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劍拔弩張（1 / 2）
「請回吧，羅伯特先生。」皇子霖全副武裝地守在了一幢小別墅的門口，對來訪的人說道。
布維伊恩·羅伯特，邊是之前那位燒烤青年，雷德裡克區三大勢力之一的民選領袖，盡管弗朗先前對他積極接觸中方調查員的行為十分不滿。
但由於存在巴爾頓這樣的勁敵，再加上布維伊恩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動作，所以弗朗並沒有對其表現出敵意，反而為了安撫人心，在資源分配上小照顧了一下。
不過，這份善意到此為止，此刻，雷德裡克區的高層全聚到了一起，除了布維伊恩之外的，所有。會議室的采光很好，但此刻卻一片昏暗，像是有人刻意營造了某種使人壓抑的氛圍。
弗朗的麵色沉重，眉頭遲遲不能舒展。瑞比特一係的人則是不耐煩，就像被任課老師拖堂的學生，隻想早點結束離開。
布維伊恩的人麵帶微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以及一點點的…幸災樂禍。
巴爾頓依舊囂張跋扈，毫不客氣地把那雙厚重的軍靴搭在了會議桌上，鞋底直麵桌子另一邊的弗朗，而他身後的眾多軍官也都如臨大敵，一副做好了戰鬥準備的樣子。
「諸位，我想大家都聽到了一些風聲，也了解到了一些相關事件的詳情，很抱歉，因為一些原因，我隻好代替中方人員向大家宣布這個令人不悅的消息……」
「那個小白臉死了、還是殘廢了？」巴爾頓身後的人故意大聲詢問，帶著強烈的挑釁意味。
小白臉自然是在說林佳，在眾人看來，為了這事搞這麼大陣仗實在是不可理喻。
「我想林先生情況不至於那麼糟糕，或許我們應該等待醫生的專業建議。」瑞比特在眾人的一陣沉默中發聲，很明顯他不希望弗朗和巴爾頓對抗太激烈，至少不要激烈到影響自己的計劃。
但此話一出，巴爾頓身後的人就起了哄，因為一旦林佳被打的性質被化小了，那麼弗朗這個會的性質就不對味兒了——小題大做。
想用這個來打壓我們？未免太幼稚了！
這便是巴爾頓身後眾人的想法，此刻已經溢於言表，可就在巴爾頓本人看到弗朗的表情後，卻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你說的很對，瑞比特先生。」弗朗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事了的孩子，當然在巴爾頓眼裡更像個心懷鬼胎的日本人，正虛偽地彎下身子，暗地裡悄悄地拔刀。
「可我們最好的醫生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更何況身體上的會隨著時間痊愈，但內心的芥蒂卻沒那麼容易消除。」
弗朗說完，一聲長嘆，擺出來一副心如死灰的麵孔，為了表現出那種無力感，他還特地地放鬆了肩膀和背部的肌肉，平日裡的威風挺拔盪然無存。
說到這裡，巴爾頓身後的、較為聰明的人也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事件發生後，他們第一時間「詢問」（不能說文明禮貌吧，至少也是嚴刑拷打）了當事人，確定了當事人的那一拳不重，而且是對方擊中了當事人的特殊身體部位後，身體出於本能的反應，隻是恰好看起來像揮拳、恰好撞上了林佳的臉。
陰謀，低劣的陰謀……
事發後不過一小時，巴爾頓係的人就做好了戰鬥準備，即便是有些軍官有些難舍與皇子霖的友誼，可麵對「洶洶民意」，也隻好按下了帽簷，讓別人就看不清他的臉，然後默默地加入到奪權的大軍裡。
按以往的經驗來說，黑騎高層並不打壓這種奪權行為，因為他們本來就是養蠱的高手，被奪權隻能證明你能力不夠。至於忠誠…隻要你仍處於黑騎控製的藍天之下，自然有人教誨你何為忠誠……
但這次的情況卻不太一樣，有了第三勢力的變量，也就是林、皇。所以巴爾頓隻是縱容手下的人擺出了架勢，並沒有真的動手。
況且此刻還有瑞比特和布維伊恩兩股勢力在，不排除弗朗已經私下拉攏了兩人的可能，還不能輕舉妄動。
所以，會議室裡，巴爾頓開始了他的試探。
「我想，我們這裡不需要多愁善感的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中國政論中有一個詞，叫做『白左女』，它給我們帶來的傷害，無論是末世之前還是現在，我們都有目共睹。」
巴爾頓挪開了架在桌子上的雙腳，直起身板，嚴肅地論述。
話音剛落，會場氣氛一下子嚴肅了起來，連弗朗也沒想到對方上來就是王炸。
審判日距今不過幾年，所謂末世後的一代最大的也都還在蹣跚學步，在場的人都是從和平年代的天堂裡跌落下來的受難者，往事…歷歷在目。
對於當初民主黨人如何利用人的善意來拉攏選票，如何犧牲他人的利益來為自己謀取私利，如何利用性別認知分化階級，創造對立……
所以，這個詞一出，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受到了它的分量，至於這個詞怎麼和林佳掛鈎……
就在眾人都在沉默的時候，巴爾頓站了起來，雙手按在了桌上，肩膀完全展開，身形一下子便偉岸了起來。
「我想，我們並不需要一個隻會哭泣的、自認為女性的、多愁善感的、不知道從哪個鄉下跑過來的，毫無用處卻能直接乾預我們行動的懦夫！」
巴爾頓語氣激昂，像是在演講，說完一個段落後，他還特地停頓了下來，環視四周，眼裡滿是堅毅。特別是當他的視線掃過自己身後眾人時，立馬觸動了某種開關，使他們的身子瞬間變得筆直。
「先生們！」巴爾頓望向瑞比特以及他身後的眾人。
瑞比特微微點頭回應
「女士！」巴爾頓望向布維伊恩係裡的一位女幸存者。
對方沒有回應，但巴爾頓也沒有多做糾纏，轉頭看向身後的一眾軍官。
「士兵們！」
「yes sir！」
就在巴爾頓說完，再次把視線轉向弗朗的那一剎那，他身後數十人立刻高呼，暴起的聲浪就像炮彈的沖擊波，瞬間將長桌對麵的弗朗淹沒……
「好，很有精神！」
「這就是我需要的，我們需要戰士！我們需要士兵！我們所要麵對的，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我們將要付出的，是鮮血與榮耀。」
巴爾頓的演講很熱血，可惜聽眾並不配合，因為在場的人都不是和平年代的那群快樂教育體製下的無腦投票機。
他們都受過現實的洗禮，特別是審判日這種末世級別的殘酷現實，當聽到巴爾頓的慷慨陳詞時，很多人都付諸一笑。
隻有布維伊恩係裡有一兩個人默默地攥緊了拳頭，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軍隊在審判日的表現，搶占據點、掠奪資源、背叛！背叛國家、背叛選民。
可現在他們卻像救世主一樣，高高地挺起了月匈膛，甚至還試圖領取那不存在的榮耀，真是滑稽。可即便是這樣滑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就在此地，就在個滑稽的世界，在這個依舊被這群滑稽的小醜把控著的、滑稽至極的現實世界裡。
巴爾頓的演講很長，多數時候都在吹捧自己，吹捧自己的人，頗有些麥克阿瑟的遺風。但核心依舊是抨擊林佳、進而對林友好的弗朗。
布維伊恩係作為中間派，加上擁有決定權的領袖不在場，所以在整個演講過程中異常安靜，即便個別人有明顯的情緒激動也很快被製止，整體沒有表現出任何傾向。
瑞比特等人倒是多有附和巴爾頓，但從他們中一些人的微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們並不是很認可巴爾頓，他們隻是同樣不喜歡弗朗。
而弗朗這邊，除了弗朗偶爾會在關鍵時候配合巴爾頓的演講做出一些反應外，其他人都像雕塑一樣，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表情……
雖然不是很受人待見，但部分觀點還是符合大多數人的預期，戰力，我們需要戰力，巴爾頓擁有戰力。
林佳的表現雖然超出了絕大多數人的預期，再加上深藏不露的皇子霖，確實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可他們再強，也不過兩人……
可，事情並沒有像巴爾頓期待地那樣發展，會場再一次歸於寂靜，依舊沒有人在林佳的事件上表態。是無視，還是借機懲罰、打壓……
雖然不是最壞的結果，可這份死寂卻讓巴爾頓心裡發毛。
「他們到底想搞什麼？」巴爾頓內心一股怒火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