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鴻門宴(2 / 2)
當江明和路遠開口說話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明白了。
他就是一魚餌。
用來釣路遠的魚餌。
相爺為什麼看中路遠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這條魚餌,從相爺笑嗬嗬的跟他說「去吧,做你該做的事」的時候,從他以為自己靠上了一座大山,可以像螃蟹橫著走的時候,自己的小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黑子噗通噗通磕頭:「遠哥,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沒法解釋。
說自己被坑了?
尼瑪這話說出口,跟上刀山有啥區別?
除了求饒,還能做什麼?
他一巴掌一巴掌的抽著自己耳光:「遠哥,我真的錯了,我隻以為你是個普通人……」
可抽的再多,也沒讓路遠動容丁點。
路遠就那樣,一臉平靜,淡定從容,笑嗬嗬的望著江明,目不轉睛。
江明黑著臉瞪像黑子。
黑子一機靈,廢話不說,從旁邊一手下那奪過來一把匕首,廢話不說,直接往自己腿上捅了下去。
慘叫聲響起。
車裡的唐詩捂著嘴,一臉驚恐。
路遠還是麵不改色,目不轉睛的望著江明。
江明打著圓場:「路先生,我看還是報警吧。攔路搶劫,殺人未遂,相爺認識個厲害的律師,夠他們牢底坐穿了。殺人畢竟是滔天大罪。相爺是正經生意人,咱們也都是正經人,這麼做不對。」
哈哈哈哈……
猖狂大笑聲響起。
路遠揚天長笑,全是嘲諷和鄙夷,絲毫都不掩飾。
好半響,他收斂笑容,上了車,坐在唐詩身邊,關上車門,關上車窗,留下一句話:「他禍從口出,你不挺喜歡打斷別人的牙嗎?我要他滿嘴的牙,一顆不剩。你一個個掰下來。讓他吃進肚子裡!」
車外慘叫聲響起。
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唐詩不敢看外麵,望著沉著臉一聲不吭的路遠有些發呆。
她忽然發現,原以為了解的不能再了解的這個男人,其實她一無所知。
原以為這個傻到家的傻子,從最開始,也許就已經知道了今天這個局。
他不吭聲在想著什麼?
……
還是那家日料店。
還是那個大包廂。
兩個和服妹子跪坐服侍。
彈著小曲兒,跳著姬舞,溫著清酒。
燈紅酒綠之間,歌舞升平,與之前的荒郊野外,恍若兩個世界。
屏退和服妹子。
丁相國親自為路遠和唐詩斟了清酒,笑道:「空運來的,正宗島國佳釀,在當地都很難喝到這種品質的。來,你倆別客氣,嘗嘗。」
唐詩有些緊張。
路遠去了車上的陰沉臉色,似乎又恢復了平日裡那個沒心沒肺的傻小子模樣。
「相爺太客氣了。可惜啊可惜,酒再好,遇到一個不懂酒的,糟蹋了。」
丁相國舉杯的手停頓了一下,笑的有些玩味:「老弟不是不懂酒啊,你懂著呢,隻是不想懂而已。」
路遠笑了笑:「今天多謝相爺了。如果不是江明,我和唐詩恐怕沒法收場。這杯酒,我敬你。」
丁相國:「舉手之勞。不說那些事,來,乾杯。」
碰杯,路遠一飲而盡:「相爺,喝完這杯酒,咱們可是兩清了。」
丁相國笑吟吟的打量著路遠。
旁邊的唐詩看的莫名心驚膽戰。
她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倆人明明都是有說有笑。
可總覺得一股股冷意襲來。你偏偏還搞不清楚哪裡來的。
丁相國:「老弟,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這世上啊,有兩種人情。一種是越用越薄。用的久了,就沒了。還有一種,是越用越多。越用越深厚。比如你和唐詩小姐,就是第二種。你幫我,我幫你,大家就成朋友了。」
路遠趕緊幫丁相國斟酒:「哎呀……相爺真是太抬愛了。可惜啊,小子我寂寂無名,就是個小人物。真心夠不上相爺青眼相看。相爺的美意我記在心裡,以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加倍奉還。」
丁相國沒喝那杯酒。
端在手裡,似笑非笑:「老弟有點怕我?」
路遠打著哈哈:「哪裡話?相爺是正經生意人。又不吃人,對吧……哈哈哈……」
丁相國端起酒,一口乾了:「好,別人的麵子我可以不給。我媽的麵子,我是一定要給的。你說我是個生意人,那生意人可不能吃虧。我再從你這要一個人情。這人情之後,咱們就兩清了。真的兩清了!」
路遠心裡冷笑:「相爺想要我畫一副《八駿圖》?」
丁相國豎起大拇指:「老弟痛快!沒錯,就一副《八駿圖》。老弟動動筆的事,最多也就是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