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慶年夜琉璃招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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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歷三十四年下冬月三十傍晚,渚華西郡,六河縣縣城內。

「任誰也沒想到事情解決的這麼快,丐幫都是這麼有錢的嗎?」雙手提著大包小包點心的房羅塵齜著牙苦笑問道,一旁同樣提著食盒和街邊小吃的木牧也是滿臉的苦笑,至於身後的牛慶,臉色還有些蒼白,腳步略顯虛浮,但雙眼有神,至少精氣神還在。

畢竟這小子吃了整整一根苔參,那可是一整根,就連這小子的師父行醫這麼多年,都沒敢這麼奢侈過,那個丐幫的齊先生就這麼直接餵了牛慶一根!

苔參是屬於禦宇國西北邊境獨有的一種名貴草藥,能被稱之為聖品,自然是它藥效極佳,是寸金等級的藥材,這種苔參隻能野外采摘,而且采摘難度極高,這種苔參是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苔參的根須是沿著岩縫生長的,生長環境極為苛刻,自然生長的速度亦是極為緩慢,傳聞千年前,禦宇王朝第一次一統的祖皇陛下禦宇,在西北方當馬匪時靠著這種草藥積累財富,隨後才開始了波瀾壯闊,一統天下的壯舉。

傳說當然可能有誇大其詞,但苔參的價值在千年之前就已經被證實卻是真的,所以擁有一根完整的苔參,已經是很多的高門大戶的一種象征,可當這種東西出現在齊先生身上時,一種難以抑製的錯愕和挫敗感,讓房羅塵在年三十這一下午都悶悶不樂。

「依照你從醫的經驗,齊先生用掉的苔參價值幾何?」木牧隻是知道這苔參很貴,但沒什麼感覺,房羅塵默然抬手,伸出一根手指。

「一萬兩?」木牧一雙細眼瞪得溜圓,房羅塵翻了個白眼後有氣無力的說道:「一萬兩黃金,一根,齊先生手裡的都是上了年份的,這還是保守估計。」

後麵的牛慶聽完突然小聲說道:「師父,要不我還是跟齊先生走吧。」牛慶也想不到自己吃下的那根不過巴掌長短,比頭發絲粗不上多少的苔參,居然要一萬兩黃金,當時齊先生拿出了足夠的苔參救治那些藥童,有聖品藥材的幫助,房羅塵施救的速度自然也是快,等到所有藥童的身體都穩定下來之後,齊先生便帶著離開了,走之前留下了話,說是會追查到底。

當時牛慶還覺得齊先生應該將這些藥童交到衙門裡,現在聽完師父說的,好像自己也得跟著齊先生走才是對的。

前麵走著的兩個大人扭頭看了看牛慶,房羅塵沒好氣的說道:「你去能做什麼,搶齊前輩的雞腿吃?」牛慶被自家師父數落的有些委屈,小嘴緊抿,眼裡便泛起淚花,一旁的木牧抬手推了一把房羅塵,看著牛慶溫聲說道:「你長大了成為大夫,多給窮苦人看病,齊先生就會覺得這苔參沒有白給你小子,救你一命,你就要救下更多的命來報答齊老前輩,明白嗎?」

話說的言簡意賅,牛慶自然聽得懂,重重點頭後,臉上變換了笑容,一行三人回到客棧,此時六河縣內已經是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因為縣衙的捕快們已經放了榜,說之前偷孩子的那夥賊人已經伏誅,這大街上便開始有了人氣,至於客棧內則是一片歡聲笑語,祝福聲,吆喝聲,劃拳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上了二樓,早就迎上來的張二漢一把抱著牛慶一頓亂蹭,惹得牛慶張牙舞爪的掙紮,進了客房,發現眾人將兩個四方桌拚到一起,上麵已經放了幾個涼菜,桌上還有兩壺酒,見木牧等人回來,崔文海便招呼店夥計開始上熱菜。

一行六人落座,正對門坐著的崔文海,左側是司隆俊、張二漢和牛慶,右側則是木牧,寒步搖和房羅塵,寒步搖和張二漢分別給眾人斟酒,作為此行最大的東家,崔文海提起酒盅,對著眾人敬酒後道:「歷添新歲,春滿山河!」

眾人舉起酒杯,司隆俊則是說道:「願新年,勝舊年,乾坤氣象和!」眾人又看向了張二漢,張二漢舉的不是酒盅而是酒碗,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張了張嘴,乾咳了兩句後有些心虛的看了崔文海一眼,隨後嗯哼一聲,裝作一本正經的說道:「萬物更新,常安常在!」

忍俊不禁的眾人又將視線落在牛慶身上,重瞳子咬了咬嘴唇,一手端著小酒盅,裡麵自然隻是普通茶水,另外一隻手撓著後腦勺,雙眼眯起,努力回想著自己學堂裡學到的新年祝詞,想了半天終於支支吾吾的說道:「逢……新歲月,有好……花枝!」

眾人聽完都是有些訝然,沒想到牛慶居然真能說出如此優美的詞句,張二漢更是嘿笑一聲說道:「這好像比我這好……」

崔文海和司隆俊聽完忍不住苦笑搖頭,禦宇國過年關風俗都會說一些祝詞,張二漢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墨水少的可憐,詩詞歌賦是七竅通其六——一竅不通,在木牧和房羅塵出去采買時便央求兩個文考學子幫自己出幾句祝詞,兩人也沒推脫,各自說了幾個,最終還是崔文海說的一句被張二漢選中。

這話是自己選的,比不過一個孩子,著實怨不得別人。

房羅塵頗為自得的一句那是當然後,笑道:「願保茲善,千載為常。」

「祝明年,金榜題名!」寒步搖倒是簡單,眾人也知其性格,木牧倒是停了片刻後才慢慢說道:「同瞻日月,不改山河。」

聽到這句話,崔文海和司隆俊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此時的寒步搖已經招呼喝酒,兩人便將心底同時升起的好奇按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客棧夥計上菜,眾人開始閒聊,房羅塵拉著司隆俊和張二漢劃拳,兩個文考學子,則是開始借著酒勁比拚學問,猜測大考趨勢,寒步搖忙著照顧牛慶,隻有木牧則是默默吃飯夾菜。

等到寒步搖坐下,木牧給她碗裡夾了一塊魚肉,寒步搖則是給他夾了個肉丸,兩人相視,各自展顏。

酒宴散盡後,房羅塵拗不過牛慶帶著他上街,張二漢喝的比較多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兩個文考學子開始下棋,而木牧和寒步搖則是站在客棧之外,欣賞城內的絢爛煙花,寒步搖盡管依舊村婦打扮,但雙目靈動,依舊一副小女兒態,木牧則是滿臉胡茬,一身皮襖,眼中滿是淡然,看著一旁指指點點的寒步搖,木牧的嘴角微微翹起,眼底閃過一絲柔情,順著寒步搖的手指盯著多彩煙花,路過有買糖人的,木牧便給她買了兩個小糖人。

「年年歲歲!」此起彼伏的爆竹聲中,木牧低聲呢喃數遍,一旁的寒步搖依舊對著煙花驚嘆,而就在木牧走神的功夫,寒步搖突然說了句什麼,說完這個村婦打扮的女子便笑著跑開,去買自己心儀的糕點,木牧愣了愣,臉上自得的笑了笑,隨後在寒步搖身後看顧。

隻是走了不到百步距離,木牧猛地扭頭,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心中暗自驚疑不定,方才視線餘光匆匆一瞥,像是看到了個熟悉的麵孔,不過剎那卻一閃而逝,木牧閉目回想,卻依舊不敢肯定那一抹自己應該不會記錯的紫色。

此時寒步搖已經發現木牧沒有跟上來,疑惑轉身發現木牧神色有異,卻是眨眼間又恢復常態,回到他身邊小聲問道:「怎麼了?」

木牧搖了搖頭,甩掉方才的猜測,嘿笑一聲回道:「好像是看到了一個熟人,應該是看錯了。」聽了木牧的話,寒步搖四處張望了一番,但她哪裡能看出什麼,木牧拍了拍她肩頭說道:「走吧,繼續逛街吧,前麵好像有雜耍噴火球的,要不要看?」

寒步搖微微搖頭說道:「那個沒什麼看頭,隻要酒夠烈,你也能噴!比如……用焚五髒!」

「要是吳老板聽到你的話,怕得悔青了腸子,怎麼認識你這麼個敗家子。」木牧抬手點了一下寒步搖的額頭,後者微微撇嘴說道:「他可是江湖有名的鐵算盤,想激怒他最好的法子就是浪費他的酒!」

無奈搖頭的木牧嘆了口氣後;用略帶有些許寵溺的語氣說道:「你算是抓到吳老板的軟肋了。」

「那是,你不知道,我身上帶著的焚五髒可被他狠狠的坑了好些銀子的,等我當了門主,一定要想辦法找補回來!」說完寒步搖翹著嘴冷哼一聲,嘴上說著不去看雜耍,身子卻是向著前麵一步一步的踱著。

「都當上門主了,還會如此小氣?」木牧將方才的念頭徹底摒除,亦步亦趨的跟著寒步搖,心中也有了些許疑惑,如今寒花門重出江湖,路過的幾個縣城裡的胭脂鋪已經出現了寒花門特產的熏香胭脂,可現在哪裡還有尋找鐵木遺孤的人,如今寒步搖跟自己成親已經一年有餘,寒花門那邊依舊沒個動靜,想來這寒花門的門主花百寒說出那個傳位之言,多數是個幌子。

可憐天地之大,那些想要爭門主之位的寒花門弟子如今散落天下,就如眼前這位,似乎也快忘了為什麼要嫁給自己,隻是如此,對寒花門卻是好事,弟子四散也能宣揚寒花門的名號,今年的十門之選,寒花門上榜應是不難。

六河縣城不小,兩人在路上逛了許久,等到人影稀疏,兩人聯袂回到客棧,房羅塵帶著牛慶睡下,張二漢則是被木牧和司隆俊架到了通鋪房,聽著客棧外依稀可聞的爆竹聲,眾人昏昏睡去,直到天微微亮,被大街上恭賀新禧的年話和爆竹聲驚醒。

店家給客棧的客人都贈了一份早點,眾人欣喜吃罷也沒有過多停留,套馬趕車,繼續上路。

折騰了一早上,眾人出城後,熟睡中的牛慶在寒意刺激下,終是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周圍,司隆俊給他遞上了早上的早點,這孩子又遭了一難,即便有苔參益補,也終究是孩童,好在被迷暈之後牛慶昏昏沉沉,記住的畫麵不多,倒是沒什麼心結。

出了城一路向東,走了三四裡路後便來到河邊,河麵之上有一座石橋,橋上能看到明顯的車轍印,沒到橋頭時,前麵的木牧便看到一個熟悉身影,等到了橋頭,發現一身破布棉袍的齊先生正蹲在地上烤火,大年初一,縣城裡的人都是走親訪友,相互恭祝新年,官道上基本沒什麼人影,木牧抬手示意停下,隨後下馬對著齊先生恭敬行禮。

齊先生笑嗬嗬的打量了跟著下馬的房羅塵和寒步搖,二人禮畢後齊先生才開口說道:「新年新氣象,老叫花子給幾個小家夥送點壓歲錢。」

說完齊先生從地上撿起一塊不過巴掌大小的青色石頭,手掌在上麵輕輕一抹,凹凸不平的石頭頓時變得平整,齊先生又將另一麵抹平後打量了片刻,房羅塵微微張口,這功力實在是令人難忘,側頭看木牧,見木牧也是露出驚訝之色,便長舒了一口氣,暗道不單單是自己吃驚。

齊先生雙手如銼如刀,動作快的起了殘影,石頭很快便被打磨成方形,齊先生伸出一根手指,隨後在石麵上寫了一個齊,在後麵寫了一個乞字,以指為筆寫完兩字的齊先生吐出一口濁氣,隨後一拋,那如同令牌一般的石頭拍在了木牧的月匈口,木牧趕忙雙手捂住,一臉恭敬的說道:「晚輩謝前輩恩賜。」

「你小子也別多想,這石頭到了王城就作廢。」說完齊先生拍了拍手上石屑,說了句去城裡湊湊熱鬧,便越過眾人準備離開,還未走幾步,轉過身行禮的三人中,房羅塵突然抬頭開口問道:「前輩,那些孩子您打算怎麼安置,後續可需要晚輩再備一些藥方?」

「有仁心,甘從確實收了個好徒弟,小家夥們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丐幫,還是有把子人的。」齊先生回頭,給了房羅塵一個贊許的眼神,隨後扭頭揮手告別,張二漢在隊伍末尾也下了馬車跟著行禮,本打算仰望一下這位前輩的尊容,沒想到齊先生看似慢慢踱步,可等到這憨漢子抬頭,卻是隻能看到齊先生的背影,心中吃驚之餘,也不由向往如此高人。

眾人過了橋後方才撫平心緒,車廂內的兩大一小沒什麼感覺,但外麵的四個人都能感覺到齊先生淡然之下的那種壓迫感,尤其是房羅塵,見識了齊先生手搓青石成令牌,再想著昨日出手便是頂級聖品草藥,架著馬車的他喋喋不休的向木牧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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