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2)
見許君赫一副問罪的模樣,紀雲蘅支支吾吾,說沒有誰告訴她,是她從旁人閒聊的嘴裡聽來的。
許君赫就要趕她,「日後管好耳朵,不準再聽那些不三不四的話,也少來這種地方,快回家去。」
他那語氣帶著一股子兄長的管教,並不凶戾。
於是紀雲蘅便不害怕,邊往樓梯處走邊說:「我是來找今言的。」
許君赫抬步跟在後麵,近得幾乎要踩到她的裙擺,身子稍稍往前一傾,貼近她的耳朵尖,「有何急事,非要今日找嗎?」
紀雲蘅慢吞吞地上著樓,從小挎包裡扌莫出兩個繡壞的香囊,「我想讓今言教教我怎麼繡香囊。」
許君赫接了一個過來細看,就見上麵的針腳亂七八糟,各種顏色的線淩亂地串在一起,沒有任何章法,便誠實地評價道:「繡得一塌糊塗。」
紀雲蘅頗有些羞愧,染紅了耳朵,又將香囊拿了回來,往挎包裡揣,小聲為自己辯解,「我是第一次繡呢。」
「你的手用來作畫寫字就夠了,繡香囊乾什麼?想要的話直接買就是。」
許君赫對香囊這玩意兒不屑一顧,覺得那完全是浪費時間。
紀雲蘅抬起腦袋,轉頭用十分乖巧的眼睛看著許君赫,說:「姨母說廟會將近,讓我繡個香囊,去送給心儀的男子。」
許君赫自己都沒察覺,他嘴角一沉,直直地問道:「誰?」
「什麼誰?」紀雲蘅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含糊道:「屆時再看吧。」
「你連送給誰都不知道,繡什麼香囊?」
「姨母讓的。」
「那你姨母讓你送給誰,你就會送給誰嗎?」許君赫又問。
「當然啊。」紀雲蘅理所應當地回答。
她向來是乖順聽話的,尤其是聽別人都說婚姻大事自當由長輩做主,所以蘇漪讓她與誰來往,她都會照做。
紀雲蘅不會苦惱這香囊該送給誰,隻會苦惱自己繡的香囊太過難看,拿不出手。
她回答完之後就不再說話,撐著樓梯的扶手慢慢往上。
紀雲蘅今日穿著杏花一樣的衣裙,銀絲在領口和裙擺繪出繁瑣的花紋。不知是哪個巧手丫頭給她梳了雙髻,帶著蝴蝶金釵,垂下兩條細長的辮子。
許君赫站在她身後,就看見她那白絨絨的領口裹著光潔白皙的脖子,些許碎發散落著。
紀雲蘅這個人從頭到腳都寫著「溫順」二字,從前許君赫隻覺得這樣的性子很好,不管說什麼她都乖乖聽話,不鬧騰。
此刻聽了她的話,卻又覺得這性子不好,至少紀雲蘅身上應該長幾根反骨,好好為自己考慮才是,不要一味地聽從別人。
想到這兒,他沒由來一股子心煩,便也跟著沉默。
二人一前一後,隔著一層樓梯上了二樓,迎麵就看見一個姑娘走來。
紀雲蘅認識此人,兩步迎上去將那女子的路截住,問道:「蘭水姐姐,今言在房中
嗎?」
蘭水的眉間有幾分憂愁,對紀雲蘅道:am;am;am;ldquo;今日你來得不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今言被喚去招待貴客了,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紀雲蘅這是第一次聽到柳今言去招待誰。
她想起先前來找柳今言玩的時候,今言對她說過,她在妙音坊不需要接待任何人,所以每日都有很多閒時間。
紀雲蘅問:「是誰啊?」
鄭褚歸是刑部尚書,來這種煙花之地自然是不可張揚,蘭水剛要將這問題含糊帶過,就聽見一聲音道:「是鄭大人?」
蘭水方才心中有事,沒留心看紀雲蘅,這時候才看見她身後還站著一人。
那人長身玉立,容貌竟是一等一的出挑,一身行頭非富即貴。
蘭水嚇了一跳,這才驚覺自己怠慢貴客,忙低下頭道:「奴家也不清楚。」
許君赫也不揭穿,隻漠聲道:「前頭帶路。」
蘭水自知不可推辭,隻得行了一禮,轉頭在前麵引路。
許君赫動身時瞧了紀雲蘅一眼,什麼都沒說,越過她往前走。
紀雲蘅在改日再來和跟上去之間猶豫了片刻,待許君赫走出幾步遠之後,她才打定主意,快步跟了上去。
蘭水帶著兩人上了三樓。
三樓的走廊看起來都要寬闊一些,封得嚴實,一眼望去走廊上還站了不少護衛。
下麵兩層的喧鬧傳到三樓就小了許多,落在地上的腳步聲都變得清晰。
蘭水停在半道上,到底還是不敢再往前,轉身對許君赫頷首,「門口站著侍衛的房間就是了,奴家不敢去驚擾貴客,公子便自己過去吧。」
許君赫未應聲,抬步往前去。
紀雲蘅也想跟去,卻被蘭水攔了一下,壓低聲音道:「雲蘅,你還是別過去了,那裡麵都是咱們惹不起的人物呢。」
紀雲蘅拍了拍她的手,小聲道:「無妨,我就是去看一看。」
她幾乎都不等蘭水再勸,小跑著去追趕許君赫。
跑了幾步與他並排,行到門前就聽得房中傳來一聲極其響亮的瓷器破碎聲,像是一個不小的物件砸在了地上,伴隨著驚呼的聲音響起,鬧出很大的動靜。
許君赫在門前站定。
門口的侍衛是鄭褚歸從京中帶來的,自然認得許君赫的麵孔,當下便單膝跪地行禮。
「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