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六河將年夜齊救重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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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歷三十四年,下冬月廿九,渚華西郡羅衣縣城。

春聯,福字,門神,爆竹,年關將至,羅衣城內張燈結彩,熱鬧非凡,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街旁人頭攢動,喜慶洋洋。隻是這熱鬧的氣氛卻一點也影響不到剛進城的一行人。

自從出了廣岩縣縣城,寒步搖的臉色就沒有過一絲暖意,看向木牧之時眼神銳利,如刀如劍,即便是牛慶過來,這位女俠也是麵罩寒霜,眾人見過了她的身手,是以都不敢招惹,尤其是跟在後麵的錢重夫婦二人,總覺得脊背發涼,如置冰窟一般。

房羅塵在露水村給人治病,崔文海收了岩茶後一行人趕赴廣岩縣城,距離縣城還有約麼一裡地的時候,眾人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茶香。

等到了茶攤前眾人得知,廣岩縣縣令為過往考生都備了岩茶作為贈禮,隻要有考憑文書便可從茶攤,客棧等地領取,每個人都可領兩份,如果考生在廣岩縣過年,那麼客棧飯館都會提供免費的飯食,但衙門不會出錢給這些茶攤、飯館和客棧,所有花銷都要由經營者承擔不說,還不能不做,否則就直接關門歇業。

聞言寒步搖怒意上湧,若不是房羅塵攔的快,怕是這位女俠客要當場掀翻茶攤,抽出長劍要砍人了。

進了城,眾人一路看著那些飲茶的學子談笑風生,贊揚廣岩縣令的美名,再對比露水村過半掛喪幡的慘狀,心中皆是憤怒苦悶交加,隻覺得諷刺。

等到了飯館後,眾人更是發現同樣的一道菜,給學子的和給其他客人的居然不是同一個價,因為一行人裝作行商,所以並未享受學子待遇,換了幾家之後皆是如此,眾人便曉得這也是商家的無奈之舉,縣令大人要充臉麵,不從不行,可做生意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虧錢,自然就要在學子之外的客人身上找補回來。

也不是沒有人因此鬧事,現在廣岩縣的大牢裡關著的人可不少,掌櫃的,行商的,打尖的……不一而足。

眾人終於在城東門處找了個飯館,待眾人坐下點菜,木牧從司隆俊那裡借來了考憑文書,明目張膽的跟街上的茶攤要了兩杯岩茶帶了回來,一杯自己喝,一杯給了崔文海,至於所謂的贈禮,木牧並未要。

本就壓著火的寒步搖這下是徹底壓製不住,奪過木牧手裡的茶杯將茶水全都潑到木牧的臉上,隨後一句讓你喝後便重重的坐在長凳上,等到木牧站起身打理衣服,寒步搖腿一別將長凳移開,讓木牧結結實實的坐在了地上。

眾人本想笑卻被寒步搖眼中寒光逼的壓了下去,木牧悻悻扶地起身苦笑一聲,卻隻是盯著崔文海,靜等著這位崔大公子的答案。

「中上等的岩茶,花費不小,很難收回成本。」崔文海在露水村以溢價收了不少岩茶,他是生意人,自然能品的出茶的品質。

「這縣令倒是會做生意,收來的茶葉賣給整個縣城裡的商鋪,還要商鋪贈出去……真是好手段。」木牧雙手抱月匈,眼神冰冷,寒步搖喝了口水壓低了聲音道:「要不,咱們在這住一晚?」

眾人心中一懍,這位女俠客的意思已經寫在了臉上,於是紛紛看向了木牧,聽了自家女人的話,木牧冷然說道:「吃完就走。」

於是眾人快速吃完飯離開廣岩縣城,於是寒步搖因木牧製止而生了一路的氣,更氣人的是木牧非但沒哄她,甚至還故意冷落,讓寒步搖怒氣更甚,自然身邊人也跟著受罪,尤其是司隆俊更是後悔當初將東西借出,讓自己平白的在寒女俠那邊受盡白眼。

到了羅衣縣後,木牧本打算讓眾人借住村落農家,但崔文海沒同意,下冬月廿九在民間有懶漢日之稱,三十除夕闔家團圓,這廿九便是懶人最後一天采買之日,這一天或許能做成幾筆岩茶生意。

雇主發話木牧便聽從安排,於是一行人拉著茶葉來到了羅衣縣城,隻是等到過了晌午,也沒有賣出一份茶葉,崔文海也不惱,隻是找了個家客棧讓眾人住下。

「崔掌櫃,你看要不要買點衣服,等過了六河縣再賣掉?」

張二漢嘿嘿傻笑著回頭問道,崔文海依舊是商賈之子,不過在外人看來更像是家族裡派出歷練的,換了裝束之後也看不出學子的扌莫樣,就是臉色略顯蒼白,不過在冬天這種富家子弟吃了些苦頭也跟他差不多,所以張二漢這話說的反而更像是老夥計嘲笑少掌櫃一般。

房羅塵是跟在後麵進了客棧的門,裝作跟眾人不熟,與張二漢和寒步搖拚了一桌,而錢重夫婦並未在羅衣縣城停留,至於去了什麼地方,兩人也未說,一行隊伍裡最終還是六人同行,錢重和琴小娥離開時到底是給了寒步搖七兩銀子,算是補足了一金,也讓錢重心裡鬆了口氣。

「老張,這是少掌櫃,你嘴裡乾淨點!」

木牧先給身旁的崔文海滿上茶,隨後麵色不善的回懟了一句,張二漢縮了縮頭小聲嘀咕了一聲狗腿子後便將氣力全放在眼前的吃食上,一旁的寒步搖依然冷著臉,看向木牧的眼神裡總似帶刀一般,張二漢在一旁扒拉飯,見寒步搖不吃便小聲問道:「韓……護院,您還吃嗎?」

說完小心的指了指寒步搖身前的飯菜,寒步搖本是盯著木牧,聞聲回頭一瞥,張二漢頓時一個激靈,臉露懼意的小聲說道:「當我沒說,當我沒說……嘿嘿……」

吃罷了飯眾人也沒打算停留,不過房羅塵一直在後麵跟著,就是可憐了牛慶,這麼遠的路還要孩子步行,不過這一路上師徒二人也沒閒著,房羅塵幫著牛慶回憶第一次正骨,並且一邊講解一邊讓牛慶自己扌莫骨,露水村正骨過後,牛慶更為好學也變得頗為自信起來,便有了些許的心氣,算是慢慢的從喪家巨變之中走出。

好在羅衣縣距離六河縣不過三十裡,中間也不過三四個村子,師徒二人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六河縣關城門之前進了城,之後師徒二人便不慌不忙的在路邊攤吃了晚飯,最終順著木牧留下的特殊印記找到了木牧等人入住的李家客棧。

兩人隻是要了個通鋪,不過這宿費師徒二人倒是沒掏,盲眼郎中給李掌櫃的把脈行針後就算是付了宿費,通鋪費用不高,師徒二人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直接讓他們能湊合一宿也不損失什麼。

隻不過在二人入房之前,李掌櫃特別提醒了一句看好孩子讓房羅塵有些擔憂,仔細一問才發現,前陣子這六河縣下轄的村裡發生過孩童走失的案子。

眼看著就是年關,走丟孩子的百姓鬧到衙門口,可把縣官老爺急壞了,晚上宵禁提前不說,街道上的夜巡衙役也增加了不少,可即便是派下去了查案的班頭,也沒找到什麼線索,這風言風語便在坊間傳開了。

有說是惡鬼噬人的,有說是抓孩子血祭的,還有說是被山上的精怪抓走的等不同的謠言,但不管怎麼說對走丟孩子的百姓,大多數人還是報以同情的,所以李老板特意叮囑了一句,房羅塵聽完心裡不安,張二漢倒是性子直,直接去了木牧所在的房間說明情況。

「讓他給徒弟幾隻蜘蛛不就好了?」木牧聽完還未開口,一旁的寒步搖直接給支了個招,見張二漢聽的茫然,木牧苦笑說道:「聽你寒大嫂的,就這麼說。」等到張二漢離開,木牧小心翼翼的扭頭看向寒步搖,卻隻得了一個白眼和一聲冷哼。

天色黯淡,六河縣內卻是依然燈火通明,隻是街上走的人都是行色匆匆,尤其是帶著孩子出來的更是惶恐急奔,更夫和衙役都成群結隊穿梭大街小巷,宵禁的鑼聲響起,本應該熱鬧的街口變得沉寂,整個六河縣城內沒有年關的喜慶,反而透露出一股詭異的壓抑之感。

木牧和寒步搖輪流值夜,寒步搖的上半夜沒什麼異常,等到三更梆子響,木牧卻聽到通鋪那邊傳來牛慶起夜的聲音,這一路上這孩子沒少吃苦,尤其是今日更是一路拔足狂奔才入了城,於是便多吃喝了一些,這個時候起夜也是正常,隻是通鋪的張二漢也跟著起來帶著牛慶出門。

這漢子睡眼惺忪的帶著牛慶往後院的茅廁去,一出屋受了寒氣便徹底沒了困意,月底天上無銀盤,客棧內照明的燈籠隨風搖曳,一大一小兩人同時進了茅房方便,等到二人準備往回走時,張二漢發現自己的影子好像長了一塊,還不等反應,後腦一沉,整個人發出一聲悶哼直挺挺的倒地,一旁的牛慶來不及反應便感到月要上一緊,剛驚呼出半聲便被黑影捂住口鼻,聞到一股異味後便昏沉睡去。

正此時對著後院的窗戶突然張開,一道寒芒直逼那個正欲騰空遠遁的黑影,隻見那黑影一揚手欲將寒芒磕飛,那寒芒卻是一觸即碎,化成冰屑劈頭蓋臉的砸了一身,確是在房簷上掛著的冰溜,等到他落地化了冰溜上暗勁,一道帶著血氣的身影已經逼到身前。

木牧手中的柴刀直逼黑影月要杆,那黑影向後一退堪堪躲過,正準備轉身逃遁時,卻感覺肩頭略有澀感,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己挾著孩童的左肩之上有一隻豆粒大小的雪白蜘蛛肚,深知自己中了毒的黑影不得已再次轉身麵對木牧,躲過豎劈的一刀,同時右手短棍猛地砸向木牧的手腕。

木牧身隨刀走,猛的伏身扭腕,下劈的刀尖卻是朝上跳,形同指月,若短棍落下則必傷賊人前臂,那賊人也是反應極快,隻是收力不及去勢難減,微側手堪堪躲過刀鋒,卻是將夜行衣一側通了個對穿,短棍打在木牧手臂上時,已經沒有多少力道,而木牧再次發力想要劃開內裡皮肉,黑衣人卻是腳尖一點,向後退步拉開了跟木牧之間的距離。

不過一息之間兩人交手不過數招,都是各自心驚,此時木牧才發現掠著牛慶的黑衣人比自己略矮,但手中的銅棍卻比自己手裡的柴刀長一掌,那黑影聽得木牧身後動靜卻不敢妄動,隻能反手將肩頭的蜘蛛拍扁,暗中運氣壓製從肩頭傳來的寒毒。

「放開他,我放你走!」

木牧沉聲喝道,那黑影卻隻是獰笑一聲,卻是手腕一振,那指著木牧的銅棍頭猛然射出一束寒芒,兩人距離不過五六步,這寒芒形似牛毛在夜裡幾不可見,木牧無奈矮身,同時屈身前沖以防止賊人逃遁。

卻不想那黑影猛地將牛慶向著空中一拋,身形暴退,木牧下意識伸手欲接牛慶,卻聽到一聲細響,空中的牛慶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一般,橫著飛向牆外,木牧此時才警覺對方居然有幫手,而此時寒步搖已經從屋中沖出,見狀猛地踏地起身想要斬斷牽著牛慶的細繩,隻是還未出手便感到月匈口如遭重擊,身形一歪重重的砸在了木牧身上。

任兩人如何準備都沒料到這賊人居然還有支援,這變故兩人皆無暇應對,等到木牧將寒步搖扶起,這院中空寂,哪裡還有牛慶和賊人的身影,木牧這邊剛要飛身上牆追,卻聽身後一句接著,扭身一抄,卻見手心多了兩顆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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