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南瘟疫苦行求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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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歷三十五年,仲春月初九,渚華東郡隆頭縣。

「司隆俊,這次你可得好好考,就算考得不好,也得一定對得起人家客霞姑娘!」

眾人離開武城縣後又走了幾天,路過了文來縣城便到了渚華東郡,距離王城又近了一些,這一路上司隆俊可是受盡了眾人的調侃,此時正值晌午,春風和煦,驕陽微暖,一行人在官道旁生火做飯,生完火的張二漢再次調侃起正在餵馬的司隆俊。

這悶書生卻隻是翻了白眼,卻是點了點頭,當初武城縣官道眾人被劫持,不是沒反抗,可惜對麵的雷虎率人拖住了寒步搖女俠和郎中房羅塵,張二漢也敵不過人多,之後病虎挾持自己和崔文海二人,逼迫寒步搖和張二漢乖乖繳械。

上了釘條山的雙虎寨,按照男女分開,那幾天裡除了自己誰都表現出不太在意的神色,崔文海更是山陽縣大戶之家的,自然是進過山寨的,就自己一人要武功沒有,要見識沒有,空有一身才學,更顯自己百無一用。

好在兩天之後,房羅塵突然告訴他束仁大俠來看過眾人了,他才從擔驚受怕中的強打起精神來,直到那天晚上,隻聽得外麵人聲嘈雜,隨後整個山寨都變得安靜起來,之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守的山匪就突然腦袋一歪,便倒地不起,之後整個山寨又開始亂了,他們關著的人看不到外麵的情況,又變得憂心忡忡。

不過這種亂也沒持續太長時間,便再次安靜了下去,之後不知過了多久,鎖著他們的門被人打開,房羅塵率先走出去,發現地上除了被殺了的土匪之外,山寨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房羅塵便掙脫束縛,將被控製的百姓救了出來,等到四個人救出寒步搖之後卻是發現被關著的孩子都被帶走了,張二漢這一路上一跟著木牧學了很多追蹤的本事,寒步搖和兩個學子留下來安排這些被困的人質,而房羅塵這是帶著張二漢一路猛追,還真讓他們追出些名堂來。

雙虎帶走了一些土匪,剩下的土匪原本應該就是打算離開釘條山,所以身上都帶著金銀細軟,總歸會留下痕跡,張二漢輕功差房羅塵就提著他後月要拔足狂奔,追出去四裡多地便出了釘條山北邊,這個時候路邊的屍體引起了兩人注意,確定方向沒錯之後,兩人又追了將近一裡,發現屍體開始變得多了起來,但依然沒有找到牛慶和其他被拐的孩子,但從追過來的痕跡來看,這些孩子是他們必須要帶走的,而他們內訌很大可能就是因為孩童的問題。

直到追到快天亮,房羅塵和張二漢才總算追上殘餘的山匪,房羅塵此時沒了其他威脅,直接在上風口下了迷藥,等了幾個呼吸之後,見這些土匪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兩人才敢進去將這些土匪放倒,隨後給那些孩子聞解藥,由牛慶領著聚攏到一邊,兩個大人則是將這些土匪盡數綁了起來,大多綁在樹上,之後月要帶不夠就開始撕衣服,等到寒步搖帶著衙役感到時,這些土匪已經有好幾個被凍得昏死過去了。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好在這些土匪的匪首之一開山虎隻是被張存禮用紅果的果核打暈,可以讓縣令蘇雲定好好的審上一審,這開山虎在雷病雙虎離寨之後奪了雙虎之位,隨後帶著殘餘匪徒逃跑,看開山虎的樣子不像是能想出這種主意的人,他的身後應該也是有人主使,蘇雲定加派了三倍的衙役看管開山虎,可惜開山虎還是死在了牢裡,事後仵作驗屍,發現開山虎是被透氣口的吹進來的一根細針紮入後腦,一擊斃命。

至此,雙虎寨徹底在武城縣除名,蘇雲定雖然沒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目前的結果看起來不壞,除了自己得了個狗洞縣令的名頭之外,剩下也就隨著去了。

武城縣府衙布告一發,自然是百姓歡騰,奔走相告,以至於出了年關,依然還有人放鞭炮慶祝,隻是木牧等人沒有參與其中慶典,吃罷了蘇雲定的送行宴,一行人便離開了武城縣,而在出了城之後,司隆俊才知道,在釘條山救了自己和眾人的,竟然是可能的未來嶽父張存禮出的手。

木牧坐在柴火上燒水,卻是調侃著說道:「二漢,這你就不知道了,要是司隆俊這小子敢對張家大小姐不客氣,都用不著他嶽父大人和兄弟出手,張大小姐一人足以。」話說完周圍的人都是一陣大笑,司隆俊憋得臉色通紅,一個勁的說著莫要調侃的話,最後還是崔文海說了幾句解圍的話,司隆俊感覺好了一點。

「這武城縣也是個大縣,治安這麼亂,地方駐軍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管嗎?」啃著乾糧的張二漢含糊不清的說道,旁邊的崔文海則是微微搖頭說道:「蘇縣令不是說過了,此次雙虎寨之禍亂,其中內情超出預想,調動軍隊隻是最後的法子,又束仁大俠出手,再加之細細籌謀,就結果而言,已經算得上是萬幸之幸。」

木牧並未跟其他人說太多,隻是說雙虎寨背後的勢力很大,單單一個縣令能做的屬實不多,也就隻能做多少算多少,其他人並未全信,但他們一直都被壓在釘條山,其中經過也隻是通過木牧口述方才得知,眾人想不到其中風險,但對蘇雲定這個縣官大老爺卻都是打心眼裡佩服的。

「這麼冷的天,讓人泡在河裡,也真虧這些衙役大哥能受得住。」張二漢忍不住感慨,他的老家也是山陽縣,也不是沒見過冬天在河裡浮水之人,但想著那些衙役因此大病一場的模樣,這個看起來很大實際上依舊有些少年心性的莽漢子忍不住出聲感嘆。

「他們跟雙虎寨有血仇,能替親人朋友報仇雪恨,自然會少一些顧慮,也虧得雙虎沒壓住性子,不然還破不掉這雙虎寨。」房羅塵臨走之前,給這些衙役看過病,開了些方子,隻要按方抓藥,吃上半月便可痊愈,之後便要養上幾年才可真正的說是去了病根。

抬頭瞥了一眼木牧,房羅塵麵露疑惑問道:「當時你看到我了,怎麼不想辦法先把我救出來?要是我能先出來,肯定要比你一個人輕鬆。」眾人聞言紛紛看向木牧,希望能給出答案,尤其是寒步搖更是如此。

「你們能被擒第一次,自然能被擒第二次,我得想辦法讓雙虎出山,你們才有被安全救回來的機會,我們不過是路過,可蘇縣令走不了,第一次殺不成,不過是僥幸,他們二人在遇到我時也是藏了一手,尤其是病虎,確實果斷,雷虎受傷便舍棄同夥直接逃走,如果不是那位前輩出手,我要抓住他還要多耗一些時間。」

武城縣的話題總是繞不開琉璃縣的張大戶,按崔文海的推測,這張存禮應該是在雙虎離開之前就潛伏在釘條山,然後雙虎出山,他潛入了雙虎寨,一直等到開山虎發動叛亂帶著孩童離開,他才一路尾隨動的手,隻是有一個問題眾人一直都沒想明白,開山虎殘部逃走的方向與武城縣背道而馳,張存禮究竟有多快,才能趕到武城縣縣衙順手擊殺了雙虎之一的病虎。

「束仁兄能做到張前輩這種地步嗎?」崔文海問道,木牧搖頭,但他給出另外的答案,兩地相距確實是遠,可若有是馬匹相助,還是可以做到的,畢竟就算是高手,也不可能一直維持輕功跑這麼遠。

「司隆俊的小舅子張正庭不就是騎著馬的,張家是大戶,有馬不是很正常,畢竟這麼遠,不騎馬人怎麼能追的上。」一旁的張二漢已經吃完,看護著牛慶吃飯,其他人頗為詫異的看了看說話的張二漢,忍不住投過去贊賞的眼神,隨後又談論起被關押時的情形,崔文海隻是說了幾句後便眉頭緊皺,像是想到了什麼,可直到眾人收拾妥當準備出發,他進了馬車之後,還是沒有鬆開眉頭。

車廂裡的司隆俊和牛慶見狀也都默不作聲,直到天快黑了,眾人準備搭帳篷過夜時,崔文海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對著木牧說道:「這蘇縣令若處置不當,怕是要丟掉性命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除了木牧看向崔文海的眼神之中都是充滿了不解,崔文海想了想也隻是嘆氣說道:「希望這位蘇縣令有自知之明,不然大禍臨頭,武城縣白白丟了一個好的父母官。」

「拔出了雙虎寨,跑肯定是跑不掉的,能讓郡府大人下令不允許摻和的,或許也背後勢力已經達到你我不可想象的地步,咱們不過是去王城趕考的學子,多操心一點自身安危,這路還長著呢。」木牧在路邊找了塊石頭磨著柴刀,他親身經歷過之前所有,所以崔文海知道的少,推算出來的應該也不多,能得出這個結論已經很難得。

在木牧看來,別說蘇雲定,若是繼續深究下去,怕是連郡府大人都得自求多福,禦宇王朝承平已久,廟宇和江湖沒太大區別,但慘烈程度卻遠超江湖,他們可能連小魚小蝦都算不上,最多就是被攪動的渾水中那細不可查的砂而已,此時想要順利到達王城,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選擇。

眾人聽了木牧的話,也隻能轉移話題,說起接下來的路程。

一行人走了兩個月,所遭所遇皆常人難以想象,幾個考學的學子心性都得到了磨練,也算是讀萬卷書之外,行萬裡路之所得,如今入了渚華東郡,之後還要路過七個州郡,預計在仲夏之前可以趕到,隻是眾人都是心中希冀,接下來的路能一路順遂。

可希望終究隻是希望,隆頭縣眾人一路順遂不假,可接下來經過中平,東平兩縣之時,眾人也都開始發現了一絲絲不正常之處。

路上的趕考的學子越發的少,而衣衫襤褸的流民卻是越發的多了起來,經過打聽接下來眾人要路過的山南縣靠東的轄境之內出現了瘟疫,但山南縣的縣官老爺卻隻是封閉城門,許出不許進,對於感染了瘟疫的窮苦百姓是一概不管,為了活命,這些不想死的百姓四處流竄尋找解決之法,這瘟疫便越發嚴重起來,在東平縣得到的消息是山南縣已經死了至少四百人以上,而且無人救治的百姓隻能絕望等死,更有因官府不作為而鬧出民怨暴動。

「這……同樣是做官,差別怎的如此之大?不是說讀書人都是一心為公嗎?」房羅塵聽完,身為醫者自是不忍,可木牧卻在此時提出了繞道穀同縣,哪怕多走兩天,也盡量繞開有麻煩的山南縣。

房羅塵一愣,隨後剛要反駁,卻聽寒步搖點頭同意,而剩下的人除了牛慶還在看自己,都出聲附和同意,此時房羅塵才恍然,自己有護送責任在身,若此時執意前往山南縣,就隻有脫離隊伍才行。

自己武功不高,還帶著牛慶,離開了木牧和寒步搖的保護,怕是凶多吉少,想到這一層,房羅塵也變得默不作聲起來,牛慶見師父沒說話,也就跟著師父不說話。

想要繞過山南縣前往王城,最近的一條路就是山南縣再向南的穀同縣,之後再繞行白嶺和方石兩縣,才可繼續前往匯金郡的三久縣,如無意外這條路會增加三到五天的路程,也是大多數趕考學子前往王城的主要路線,隻是前往穀同縣要奔著西南方走一段距離,變相的相當於是折返了些許,眾人不用徒步,倒是沒什麼太大的難處。

眾人同意後便改道,這一路上房羅塵的臉色都不是特別好看,路過穀同縣時,他們一行人恰好在路邊遇到一個從山南縣轄境邊緣逃出來的人,不過這個人卻是跟穀同縣交界村落裡逃出來,他本人是不知道瘟疫究竟是怎麼回事,也沒有見到感染瘟疫的人。

「那為何要背井離鄉的逃出來?」房羅塵給這個人把了脈後發現此人除了心神不穩之外,也就是有點氣虛,跟他同行的人也都差不多,跟瘟疫沒什麼關聯,聽到他們都沒有見到過瘟疫區域跑出來的人,更覺得蹊蹺。

「都跑出來了,有說是水土問題的,也有說鬧妖怪的,還有說有人故意投毒當瘟疫的,據說死的人特別慘,身上全是惡瘡,然後流膿而死,我們這都是逃出來的,誰還敢往裡湊啊。」那個人說完又嘆了口氣,舉目四望心茫然,拖家帶口背井離鄉的苦楚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這穀同縣就沒有感染了瘟疫跑出來的?」房羅塵突然這麼說了一嘴,那個中年漢子聽到後嚇得一激靈從路邊木樁上跳了起來,神色緊張,房羅塵擺擺手安撫他坐下,隨後問道:「不然你們怎麼知道鬧瘟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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