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蟲子（1 / 2）
1946年，人類史上第一台通用電子計算機在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實驗室裡誕生，其龐大的身軀占滿了整個房間，占地1395平方米、重達30噸。而現在，位於馬裡蘭州雷德裡克的某設施裡，伊德雅的軀體隨著呼吸蠕動著，遍布在整個房間的各個角落，同時又被特殊的玻璃所隔絕。
正常情況下，它的軀體絕對不會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下，可現在設施裡坐著的卻是代號「獵犬」的神秘人，以及一個由投影儀所創造、不斷閃爍著的模糊身影，門外則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和黑洞洞的槍口。
「勉強合格，相比於那些隻有軀殼的偽八階它的形態更完善。」那道身影背對著獵犬，似乎是在觀摩
「怎麼樣？這可是你祖父的傑作。」獵犬悠閒地坐在一堆閃爍著的電子屏幕前，似乎門外的士兵全都是擺設。
「那你呢，你也是嗎？」說著，那道身影突然回頭，隻是麵部依舊被閃爍著的亂碼遮擋。
獵犬沉默了下來，那人卻微微一笑，接著說。
「我們不都是嗎？都是上帝的選擇，上帝的鷹犬，上帝用來維護自已的工具。」
聽到這番話，獵犬有些釋懷地笑了，而他身旁的電子屏幕上卻多了一行字，同時，一個機械的女聲在房間裡響起。
「我是霍普教授的作品，如果兩位認為我的本質大於霍普教授的所有努力的話，我想兩位說的那個人應該是石井博士，很高興認識你，石井川先生。」
話音剛落，那道身影一下子變得清晰了起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亞裔男子出現在了獵犬身前。
「我也一樣，很高興認識你，伊·德雅。」石井川說完，行了一個紳士禮。
「我很好奇，您口中的『上帝』是指一個具體的人還是某個人造物？」伊德雅在隔離房間裡指揮著四隻巨型兵蟻回禮後，再次通過房間裡的設備與二人對話。
「我也很好奇，為什麼你會覺得上帝可能是一個人，而不是神？」石井川並沒有回答伊德雅的問題，而是微笑著反問。
「我認為神並不存在，隻是由人們的精神需求所凝聚出的虛擬形象，或者是掌權者需要的精神枷鎖。但是在未來，人類有能力將智慧整合，從而創造出一個真正全知的神。」
「那，你想成為神嗎？伊德雅。」石井依舊沒有回答，而是追問。
「想，這是我的使命。」
「誰賦予你的使命？」在一旁冷笑著的獵犬突然開口，語氣裡帶著嘲諷，一旁的石井也麵帶微笑，似乎是在期待著伊德雅的回答。
「是霍普教授對世人的博愛，促使著我成長，一點點地掌握神的權柄，然後反哺人世間。」
機械的聲音不帶有任何情緒，但在場的兩人卻聽出了一份自豪，紛紛笑出了聲。
「不錯的理想，等你真正成為神的那一天，你自然會知道上帝是誰，因為你將成為祂的左膀右臂。」石井笑著說。
「那你現在是什麼？」獵犬不懷好意地發問，接著抬頭欣賞起了伊德雅的「酮體」。
「我是」
「蟲子」
高架橋上，
威爾遜等人再次建立了防線，經過幾輪消耗之後，遠處的喪屍也被消滅了大半。最多再來兩次據守，便能往前推進，清剿殘敵、收割戰利品。隻是林佳的狀態有些奇怪，突然變得異常謹慎。
「蟲子？」
林佳的聲音略顯疑惑，隨著翻譯器的翻譯，這份迷惑也感染了其他人。
「將無人機偵查半徑再擴大2千米」
「蟲群？」這次發問的是皇子霖，威爾遜也敏銳地發現了些什麼，通常來說，皇林兩人的對話都異常精簡，避免譯文過於冗長而影響交流。可就在剛剛，林佳用中文說的那段話篇幅卻和翻譯過來的英文相差不大，似乎是隱瞞了些什麼。
但林佳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不知為何，威爾遜也開始接受並信任兩人。
而其他人則是與皇、林保持距離，此刻正有說有笑地開著玩笑。
「你好，指揮官。」就在林佳準備再次舉起望遠鏡偵查時，凱特突然走過來打了個招呼。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得眾人一下子警覺了起來，紛紛望向兩人。
林佳沒有含糊，立馬放下望遠鏡與之握手，然後友善地詢問對方有什麼事宜？
「我想詢問一下，這些裝備可以通過貢獻點兌換嗎？」見林佳的態度友好，凱特接著詢問。
「這些物資用於研究任務，不能私下交易，但合適的話，可以作為獎勵贈送或裝備給作戰人員。」林佳嘴角微抬，像是在壓製笑意，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其中暗藏著什麼貓膩。
凱特沒有說話，微微低頭，似乎是在思考。
「不過，我們並不推薦你單獨購買，這些裝備都是成體係的，彼此之間配合，甚至保養和維護都是通用的。對於個人來說，這些太繁瑣了。我個人更推薦你在出一些高級任務時提出申請。」
實際上，在運力奇缺的現在，這些裝備從落地的那一刻就注定要留在這裡了，就如同《戰爭之王》裡的情節，回收這些裝備的成本已經超過了製造成本。這些都是公開的秘密，也是雷德裡克區各勢力爭權的目的之一，大家都想用塞裡斯的援助武裝自已的力量。接著，又依靠武裝力量的反哺在黑騎內部獲得更大的權力，如此循環，一步步陷入權勢的旋渦之中。
這些裝備的價值凱特是知道的，與他人渾渾噩噩地混日子不同，凱特心中依舊向往著美好，向往著未來。這使得她在萬物如芻狗的末世裡依舊珍視生命，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視人命如草芥，無論是對自已還是對他人。總是魯莽地去行動，完全不考慮後果，看著好像是不懼生死，實際上早就丟了魂，隻剩下軀殼在找尋著一處合適的墳墓。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向上級申請一個學員的名額，反正黑騎以後也會大規模列裝這些設備。」林佳見凱特有些失落，又補充道。
可等凱特從思考中回過神時，心中的失落又增添了幾分。回頭望向眼神銳利警惕的伍德和丹尼，她知道，自已是不可能離開的。他們都是丟了魂的人，隻有自已在他們身邊時刻提醒著，他們才不會亂來。戰鬥，是為了最終的勝利！而不是犧牲時的解脫！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已經不適合當學生了。」凱特說完，扭頭走向自已的同伴。
「不過，等士兵們都能用到這樣的裝備時，我很樂意向你請教。」剛走出兩步，凱特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對林佳說，隻不過在說到「請教」的時候，把視線投向了皇子霖。
「會有這一天的。」林佳毫不猶豫地回答。
「真的嗎？哥哥。」聽到兩人的對話，薩拉悄悄拉扯著威爾遜的衣角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