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呼吸（1 / 2）
「資先生，資先生！你乾什麼！」陳姐模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一同傳來的，還有她用力拍門的聲音。
資懷玉不理她。
他的治療過程，當然不能給別人看到。
小型治療倉這東西，還是玄幻了一點。
他匆匆向房間裡走去。
不過很快手機就振動起來。
不問可知，是陳姐打來的。
資懷玉想了想，還是接聽。
「資先生，你……」
資懷玉打斷了她，「這件事到現在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不是麼？你確定你要留下來看我接下來怎麼處理？」
陳姐沉默了許久，才道：「我……和尹小姐，我對尹小姐，我覺得我們不僅僅是雇主與護工，而是朋友。資先生，等你處理妥當，遺體告別的時候，能不能通知我一聲？」
「再說吧。」遺體告別？你再等七八十年就差不多了。
掛掉電話，陳姐並沒有再打過來。
估計是感情過後，進行了現實性的考慮，明白她此時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資懷玉在門口稍稍猶豫了片刻，然後堅定地伸出手，擰動圓形門把手，推開略顯老舊的木質房門。
吱呀一聲，屋裡的一切印入他眼中。
他最先注意到的，是靜靜躺在床上的那具毫無生氣的屍體……身體。
雖然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小師妹比他上次見到時，已經瘦了很多，簡直隻剩皮包骨頭。
病態蒼白的臉上，是一種深深的平靜，嘴唇幾乎是青紫色。
枯槁的長發，散亂地落在兩側，也有稍許粘連在她的額頭上。
她蓋著一條薄薄的毛毯，露在外麵的手，瘦骨嶙峋得像雞爪子一樣。
資懷玉心中一痛。
曾經的小師妹，雖然不是天香絕色，但也是公認的美女一枚。
可此時的她，哪有半點與美麗沾邊？
屋裡充斥著令人不快的味道，資懷玉沒有去仔細辨別，隻是仔細地關上通往陽台的門、拉上窗簾。
考慮片刻，他又拿出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打開音樂a隨機播放音樂，將音量調到最大。
這是擔心小型治療倉發出什麼聲音，吸引別人的注意。
這個時候，資懷玉要排除一切的意外。
額，總有種「墳頭蹦迪」的既視感。
以後和小師妹吵架，可以懟她「我在你墳頭蹦過迪」，看她怎麼回答。
苦中作樂地在心裡開了個玩笑後，資懷玉對係統說：「麻煩把小型治療倉投放在我麵前。」
之前抽獎抽中小型治療倉時，因為感覺暫時派不上用場，又不想擺在外麵惹人懷疑，所以資懷玉沒有選擇讓係統立即投放。
此時正好讓係統安排投放，不用支付額外的「快遞」費用。
「已投放。」
隨著係統的聲音落下，一台兩米來長，一米多高，有著透明玻璃罩，完全口勿合科幻小說中治療倉形象的儀器出現在房間裡，將這個本就不大的臥室擠得半點空間都不剩了。
資懷玉沒有耽誤時間，畢竟小師妹在醫學上來說，已經死亡一段時間了，如果時間再拖久一點，別說小型治療倉了，就算來個大型治療倉，就算畫風突變成為仙俠模式，都不見得能治好她。
資懷玉匆匆檢查了一番儀器，還好不用額外插電源，操作也非常簡單，傻瓜式的，那些看不懂的外星文字旁邊，還貼心地標注了漢字。
資懷玉便將治療倉蓋打開，一點也不吃力地抱著瘦了一大圈的小師妹，將她放進治療倉裡。
一些似乎是營養液的東西從小孔裡湧出，很快淹沒了她。
小師妹確實沒有脈搏和呼吸了，但是身體還是軟軟的，應該還有救，希望還有救……資懷玉依次按下「開啟」「啟動治療程序」「自動診斷」「自動設計治療方案」「開始治療」，紅燈亮起。
機器發出很輕的嗡嗡聲，資懷玉看著機器，發現自己接下來什麼也做不了。
他隻能坐在床頭，將臉埋在手裡，回憶著和小師妹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
一會兒就回憶完了，他抬起頭，治療倉裡沒有絲毫變化。
他隻好繼續低頭回憶，找一個小細節，認真地回憶，來打發時間……
「懷玉！懷玉！」此時，夏威夷的海灘上，一個美麗的女子正在焦急的呼喊。
她不斷地嘗試撥一個號碼，然而電話裡一直傳來「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誰也沒注意到，一隻鳥兒在低空飛翔，突然消失無蹤。
……
治療進行了30多分鍾後，資懷玉開始擔心，會不會是自己來晚了，小師妹腦死亡的時間太長，已經無法挽回。
他的心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如果小師妹真的沒救回來……當一切都成定局……他不敢想象自己會是怎樣的心情。
小師妹是他的好朋友，雖然不涉及男女之情，但他對小師妹的在乎，不會比對楊欣語、蘭思瑜、程瀟等差上分毫。
哪怕是已經和他有肌膚之親的李玖，也不見得能壓倒小師妹的分量。
如果說一定要他在李玖和小師妹之間選擇一個永久斷絕關係，老死不相來往，資懷玉一定會猶豫很久很久，而且他自己現在也沒法預測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所以此時的資懷玉，正麵臨著他一生中最緊張的時候。
甚至比當初高考後等結果時還緊張。
高考的時候，他對自己很有把握——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哪怕再怎麼努力，距離清北也還有一段距離；同時也很確定以自己的水平，以自己的用功程度，怎麼考都不會差。
所以，哪怕明知高考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他未來命運的一道關卡，甚至可以說是改變家庭命運的一個機會，他也沒有太緊張。
而這一次，他沒有把握……
小師妹能醒來嗎？
他湊在治療倉前，臉都貼著治療倉的透明蓋了，瞪大眼睛，想要觀察出一點不同的跡象。
比如，微弱的呼吸，逐漸變得有血色的臉，微微顫抖的睫毛……
可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時間還沒到吧？
資懷玉坐回床上，抱著頭，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繼續等待。
……
此時，夏威夷，蘭思瑜正在激動地試圖向警察說明，她的男朋友失蹤了。
「我打遍了他所有朋友的電話，他們都說不知道，這麼大一個人，怎麼會突然不見的呢？」
「所以，」麵對這個美麗嬌小的東方女性，白人警察也挺起月匈膛，順便挺起了大肚腩，努力表現出自己威武的一麵，「你男朋友失蹤多久了？」
「30到35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