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慶功宴，我有點不想回去了（1 / 2）
平山中學的學術報告廳挺遠的，來的時候是大清早，太陽透過雲層泛著光亮，熱烈耀眼。如今要結束了，是黃昏，不遠處的雲是橘色的，成片的渲染開來。
宋知婉有些頭重腳輕的扶著欄杆下樓，她想起以前在臨海的日子。初中時，家離學校不遠不近，她騎著自行車，穿過熱熱鬧鬧的大街，煙火盎然的小巷。
下午放學時常常能見到這樣的雲，一大片的停滯在空中，紅的叫人移不開眼。每天每天，雲總在操場上，成片成片的。她們沒有相機，隻會隻能用眼睛記錄著這美景。最美的風景，美到讓人能在學習之後，願意為它放慢回家的腳步。
後來，她知道了這叫火燒雲。
再後來，她離開了那裡。便再也沒見過了。
臨海，雲海。初中，高中。過去，現在。未來。
如今，她在另一座城市再次見到了。平山，平山中學。
江意遠站在樓梯下麵，像在等她。他穿著白色的襯衫，但好像不是上一件，這件在袖口處收窄，裡麵似乎有黑色的繡紋。好一個劍眉星目的人啊，挺拔的鼻梁，長長的睫毛，完美得像她在異國他鄉見的油畫一樣。
其餘人已經走得有些遠了，江意遠沒轉頭，卻還是能在她下最後一級台階的時候與她並肩而行。
「江意遠。」女孩的聲音輕柔地散在風中。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等著她的下文。
「你覺得，我們能贏嗎？」宋知婉在中間頓了頓，還是說了下去。
「能。」江意遠的答復簡短，一如既往。卻沉穩得叫人心安。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了。」宋知婉一下子心情大好，對著江意遠綻放出一個絢爛的笑容，背著手，快步向前走。
宋知婉將頭轉過去，迎著夕陽的餘暉望著江意遠。棱角分明的臉，微微抿著的嘴唇，後麵是極美的天空，像是夢境成了現實一樣。她不禁勾起一抹笑容，那顆惴惴不安的心有了落點，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她信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感覺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像是永遠縈繞在她鼻尖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叫人心安。隻要他在身邊，就很安心。
還有，如果她現在有相機，她一定會將現在的江意遠拍下來。留下不一樣的記憶。
再次回到學術報告廳，其實他們上次來也不過是兩天前的事情。而在這兩天，一場又一場的比賽，高強度的備賽，一次次對自己的質疑，一點一滴的更改，終在他們的人生鐫刻上一筆。
再次踏進這扇門，是全然不同的心境。是釋然，是激動，是好奇。
其餘的隊友已經先到這裡了，大家均已落座。宋知婉坐在靠過道的倒數第二個。江意遠最後走近，看著已經坐在座位上偏著頭看他的宋知婉，她的眉眼彎彎，巧笑倩兮。倒是一下一個樣。不過也好，總比剛剛那副人在魂不在的樣子好。
他側了身子站在過道，眉眼不禁也染上幾分笑意，眼睛彎起，雙手環抱。
宋知婉在此時卻是無辜的一笑，將雙手一攤，盈盈一笑地望著江意遠。江意遠望著她這副模樣有些忍俊不禁，他看著宋知婉，前進一步。眼睛中似有一汪春水，他薄唇輕啟，「宋知婉。」
聲音輕輕的，似在低低呢喃著。
宋知婉望著他，望得有些出神。宋知婉。這聲音輕柔得很，一點點繞在心間。江意遠已經將手搭在椅子上，順勢坐了下來，坐在她的旁邊
宋知婉望著前麵，坐的極其端正，像個小學生一樣，背挺直的有些僵硬。怎樣坐都似乎有點不太適應。她的左邊能聽見其他人好奇地問著沈溪橋今天上午的事情，而沈溪橋則是十分熱心的回答著他們一個又一個問題。沈溪橋的聲音不算大，她隻能勉強聽見他的聲音。而她的右邊，江意遠端坐在座位上，從容雍雅。倒不像是在等待結果的宣布，倒更像是宣布結果的人。
他的成功與否在他自己的手中。宋知婉在悄悄瞥了他一眼後，將目光望遠。
所幸，頒獎典禮開始的很快。主持人款款走上台，季軍、不是，亞軍、不是，冠軍。
主持人甜美的聲音一頓，整個會場的空氣似乎凝滯了，屏住呼吸。其實他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個答案呼之欲出，他們堅信自己能進前三，如今前三隻剩下冠軍。
這，應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但懸著的結果就像薛定諤的貓一樣，盒子一刻未打開，貓便不知生死。
他們便也不知結果。
「本次的亞軍是雲海師範大學附屬中學，臨海中學。」宋知婉陡然間瞳孔放大，手緊緊地抓著椅子的扶手，極力地克製住自己。三年，一次次的領獎，讓她對於這個名字再熟悉不過了。當這個熟悉的名字再次響起，身體的本能是站起來。
握著扶手的手已經滿是汗了，她將手一點點鬆開，向後靠去。裝作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
臨海中學，如果她不走的話，這將是她的學校。初中高中是相同的名字，每年初中部大部分人都能順利進入高中部，一脈相承。
可是，現在，變了。她不在那了。
她的眼睛死死盯著台上，臨海中學的站到台上，趙啟軒。還有在台下站起來的人，是文秋華。她甚至還能叫出他們的名字。
她全然不知，她旁邊的江意遠正偏了頭望著她，神情是少見的疑惑與好奇。他順著她的目光望上去，上麵的男孩眉目清秀，一雙眼睛極為深邃、炯炯有神，他的眉毛極濃；而旁邊的女孩則是一副安靜的模樣，淺淺的微笑著。
他斜斜的倚著椅背，手放在下巴上麵，目光在宋知婉和台上的幾人身上流轉著。銳利的目光在深思著些什麼。
「那麼，是今晚的最後一個獎項。冠軍究竟花落誰家呢？」主持人的聲音極為甜美，聲音拖的很長，吊起了大家的心。
但是顯然宋知婉和江意遠兩人的心已經不在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