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愛情讓我們小心翼翼如人門下走狗,夾著尾巴,仰人鼻息。
胡冬朵做編輯不久,我們開了一小喜宴,幾個人吃了頓熱鬧的飯,但夏桐卻沒來。
飯桌上,小瓷看海南島的眼神兒依舊是巴巴兒的,跟隻小狗似的;我突然鼻子一酸,是的,我想起了顧朗,愛情讓我們小心翼翼如人門下走狗,夾著尾巴,仰人鼻息。
前幾天,小瓷十七歲生日。
小丫頭喝得大醉,滿臉通紅地跑到海南島房裡,抱起海南島就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說,我喜歡你那麼久了,你為什麼就不肯喜歡我啊?我不是小孩子了,求求你喜歡我啊。求求你了……
當時我們一堆人都在看海南島電腦裡旅遊拍回來的照片,小瓷就像個任性的孩子,不管不顧。
海南島很尷尬,試圖推開她,安撫她讓她回房好好睡覺。
可小瓷卻一把就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一邊脫,一邊哭,稚嫩的小臉上淚痕讓人不忍看,她說,我的背上都刻著你的名字了啊,你為什麼就不肯喜歡我啊……
少女單薄而柔美的身體,刺入肌理的愛與名字——
你為什麼就不肯喜歡我啊?
是啊,我也多麼想這麼問問顧朗,你為什麼就不肯喜歡我呢?
我不再年少,所以不會再如小瓷一樣偏激,我懂得了閃躲,懂得了避諱,懂得了不強求,可是,我多麼想不懂事不閃躲如小瓷一樣,年少輕狂地凜冽一次。
年輕的小瓷,讓我想起了年少時的自己。
倔強而執著地愛著。
就這樣,年華遠去的時候,我們隻能在別人的故事裡,回顧自己年少時的愛情。
我們吃過了胡冬朵的喜宴後,海南島就把小瓷推回了家,也不管小姑娘的眼神幽怨得跟鶴頂紅似的,拉著我就跑出門逛步行街。
我看著小瓷離開,就跟海南島說,老大,小瓷這丫頭也太可憐了,要不你也嘗試著喜歡一下她吧。其實,這小丫頭指不定不錯呢。
海南島一把拍在我腦袋上,點了一根煙,說,死孩子!你以為你哥我是收容站啊,一會兒給我塞夏桐,一會兒給我塞小瓷。我也是人啊!我……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住了,目光閃爍不定起來。
我吞吞舌頭說,老大,你真狠心,幸虧我英明啊,沒暗戀你,否則的話,估計比小瓷這丫頭還慘。
海南島愣了一下,扌莫索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說,別、別在這裡跟我瞎扯!
我撇了撇嘴,說,這哪算瞎扯,我實話實說唄,老大這麼風流天成、瀟灑倜儻的一神仙人物,多少女孩子看著眼紅啊,哈哈哈哈哈……
海南島就這樣怔怔地看著我拍馬屁,半晌,他嘆了口氣,踹了我一腳,說,不聽你這死孩子叨叨了!滾,逛街去!給你去南門口買臭豆腐吃!吃貨!都多大一人了,就整天知道吃吃吃,哎——
我做了鬼臉,就在他屁股後麵顛兒顛兒地跟著。
從青島,到長沙。
從十三歲,到二十三歲。
在海南島身後顛兒顛兒地跟著,一直是定格在歲月裡的畫麵,隻是,畫麵裡的人,一天天地長大;或許,以後還會一天天地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