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交淺言深渾不怕(1 / 2)
胡誠可憐巴巴地望著朱翊鏐,一方麵心中存有膽怯不敢說,另一方麵感覺說了也沒卵子用。
他瞧著朱翊鏐的樣兒,再想想朱翊鏐說的話和做的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他劫持到偏殿來……
從頭到尾就沒有靠譜過。
還讓他將心裡話通通說出來?拉倒吧,胡誠可不敢,更不信。
朱翊鏐看胡誠的目光可就放肆得多,他笑了笑:「既然胡太醫不敢說,那本王說給你聽唄?」
我不聽,我不聽……胡誠心裡頭一萬個拒絕。可此刻受製於人,想不聽都不行。
「如果本王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太醫院的那幫郎中是不是都還沒敢回家?所以讓你這個替死鬼來找我娘親?」
這個不靠譜的潞王爺居然猜對了,胡誠心想。
「見我娘的用意很明顯,說白了不就是推卸責任嗎?是不是想對我娘說,萬一張先生一命嗚呼,與你們毫不相乾啊?」
說到這兒,朱翊鏐聲色忽然一硬,同時拔高幾個分貝,幾近於吼:「本王可告訴你們,不僅相乾,而且有大大的乾係。」
胡誠臉色一變,雖然打心裡很不想與朱翊鏐說話,但此時此刻他也忍不住了。
必須得為自己為同行而辯啊:「潞王爺,與我們何乾?」
朱翊鏐斥道:「怎麼不相乾?都說醫者父母心,可你們的心全被狗吃了。為什麼早知道張先生得的是痔瘡,卻遲遲不敢說出實情?此乃罪一。」
胡誠無言以對,便如做賊心虛一樣。
「第二,本王知道,你們以為張先生的病不是他一個人的病。看病就看病,為何非要將政治的因素拉扯進去?你們的醫者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胡誠依然無言以對,雖然事實要比這復雜得多,可朱翊鏐說得沒錯,太醫院的人就是害怕,就是瞻前顧後想得多。
「第三條大罪,你們將政治因素考慮進去也罷,可為何膽敢胡亂猜測我娘的心意?」
「潞王爺,沒有啊!」胡誠想死的心都有,極力辯解,怎麼還越扯越嚴重了?
都談到罪了,而且還是大罪,還一連來了三條?
這不是要人命的節奏嗎?
「若非妄自猜測我娘的心意,你們為何不敢進言讓我娘放張先生卸職休息?你們不就是以為我娘絕不會放張先生嗎?」
「潞王爺,這不是猜測,而是事實啊……」
「事實個屁?」
「太後娘娘曾經說過,陛下三十歲之前休想親政,這在朝野上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朱翊鏐一咬牙:「你這是誣陷我娘心狠,誣陷我娘為了兒子不顧他人性命。你是不是想死?」
「潞王爺……」胡誠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卑職沒有啊,打死卑職也不敢!」
「休得狡辯!雖然嘴上沒有這麼說,可你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否則為何料定我娘為了皇兄而不肯放張先生休息?」
胡誠發現自己一張嘴遠遠不夠使,辯不過潞王啊。
「第四條大罪,我娘和皇兄都已經下了旨,讓你們對外公布張先生的病情,你們為何磨磨蹭蹭?到這會兒還不敢做出決定?說白了不就是怕死嗎?」
胡誠沉默,這一點他得認。
但仔細一想,前麵幾條罪狀好像,似乎,是不是也得認……
此刻的潞王爺,活像他肚子裡的一條蛔蟲啊!
「因為怕死,所以你們這幫人散衙都不敢回家,依然為公布病情的事而揪心,這是往輕了說,往重了說不就是詛咒張先生會死嗎?」
胡誠實在受不了,此刻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潞王爺,為什麼話在你嘴裡說出來全都變味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