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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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外一戰結束將近兩個月後,山家軍不僅已從幽州調回河東,還整軍後分出一撥留守。

如今多出的兵馬正被調返洛陽。

山英胡衣軟甲在身,配著劍,打著馬,英姿灑然地在前方領路,卻又時不時轉身往後看,臉色古怪。

連續看了好幾眼後,她終於忍不住,打馬往後而去。

後方空盪盪的官道上,還有另一支隊伍,那是一批押運冶煉黃金送往長安的隊伍。領頭的馬上,端正身姿坐著一襲緋色官袍的長孫信。

山英到了他跟前,往他身後隊伍看了又看,小聲問:「你是不是想與我一同上路,才親自押運這批金子的啊?」

長孫信打她剛過來時眼睛就看過去了,又故作不經意般轉開,清清嗓子,端著架子道:「我身為工部侍郎,親自押運自己冶煉出來的金子是應該的,有何好大驚小怪的。」

山英將信將疑:「是嗎?可這事勞我大堂哥派遣幾個百夫長不就好了,如今他可是幽州節度使了,有他的威名在,誰敢在這條道上造次啊,何須你這樣親自動身來看護?」

眼下都快到洛陽了,他竟然帶著押運黃金的隊伍趕了上來。照理說,他此時應當還在幽州好好開山冶礦才是。

山英琢磨了一下,打馬又離他近了些:「不對啊,開戰前你還好好的,與我說得那般情真意切,怎麼忽就對我如此不理不睬的,一路又離我這般遠,你莫非是轉臉不認人了不成?」

她不說還好,一說長孫信臉立馬就漲紅了,握拳在嘴邊連咳兩聲:「你還好意思說,你才是轉臉不認人。」

山英莫名其妙:「我怎麼了?」

「你……」長孫信看了看後麵跟著的隊伍,對她這秉性委實沒法,好一會兒才沒好氣道:「說調兵走就調兵走了,隻聽了我說的,卻連句回話都沒有!」

「回話?」山英回味過來了,不禁笑道:「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才特地來與我同行的啊,那有什麼好回的。」

「你說什麼?」長孫信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臉上幾番變幻,還努力維持著姿態端雅的君子模樣,眼神卻已暗淡了,氣悶道:「那好,你便當我沒說過就是了。」

說著打馬繞過她就先朝前走了。

山英眼睜睜看著他自旁邊過去,後方的隊伍也隨著他提速往前而去,竟轉了個方向,朝著另一條道走了。

本還想追上去,卻見山昭已經在那裡等她,隻好作罷,無奈往前趕去。

山昭扯著韁繩,看看她,又看看遠去的長孫信:「你們這是怎麼了?」

「他好似又被我給惹惱了,」山英嘆息:「我明明話還沒說完呢,臨走前我去見了大堂哥和神容的事還沒告訴他呢。」

山昭莫名其妙:「那有什麼好說的,你去見誰還要與舅哥說一番不成。」

「那當然不是,但我們說的事可與他有關。」

山昭沒能參與上,不大樂意,忍不住道:「為何看堂姊與舅哥近來古古怪怪的?」

山英先擺擺手示意山家軍繼續前行,才湊近對他低聲道:「實話告訴你好了,長孫星離看上我了。」

「什麼?」山昭一張秀氣的臉呆住了,實在太震驚了。

難不成他以後還得喚舅哥作堂姐夫了?

山英已朝長孫信的隊伍看去,止不住搖頭:「這回他好似是真氣到了,這麼快就快看不見人影了。」

……

長孫信不久後就回到了長安。

春風和拂,趙國公府裡仆從們忙進忙出,很是熱鬧,不少人手中還捧著精貴的吃穿用物,悉數送入了廳中去。

他也沒多在意,去拜見父母時興致缺缺。

裴夫人坐在廳中,手中拿著封信,手邊桌上就堆放著那些仆從送進來的東西,好似準備送出去一般,已包裹了一半。她自己正在與趙國公有說有笑,看到他回來,忙招了招手:「你回來得正巧,阿容現在可好?」

長孫信點頭:「阿容很好。」完全沒留心他母親是在問什麼好。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裴夫人說完還是眉開眼笑的,整個人容光煥發,滿麵喜色。

趙國公眼裡也是笑,卻是看出了長孫信的不對:「怎麼這般臉色?」

長孫信有些訕訕:「沒什麼。」

總不能說是因為山英,明明戰前說得情真意切的是她,當時還特地問他說得是不是真的,誰知到頭來根本就不當回事。

他心裡說不出是氣悶還是別的,委實不是滋味。

一旁裴夫人正對趙國公道:「阿容那裡有了這樣的好事,如今就該好生安排他這個做兄長的事了。」

長孫信本還心不在焉,聞言才回神:「安排我何事?」

趙國公麵容肅正:「你說何事,自然是你的終身大事了,你可是拖了太久了。」

長孫信登時皺眉,臉色不自在起來:「我不過剛回來……」

裴夫人打斷他道:「你年齡不小了,如今你自己是為朝開礦的工部侍郎,妹妹是幽州節度使夫人,多的是主動來說親的,趁此番回來便趕緊定了,莫再像上次那般推辭了。」

長孫信無言以對,眉心擰得更緊,想拒絕又尋不出理由來,想起山英,心裡更是百般情緒翻湧,愈發什麼也說不出來。

別人都知道主動來求親,偏偏她竟瞧不見自己一般,先前的話也根本沒放在心上。他越想越是覺得,自己分明是自作多情了。

他身為長孫家兒郎,年紀輕輕就身居京官之列,長這麼大還沒經歷過這些,這情緒說不清道不明,卻是實實在在的一柄鈍刀子在戳他,翻來覆去隻有兩個字:難受。

難受至極!

心裡頭完全被塞滿了事,到最後長孫信也沒在意到底裴夫人在高興神容什麼事。

沒兩日,果真又有描像送進他院落裡來,這次比上次要多得多,在他桌上堆了足足一摞。

長孫信對著那堆描像看了幾眼,在桌邊緩緩踱步,始終沒什麼好情緒,隻眉頭時緊時鬆,有時想乾脆就選個人好了,卻還是遲遲伸不出去手。

他有氣,又不知該對誰發,最後隻能對著那堆描像苦笑:「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不與你說了……」

門外有個仆從來報:「郎君,宮中來人傳喚,聖人召見。」仆從小聲小氣的,隻因府上皆知他近來心情不佳。

長孫信這才收斂了心緒,料想大概是因為押運金子入都的事,別的也不可能有什麼事傳過來了,倒是正好可以擺脫眼前這麻煩事,當即更衣入宮。

近來年少的聖人在眾臣麵前露臉次數多了不少,據說薊州拿回來之後,還在宮中廣宴了群臣,普天同慶,更是下詔免除薊州二十載賦稅,比故城失陷關外的年數多,有心安慰故城遺民,讓他們休養生息。

不過那時候長孫信不在長安,還在幽州,親眼看著山宗受到冊封,接受九州官員拜見,成為一方節度使。

到了宮中,長孫信被內侍直接引去了殿門前,請他入內。

他進了殿內,和以往一樣斂衣下拜。

殿內安安靜靜,隔了一會兒才響起帝王年少的聲音:「今日喚長孫侍郎來,是為了一件私事。」

長孫信稍稍抬起頭:「請陛下明示。」

帝案之後,端坐著的明黃身影看著他:「此番薊州光復,除去幽州節度使的主力戰功外,諸方將士會戰,皆立下了戰功,戰後自當論功行賞……」

長孫信不禁想這與他又有何關聯。

卻又聽見帝王後麵的話:「山家軍亦有戰功,領兵的兩員主帥中,山英未領賞賜,隻另外求了件事。」

聽到山英的名字,長孫信便神思又沉落了,那難受的情緒又湧了出來,連這始終端著的世家風範也要端不住了,在心裡暗自嘆口氣,恭恭敬敬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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