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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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寒鬆成為名冠滿京城的狀元郎時, 紀雲蘅和許君赫都還沒有出生。

而他死的那年,紀雲蘅剛誕生,許君赫也才兩歲, 所以兩個人都未曾見過這位鼎鼎有名的裴大人。

紀雲蘅隻從母親生前那布滿哀愁的眼睛和苦澀的眼淚裡聽過關於外祖父的隻言片語。

而許君赫身在京城,身邊處處都是裴寒鬆的名字。

昏暗的大殿裡, 並肩而站的兩個人影子落在牆上,形成依偎在一起的錯覺。

許君赫聲音輕緩地說起裴大人的從前。

裴寒鬆是個不同尋常的人, 他在學識方麵有著極高的天賦,這種天賦不是後天的勤奮刻苦能夠追趕的。

他年幼時不愛念書,就喜歡在街上招貓逗狗, 不是喊著同伴去下河捉魚, 就是上樹掏鳥,有時候玩餓了就直接鑽別人雞圈裡抓雞吃。

他很有能耐,七歲的時候就能殺雞拔毛,自己烤著吃。

隻不過經常被人抓住,然後押著他上裴家要錢。

裴寒鬆總是說, 他是故意被人家抓的,因為這樣就不算白拿別人東西。

後來長大一點, 他迷上了作畫,製香,就算沒有請正經的先生教導,他靠著自己練習和臨摹,竟自學了一手絕妙畫技。

令裴家人頭疼的事,他仍舊不願念書。

盡管裴寒鬆在別的領域表現得如此優秀突出,也有不少人勸裴家人強扭的瓜不甜,乾脆別強迫裴寒鬆念書了。

但裴家人世代都是讀書人,登科及第入仕途是他們的祖訓, 所以裴寒鬆便是再野,也要被按著頭押在書桌前念書。

裴寒鬆入了書院之後,與紀昱的父親相識。

浪盪子一朝撞上書呆子,兩個人莫名其妙成了好友。

裴寒鬆還是玩,在課堂上都於紙上亂畫,畫物,畫景,畫夫子。

但隨著年齡增長也收斂了很多,趴在書桌前的時辰越來越長,隨後他開始參加科舉。

他在學識方麵的天賦終於開始大放異彩,如此貪玩的一個人竟屢考屢中,高中狀元時也不過才二十五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大好年華。

裴寒鬆一舉成名,不僅在泠州成為傳奇人物,更是在京城炙手可熱,王公貴族的耳中頻頻出現他的名字。

皇帝舉辦鹿鳴宴那日,天潢貴胄齊聚一堂。

裴寒鬆卻身著官服,提著一壇酒入場,逢人便笑眯眯地撞一杯。

一路走下來,他的臉都喝紅了,頗有些站不穩地來到皇帝的座前,還打了個酒嗝。

彼時皇帝也年輕,並未怪罪他禦前失儀,隻問他為何將酒壇提在手裡。

裴寒鬆答這樣方便。

這副模樣便被宮廷畫師給畫了下來,此後經年都留存在皇宮中。

裴寒鬆是從登科入朝開始就得皇帝寵愛的臣子,雖然他性子混不吝,有時會做些不正經的事。

他下朝之後喊著馮太傅去野釣,釣了一下午沒有收獲一條魚,就脫了衣裳撲進塘裡與魚兒搏鬥的故事曾在京中廣為流傳,令人津津樂道。

但裴寒鬆的才能幾乎是無法掩藏的,他入朝之後立了不少大功,因此官職升得也極快。

太子殿下是他看著長大的,兩人亦師亦友,關係好得滿京皆知。

誰也沒想到那次泠州一行,會落得如此下場。

太子遇難,皇帝震怒,命令一層一層傳下來,泠州被翻查了個底朝天。

最後在郊外宅子的地下查出了金銀財寶無數,據說當初一箱箱地往外抬,足足抬了七日。

那座宅子則正是裴寒鬆的兄長之子,他的侄兒所購置的私宅。

裴家並非經商世家,甚至在裴寒鬆高中之前過的日子都不算富裕,從私宅裡抬出那麼多財寶,那貪汙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許是這位年少成名的裴大人惹來了許多人的紅眼,一時間朝中彈劾裴寒鬆的大臣占了大半,厚厚的折子每日都往皇帝的案桌上送。

其後便是定罪,裴家被抄,直係親屬處死,女眷婦孺流放,昔日被泠州百姓視若驕傲的裴寒鬆便成了人人喊打的大貪官。

時隔多年,曾經卷入巨大災難的兩個人死去,他們的血脈得以延續,流淌在紀雲蘅和許君赫的身體裡。

火種被掩埋在塵土之下,卻仍未熄滅,隻等有朝一日有人扒開塵土,乘著風將火焰點燃。

「遺憾的是,當初那些被流放的裴家人幾乎都死在了路上。」

許君赫目光往下落,看著紀雲蘅手中展開的畫,畫上的人揚著恣意瀟灑的笑容,即使畫紙泛著歲月的陳舊,人也依舊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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