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藍紙星與紅玫瑰(1 / 2)
某私立醫院。
靳則承正在跟院長交談,有關於安寧的心髒病。
前幾天,醫院轉來一位新的病人,據說是個大老板的女兒。院長想讓靳則承當主治醫師,但靳則承卻不太願意。
他是他妹妹的主治醫師。
院長苦口婆心,好說歹說也沒能勸動,對方老板是下了命令的,就要靳則承。事成之後,條件隨便開。院長無奈,就對靳則承說,對方有心髒方麵醫生的人脈,他才勉強同意。
「你能保證找到一個有足夠把握的心髒科醫生嗎?」靳則承問。家裡不是沒錢,隻是這方麵的醫生確實難找。
「當然,孟先生說,隻要你同意做孟小姐的醫生,他會給你介紹的。」院長說。
靳則承思考了一會兒,他小妹先天心髒不好,身體又弱,常年積累的病痛折磨著他和她。
見靳則承有意,院長乘勝追擊:「靳醫生,孟家隻說要你出麵,」他又嘆了口氣,「這個病你也知道,治不治得好不看醫生有多厲害,關鍵是病人自己。」
靳則承完全會意,許久才說:「好。」
院長從抽屜裡拿出一本病歷本給靳則承,說:「這是她的病歷本。」
靳則承抬手接過,翻開第一麵,是孟輕涵的照片和基本信息。
女孩整體偏瘦,一雙大大的杏眼襯得她楚楚可憐,淡粉的薄唇,修長的鵝頸。她很漂亮,很清純。
他又往後翻了幾頁,然後合上。
回到家,靳則承在門口換好鞋,走向二樓琴房。
那是景安寧練習大提琴的地方。
琴聲低沉地吹過男人的耳畔,曲目是景安寧譜的《light and dark》。
她是被譽為「天賜的音樂少女」的大提琴家,因為身體原因,她選擇回家沉澱。這首《light and dark》是她送給自己的二十歲生日禮物。
琴聲結束,靳則承鼓掌並微笑,表示很棒。
景安寧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看向靳則承,問:「你今天不是有事嗎?」
靳則承走到她麵前接過大提琴,放進琴盒,回答:「是有個病人,不過,我明天再去看她。」
景安寧點頭,說:「我餓了,幫我煮個粥吧。」
靳則承:「海鮮粥?」
景安寧:「嗯。」
由於景安寧的病,所以家裡沒請保姆,平常都是靳則承照顧她,偶爾,她也回家。
……
翌日,靳則承跟景安寧吃好早飯之後,就開車去了醫院。
院長室內,孟先生已等候多時。
看到靳則承,孟先生的態度一般,絲毫沒有昨天院長口中的那般誠懇。他看了看手表,起身說:「這就是靳醫生了吧,我先帶你去我女兒的房間。」
靳則承看了院長一眼,院長隻是搖頭不語。
三人來到病房,孟先生都沒進去,把人帶到地方就走了。靳則承見怪不怪,院長敲了敲門,裡麵即刻傳來一句清脆的女聲。
「請進!」
兩人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乾淨的客廳,其它東西也被收拾的井然有序。VI房間很大,有兩室一廳一廚一衛。
一個保養的很好的女人走了出來,她原本是笑著的,但她沒看到孟先生,就像變戲法一樣,女人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院長很有眼力見,解釋道:「孟先生是因為工作忙,等有了時間,肯定會來看您和孟小姐的。」
女人聽了這話心情才好些,看了靳則承一眼,裝模作樣地說:「這就是輕涵的心理醫生吧,她在左邊那個房間,進去看看吧。」
靳則承繞過女人,走到左邊那個房間,輕輕地敲門。
「請進。」女孩的聲音很甜。
靳則承推門進去,一陣泡泡幾乎遮住了他所有的視線。
「要小心一些哦,讓泡泡多存在一會兒。」孟輕涵說。
靳則承關上門,移了移身體,跟女孩一起看泡泡飄到天花板,然後破滅。
「唉!」女孩嘆氣,抬頭看那接二連三破滅的泡泡。
靳則承看她,覺得比照片上的還瘦。
孟輕涵把泡泡水擰緊,放在一邊,走到男人麵前,睜著大大的杏眼,問:「您就是我的心理醫生吧,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男人看著那雙清澈無光的眸子,說:「我叫靳則承。」
孟輕涵伸出手,微笑著說:「靳醫生你好,我是孟輕涵。」
……
一番談話之後,靳則承將目光轉至床頭那支枯萎的花。
「花枯萎了,怎麼不換新的?」靳則承見孟輕涵情況還算穩定,問道。
孟輕涵眨巴眨巴眼睛,走到床頭坐下,拿起那支枯萎的花,說:「這是第一天來醫院的時候,碰上個賣花的小孩,我覺得好看就買了。之後,那個小孩再也沒來過,就沒換新的。」
靳則承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這是什麼花?」
孟輕涵:「紅玫瑰。」
靳則承:「……」
這就有點尷尬了,靳則承還想著每天送她一朵。
於是,他又問:「你最喜歡什麼花?」
孟輕涵:「紅玫瑰。」
靳則承:「……」
漂亮的女孩看穿了他的心思,主動道:「靳醫生,你是不是想每天送我一朵紅玫瑰啊,我可以答應,就請,明天開始吧。」
見靳則承沒說話,她又道:「作為回報,我每天回贈你一顆紙星星。」
她的話很多,靳則承全部聽完之後,回答:「好,我送你紅玫瑰,你送我紙星星。」
女孩欣然點頭,伸出手指,向他說:「我們拉鈎。」
靳則承照做,女孩說:「拉鈎保證,一百天不許變。」
……
此後的幾天,靳則承和孟輕涵都如約送禮,孟輕涵還準備了一隻小巧精致的磨砂玻璃罐給靳則承裝紙星星。
靳則承問:「怎麼都是藍色的?」
孟輕涵回答:「因為藍色是最好看的顏色,而且很多美好的事物都是藍色,比如大海和天空。」
靳則承問:「你喜歡大海嗎?」
孟輕涵正在畫水粉畫,對著明媚的窗外采景,兩隻畫刷相互輕敲而滴落的顏料綴成了土地上的點點青草。
她答:「很好看。」
靳則承以為她說的是畫,便附和道:「很好看。」
孟輕涵看向他,問:「靳醫生,電視裡的海跟現實中的海一樣嗎?」
靳則承才意識到什麼,說:「是的,你想去看嗎?」
孟輕涵:「沒有人陪我去。」
靳則承:「你挑個時間,我陪你去。」
孟輕涵有點激動,但又突然愣住,說:「媽媽不會同意的。」
靳則承見她的指甲已經滲進手指,而且表情越來越不耐煩,就知道她掩飾不住的。
「我會跟她說的,一定讓她同意,你不用顧慮那麼多。」靳則承知道孟輕涵想去。
孟輕涵咬了咬嘴唇,看著他,點頭。
……
今天是周末,靳則承打算帶景安寧去吃火鍋。
路過孟輕涵的病房,靳則承敲門進去送玫瑰花。
偌大的客廳隻有孟輕涵一人在看電視。
靳則承看了下四周,問:「吃晚飯了嗎?」
孟輕涵搖頭,接過玫瑰花插進花瓶。
靳則承:「你媽媽呢?」
為了在孟先生的麵前表現自己有多麼愛孟輕涵,她媽媽連護工都沒請,所有家務都是孟輕涵做。可憐一個十七歲的花季少女,生病了還要全權自理。
孟輕涵正數著玫瑰,漫不經心地回答:「去爸爸公司了。」
在男人沉默的期間,她驚喜道:「已經有三十六朵了,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