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沒有親人了(1 / 2)
清晨。
小鎮於薄薄霧氣中若隱若現。
烏雲巷深處。
嘎吱聲中,東廂房門被推開。
短褲、短衫、草鞋,月要間懸佩一柄木劍的少年來到院中。
輕輕閉眼,貪婪呼吸清新空氣。
而今的少年,身形欣長,隨意束起的長發烏黑濃密,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瘦巴巴的小男孩。
解下月要間荷包。
銅板碰撞間,發出清脆悅耳的嘩嘩聲。
「總算攢夠了五兩銀子,可以讓陳大叔為我開爐鍛劍了」
燦爛笑容裡,少年出了院門。
一炷香功夫後。
疾風巷。
看著落鎖的鐵匠鋪,少年微微蹙眉,「陳大叔今兒不開門嗎?」
朝陽初升。
正欲前往天神山,忽然望到遠方古道上,駛來一輛車輦。
由三匹白馬拉著的豪華車輦,駛過小鎮廊橋,慢悠悠往太平河畔那座籬笆院駛去。
車輦左右,還有兩匹白馬,馱著兩位女子。
距離太遠,隻能望到高挑修長的身形,望不見清晰容貌。
「來找齊先生的?!」
喃喃了一句,阿飛收回目光,一頭紮進山林。
「也不知師父會不會同意?」
於林間快速疾奔的少年,此時心亂如麻。
因為那個男人回來了。
那個叫李觀棋的浪子。
可憐翠翠姐,已經三天沒下床了。
「若師父應允,我五毒俱全的觀棋哥,好弟弟定將你千刀萬剮!」
… …
天神山中,木屋前。
上身寸縷不著的少年,雙手舉著一塊千斤巨石,一下一下,做著深蹲
盛夏的烈陽潑灑在身上,顆顆滾燙汗珠滑落結實的月匈肌、線條分明的腹肌。
「師父」
少年喚了一聲。
隱於屋內避暑的淩天鶴,連眼皮也懶得抬。
淡然道:「說。」
「我那位吃喝嫖賭毒洋洋沾染,樣樣精通的觀棋大哥,幾日前回到小鎮了。」
「不僅將翠翠姐打得遍體鱗傷,還搶走了姐姐這些年辛苦積攢下來的銀錢,往賭坊快活去了。」
淩天鶴懶洋洋道:「所以呢?」
嘭的一聲悶響。
少年將巨石砸在地上。
漆瞳綻放森森寒芒。
「徒兒想殺了觀棋哥。」
「不知師父應允否?」
淩天鶴雲淡風輕道:「那個洞窟深處有諸般兵器,想要什麼自己挑。」
「另外,下手要狠辣果決,要悄無聲息,如果有條件,最好將屍體焚燒成灰。」
「再將骨灰揚於風中,或是深埋地底,小鎮不是有條太平河嘛,灑於河中也行。」
「實在不放心就拌飯吃了,待消化成屎,拉於茅坑中。」
「殺人性命不是關鍵,毀屍滅跡才是重中之重。」
少年重重點頭,「銘記於心。」
… …
盛夏的天說變就變。
前一刻大日還沉浮於天際盡頭,火燒雲赤紅如血。
下一刻竟是烏雲壓頂,狂風大作。
「轟隆隆~」
滾滾烏雲,仿佛一片倒置的汪洋,便是往裡麵扔幾座山嶽,也濺不起絲毫浪花。
先是一道刺眼的閃電,從烏海中墜落。
天地剎那亮如白晝。
隨即便是震耳欲聾的打雷聲。
轟隆隆,從烏海的這一邊滾向另一邊。
「打雷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嘍」
烏發恣意飛舞的少年,月要間懸佩著一柄木劍、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劍,回到小鎮。
遠遠的,就望到陳子儒陳大叔蹲在烏衣巷巷口,吧嗒吧嗒抽著旱煙。
六年時間,有人長大,有人老去。
三個兒子全部死於戰場的陳大叔,而今已蒼老的不成人樣。
滿頭白發亂糟糟,那張麵龐猶如乾裂的老樹皮。
「陳大叔,等誰呢?」
來到近前,阿飛輕輕喚了一聲。
低著腦袋噴雲吐霧的陳大叔猛地抬頭,起身抓住少年手腕。
「阿飛,早些時候,我看到翠翠那姑娘,被王府的人從家裡帶走了。」
少年身軀一顫,「鳳雛巷的王家?」
陳大叔點點頭。
少年霍然轉身,向著臥龍巷飛奔而去。
… …
啪啪啪~
草鞋摔在青石板街道上,狂跑中的阿飛,月匈腔裡的心髒激跳的厲害。
少年這一生,隻在乎三個人。
娘親、師父、翠翠姐。
於少年而言,師父是爹爹,翠翠姐即是第二個娘親。
「不要……翠翠姐……千萬千萬不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