皇帝之前怎麼個章程,他是沒有興趣在淩晨四點多起床,趕在早上5點多去早朝。那純粹是有病。
想要拯救大明被毀滅的危局,根本就不在早朝上麵。最核心的問題是錢!
有道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明王朝最迫切的要害問題:流賊、東虜。
而要解決這兩個問題的核心就是:得有錢!有錢就能減免稅賦,招撫流民,使得天下重新安寧下來。有錢就能足兵足餉,編練新軍,屠滅韃虜。
「奴婢遵旨。」王承恩心下奇怪,皇爺自登基以來是非常勤政的。但做奴才的總要以皇爺的想法為先。應了下來,自去外麵安排傳旨。
王雙一覺睡到早上八點多,這才是他正常的生物鍾。前兩天都硬撐著當木偶。用了早膳,在點了檀香的西暖閣裡坐下來,揮手示意。
身邊的小太監便走出暖閣,將等候在外麵的諸位大璫召見進來。
明朝宮中掌事的大太監可稱為「大璫」,算是別稱。
「奴婢等叩見皇爺!」五個大太監,俱是穿著緋袍在王雙麵前恭敬的跪拜。西暖閣裡在瞬間安靜異常。
明朝的製度與其他朝代不同,自明宣宗將太監這個群體引入到政治中,便開始有司禮監、批紅等相關的製度和機構。這使得大明王朝的權力變成三角:文官、武勛、太監。
然而,自土木堡之變後,武勛集團日益的衰落。大明朝在中後期的政治角鬥場上實際玩家是:文官、太監。
崇禎皇帝不喜歡太監。登基的當年,也就是天啟七年十一月就把魏忠賢弄死了。崇禎元年,接著整閹黨。崇禎二年三月十五日,欽定逆案,發布詔書,昭示天下。
同時,崇禎皇帝罷廠衛,將各地礦監召回。
總體而言,崇禎二年時,大明朝威名赫赫的「廠衛」風頭明顯不及往年。但權閹就是權閹,在外麵一樣威風凜凜。更何況崇禎皇帝自己後來還是啟用了太監集團。
明史:乃思復用近侍。崇禎四年九月,遣王應朝等監視關、寧,又遣王坤宣府,劉文忠大同,劉允中山西,監視軍馬而以彝憲有心計,令鈎校戶、工二部出入,如塗文輔故事…
此時,這些如狼似虎的大璫們溫順的跪伏在地。沒辦法啊,一個魏忠賢案,多少人被新帝清洗了?
依次是司禮監太監高啟明、方正化、張彝憲,東廠提督王永祚,禦馬監提督曹化淳。
王雙等了半分鍾,這才慢慢的道:「都起來吧!大伴,你去內閣傳旨,起復孫承宗。」
在搞錢之前,他先得安排一下流賊、東虜的事情。
明史:陝西飢民苦加派,流賊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