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復仇女郎(三)(1 / 2)
「包養小明星而已,何至於害人全家?」楊夫人顫聲問。
「哎,這姚家也不是小門小戶,錦淩姚家,在礦山界也是小有名氣的。」
「錦淩,難道是遼奉省錦淩市?她家開鉬礦的?」我記得卜凡的爺爺曾在那裡主持過鉬礦開采,在當地催生了一批土豪。
「不愧是梅花黨後人,見多識廣!沒錯,姚家在錦淩開鉬礦,姚冰茜進娛樂圈就是為了玩票,根本不想搞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楊總嘆道:「可憐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小姐,被周作象那種人盯上了。為了得到姚冰茜,周作象指使錦淩幾個跟姚家有競爭關係的家族,暗殺了姚氏一門。姚冰茜一個孤苦伶仃的年輕姑娘能怎麼辦?隻能受他脅迫。」
「姚冰茜竟是姚家的姑娘?哎喲,這姚家人當年死的可真慘,商圈都傳遍了,沒想到是姓周的下的手。」楊夫人附和道。
「這姚冰茜在周家父子身邊隱忍多年,一直伺機報仇。她不知從哪聽說了桃花令的事,便想借此令來發號商界,狙擊錦淩的幾戶仇家,甚至扳倒周家。」
「桃花令到底是什麼?怎麼有如此大的威力?」楊伊群不解地問。
楊總看看我道:「丁黨魁一定知道。江湖上,論人脈首推梅花黨,論財勢當屬我桃花會。民國動盪,商人們為了維護商界秩序,公推我楊家為桃花會盟主。當時約定,會中盟友在商場上不得惡意競爭,凡有違背道義者,盟主可下桃花令號令天下商家群起而逐之。即便建國後會黨凋零,可桃花令在江湖上也還是有些臉麵的。」
我心中暗道,沒想到楊家竟有這麼深的背景。我一個狐假虎威的「少黨魁」,都能隨意使喚海島間諜,這樹大根深的楊家,號令個把商人還不是輕鬆加愉快?
我連忙恭敬道:「楊總過謙了,桃花會的大名江湖上無人不曉,沒想到您執掌重令竟如此低調,晚輩佩服。」
楊伊群飛來一記眼刀,對我的假客套鄙視不已。
楊總卻很受用,繼續道:「少黨魁謬贊了。桃花令雖然餘威猶在,卻隻剩下一次使用機會了。這還是桃花會解散時,盟友們為了回報楊家多年的耕耘,所做的特殊約定呢。」
「你為了救令郎,把這次機會讓給了姚冰茜?」
「沒錯,什麼都沒有我兒子的命重要。況且周作象及其黨羽對姚家的所作所為確實有違天理,商界聯手對抗之也算是替天行道。」
「聽說您還附贈了清虛子?」
「少黨魁真是消息靈通。那老匹夫助紂為虐,人人得而誅之,我也是做個順水人情。對了,新聞裡說的老年男性屍體,就是清虛子。」
「所以您覺得清虛子和姚冰茜並非死於單純的入室搶劫?」
「是啊,姚冰茜剛拿到桃花令就死於非命,而且桃花令不翼而飛,我想整件事沒那麼簡單。」楊總想了想道:「新聞裡說,姚冰茜的珠寶首飾都丟了,這就是在欲蓋彌彰嘛,一看就是為了掩蓋桃花令的丟失。」
「您是說,桃花令是個……」
「和你的梅花令一樣,是個戒指。」楊總道:「我爺爺走得早,沒留下什麼遺囑。所以連我父親也不明白為什麼兩個會黨的信物會選擇類似的款式,可能是當時流行吧。」
流行?會黨流行小戒指?我不以為意,卻忽然想到另一枚戒指——江詠婷掉包的、裝了竊聽器的心形鑽戒!這枚戒指姚一直戴在手上,說不定錄下了什麼線索。
「楊總,楊夫人,我會發動人脈幫你們尋找桃花令的下落,如果姚冰茜死前沒有發出號令,那麼你們還有一次機會救令郎。」
「多謝丁黨魁仗義相助,楊某感激不盡。」楊總夫婦站起身,鄭重地向我鞠躬致謝。
離開楊家後,我撥通了江詠婷的電話。
「少主,您是想問姚冰茜的事?」
「沒錯,竊聽戒指還在嗎?有沒有聽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戒指丟了,竊聽器也壞了。」江詠婷有些泄氣地說:「不過我這裡還有最後一段錄音,錄下了姚冰茜遇害前後的情形,我這就傳給您。」
下載了錄音,我直奔臨平大學找冉冉。
到了學校已是中午,冉冉請我在學校食堂吃了飯。
恍惚間,我仿佛又回到了在研究院的日子,不禁跟冉冉感嘆一番。
冉冉嗤笑道:「你現在可是大公司的總裁助理,怎麼還想著原來的寒酸工作?」
「寒酸歸寒酸,可是精神富有。不光能跟著國學大師學習,還能每天看到你……說的那些文物。」差點說禿嚕嘴,我訕笑道。
「哼,趕緊吃飯吧,我一會還有事呢。」
「你下午不是沒課嗎?」
「我就不能有點私事?」冉冉白了我一眼:「我去相親。」
「噗~~~」我一口可樂噴出來。
「你怎麼回事?差點弄我一身。」冉冉嗔怒道。
「你去相什麼親?對方什麼人?」
「你急什麼?跟你有關係嗎?」
「我我我,我是你哥,我怕你被騙!」我生氣道:「我也去!」
「我相親,你去乾什麼?別給我瞎搗亂。」
「我躲在旁邊看看還不行嘛,幫你把把關。」
「說好了啊,你看可以,躲一邊看去。」
吃完飯,我和冉冉來到學校旁邊的咖啡廳等相親對象。
冉冉選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在月匈前別了朵玫瑰花,顯然跟對方約好了接頭暗號。
我悻悻地坐到她斜對麵的桌子前,點了一杯綠茶、一塊抹茶蛋糕。
「你弄一桌子綠油油的給誰看?」冉冉白了我一眼。
「我保護視力不行嗎?」我賭氣塞上耳機:「跟桃花令有關的音頻,不給你聽。」
「誰稀罕!」冉冉嘴上不在乎,可還是忍不住偷偷瞟向我。這丫頭好奇心重,這麼有趣的案件她一定感興趣。
果不其然,幾分鍾後她就繃不住了,別別扭扭地沒話找話:「你一個人能分析明白麼?」
「分析不明白就留個大謎團唄。」我故意引逗她。
冉冉瞟了我一眼,幽幽地說:「做聽力呢,不能光聽不動筆。最好把聽到的信息都記錄在紙上,一點細節都別放過哦。否則有些記性不好的人,聽了下句忘上句,就跟熊瞎子掰苞米一樣一樣的。」
原來學神是這樣做題的!我說我怎麼乾聽啥也記不住呢。
我跟服務員要了紙和筆,按照冉冉的建議聽錄音做筆記。
正奮筆疾書呢,冉冉的相親對象到了。
一個高高瘦瘦、文質彬彬的白麵書生。
一對璧人,晃得我頭暈目眩。
我把耳機音量調到最大,看著他倆嘻嘻哈哈。
夢裡的她,笑靨如花。
般配的他,溫文爾雅。
旁邊的我,像個傻瓜。
這倆人膩膩歪歪,活喇嘮到了晚飯點,冉冉笑著沖對方擺擺手,相親小哥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咖啡廳。
「咋沒換場繼續呢?」我摘下耳機詫異道。兩人明顯嘮得不錯,按正常程序,接下來是燭光晚餐,賓館……不不不,冉冉這丫頭保守,沒那麼快。
「我今天沒空,晚上有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