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席而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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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庭卻也是吃菜多的,但他有潔癖,一道菜若是被別人夾過,他就不吃了。

一開始倆人還隻是默默對坐,各吃各的。但很快,謝蘭庭便發現滿席的蔬菜被齊鳶夾了個遍。明明有些菜對方不愛吃,偏偏自己夾過後,對方也要伸筷子夾一點。

比如自己分明看見齊鳶在嘴裡嚼了半天薺菜也不肯咽,顯然是極不愛吃的,但當自己夾天花鴨舌燴薺菜裡的配菜時,他竟然也要跟著吃一口。

謝蘭庭微微皺眉,乾脆放下了筷子,隻單手捏著酒杯。

齊鳶約扌莫著差不多了,才故作驚訝道:「謝大人,可是這菜餚不合口味?」

謝蘭庭睨他一眼,輕啜了一口甜酒。

齊鳶想了想,又問:「或者是這同席之人不甚討喜?」

「討喜沒有。討厭倒是有幾分。」謝蘭庭不再拐彎抹角,慢條斯理道,「我看齊公子倒是心情很好,胃口也很不錯。」

「剛剛沒有挨打,學生自然內心僥幸,喜不自勝。」齊鳶笑道,「不過學生行止粗鄙慣了,汙了大人的眼……要不然,學生仍去末席坐著,大人看如何?」

謝蘭庭往下首看了眼。孫輅正看向這邊,桌上的菜也沒怎麼動。

他收回視線,又看看齊鳶,答應的話在嘴巴轉了轉,又咽回去了。

「不必。」謝蘭庭轉過臉,突然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故意為難你,那你可知我剛剛為什麼沒有再出一題?」

齊鳶夾菜的手輕輕一頓,抬眼看向謝蘭庭。

他的確不知道。

他隻能看出謝蘭庭對自己十分排斥,而原因大概跟自己之前的紈絝名聲有關。所以正常來說,剛剛錢知府故意刁難自己,這人應該順水推舟才對。

但他沒有。

齊鳶在心裡分析出幾種可能,卻都不確定,心裡不由也納悶起來:「為什麼?」

「因為……」謝蘭庭動了動嘴唇。

齊鳶微微瞪大眼,前傾身子,凝神細聽。然而就在他認真等了半晌後,姓謝的卻慢悠悠轉著酒杯喝了兩口,不說話了。

齊鳶:「……」

謝蘭庭毫不掩飾地露出個惡劣的微笑。

下首的眾人已經漸漸停了竹筷,輕聲聊起了詩詞製藝。

玲瓏山館有個傳統,每次宴會上表現優異者,可以在山上留宿一宿,遍覽山館藏書。因此大家吃到半分飽時,都會略停一停,以免飽食之後思路瘀滯。

張禦史不知道上席倆人的暗流湧動,此時看時候差不多了,又見謝蘭庭唇角含笑跟齊鳶對視,還當倆人合緣,不由稍稍朝這邊傾了下身子,示意謝蘭庭離席,他有話要說。

直到倆人走到會星樓一角,張禦史才突然道:「蘭庭,看來你與齊鳶很有緣吶!」

謝蘭庭嘴角的笑意隨即凝住,皺眉地看向張禦史:「此話是何意?」

張禦史道:「你不是一直遺憾,自己跟順天府的小神童祁垣屢次錯開,無緣得見嗎?依我看,揚州的齊鳶也是個俊傑之才。你說這倆人名字聽著一樣,人才也都是一等的,說不定你一直該找的是這位呢……」

謝蘭庭愣住,半天後才道:「你這就醉了?這倆人雖然聽著名字一樣,但明明天差地別,哪來的可比性?」

「不是我醉了,是你糊塗了。」張禦史卻嘆了口氣,往場中看了一眼,道:「即便這個齊鳶才分不行,那自然有其他行的。今晚的孫輅我看就不錯。剛剛錢知府還說韓秀才也是順天府的案首,隻是比小神童晚了兩年而已。論詩書製藝並不在小神童之下。一會兒我令他們戲做幾篇,再猜幾個燈謎,你看看大家表現如何,就知道所謂的小神童有幾分本事了……」

他說到這又看謝蘭庭臉色,慢慢勸道:「你若隻是惜才,天下有才人多的是。今晚說不定就有遠勝神童才子的,你又何必非要管那忠遠伯的謀逆案?更何況你義父連追幾封信,已經給錢知府下了死命令,讓他務必將你攔在揚州。揚州向來是風流地,珠翠填咽,邈若仙境。你在這裡逍遙兩日也不錯。」

他說完輕輕嘆氣,既羨慕又遺憾道,「總之,我明日一早離揚,這次恐怕不能與你同行了……」

謝蘭庭輕輕頷首,隨後也看向場中:「其實我查案,並非是為了那位小才子。」

他說完沉默半晌,最後自嘲一笑,「你應該還不知道,按這個時間看,那位小才子……多半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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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齊鳶高光時刻在下一章,想一口氣寫完的,無奈速度太慢了,鞠躬。

[1]河圖出洛,明月在天——這個對聯是個典故,有位文人辭官回鄉後住在揚州彩衣巷,當時的鄰居自封「彌子瑕一流人物」,所以他就寫了這個對子,十分戲謔

[2]罵人「王八無恥」的對聯是蒲鬆齡寫的。本文架空,就不講究朝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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