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路邊野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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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後,韓霓對徐良的態度發生的微妙的轉變,七分的感謝,兩分的討好加一分的愧疚,混雜出一種禮貌且帶著明顯邊界感的客氣。

反而是徐良情緒穩定如常,如果人生是一片水域,有人是汪洋大海,有人是大河滔滔,那他就是乾涸龜裂的河床,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不差這一樁本來就虛無縹緲的愛情。

徐良把韓軒帶回家裡,這個被他媽收拾的整潔利索的半大小子的形象漸漸和徐徵重合。徐徵不願意接受李茂做繼父,但韓軒卻沒有拒絕的能力,惡趣味湧上心頭,他對韓軒說:「叫爸爸。」

韓軒沒有任何反應,他連親媽都不叫,遑論這個野爸爸。

但這不耽誤徐良自娛自樂,仿佛自己真的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兒子,就這樣以爸爸自居了半天,忽然他就覺得索然無味,因為他明白,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有後代了。

「走,爸爸帶你逛街去。」徐良拍了拍便宜兒子的肩膀,這孩子雖然不會和人打交道,但心裡啥都明白,一聽要出去玩,頓時喜形於色。

徐良帶著韓軒乘坐地鐵進城,這已經形成了規律,先乘車來到市中心彭城廣場,然後以此為起始點,隨機向各方向進發,走到哪算哪,不一定步行,有時候坐地鐵,坐公交,或者打車。

今天地鐵上有新鮮事物,兩個穿著漢服的女生坐在對麵,徐良一眼就看出她們穿的叫半臂比甲馬麵裙,玩的還挺專業,和他親眼目睹過的明末女裝形製已經很接近了,區別僅僅在於配套的鞋子發型以及人物的氣質。

再看看身邊唇紅齒白的少年,徐良拿出手機上淘寶刷起了男式漢服。

旁邊有個戴著皮帽子的老頭搭訕道:「這是你兒子?」

徐良點點頭,老頭又問這個年紀為什麼不去上學,於是徐良解釋了一番,孩子是自閉症患者,沒辦法融入社會,隻能慢慢乾涉治療,帶孩子到處溜達,也是一種積極乾預的療法。

老頭嘆氣說可惜了,這孩子看著挺聰明的,又說退休前單位一個同事家的孩子也是這個病,很難治愈,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老頭叫老馬,原來在鐵路工作,一家子四輩都是鐵路人,退休之後閒著沒事,差三岔五坐上地鐵,穿過城市去找自己的老朋友老車喝酒,正如老車反方向過來找他一樣。

前幾天,兩人為了萬裡遙遠之外的歐洲發生的戰爭吵了一架,互相拉黑,發誓絕交,事後老馬就後悔了,但他放不下麵子主動求和,就等著老車找自己,等來等去沒等到,老馬急了,坐地鐵殺奔老車家興師問罪。

下一站是彭城廣場站,再坐幾站才到老車家,自閉症患兒和他爸爸下車了,對麵穿漢服招搖過市的倆女孩也下去了,又有許多人湧入車廂,老馬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在月台的對麵,開往高鐵站方向的列車裡,背對著這邊也有個戴著同款皮帽子的老頭,老車在同一時刻做了和老馬相同的決定,打上門去討個說法。

老車是個老駕駛員,在運輸公司、客運公司和公交公司都乾過,開過的大客車牌子,現在的年輕人聽都沒聽過,揚州,遠征、丹東黃海。鉸接式大通道,中間軟連接的地方設有彎彎的香蕉座,小孩子最喜歡坐。那時候的車方向不帶助力,離合器死沉,引擎就在駕駛員右側,冬天當個暖氣用,夏天滾燙似,有毛病,掀開蓋子自己就能修。

後來換雙層巴士,封閉式空調車,自動投幣刷卡,連售票員都省了,再後來換純電新能源車的時候,老車就退休了,這些老呱也沒人聽了,隻有半個同行的老馬願意聽,那家夥是鐵路分局客運段退休的,跑了一輩子火車,說起綠皮車紅皮車,比自己還嘴碎。

可惜這麼好的朋友,就因為拌了幾句嘴絕交了,老車覺得怪可惜的,帶了一包自己調的秘製豬耳朵去找老馬復合,他的計劃是去老馬常去的小公園找個石頭桌凳自斟自飲,等老馬自投羅網。

中午,老車坐在小公園四角亭裡,石頭桌子上放著涼菜和酒壺,失算了,今天小風嗖嗖的,平日裡遛鳥聽戲練書法甩鞭子的老頭們全都窩在家裡沒出來。

老車按捺不住,收起酒菜,故意來到老馬家樓下吊嗓子,喊了半天,那扇窗內也沒有動靜。

這老貨肯定聽見也看見了,就是記仇不願意搭茬。散熊吧,誰離了誰都一樣過!

他習慣性的扌莫出手機,打開微信才想起,兩人已經互刪拉黑,電話號碼倒是還在,但是已經意興闌珊,懶得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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