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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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的山忽然傾倒在沈希的身前。

她的眼前發黑,心口湧動著陣陣地悸痛,恐慌和懼怕到了一種程度,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紅唇微張著,喉嚨卻像是被緊緊地扼住一般,連細微的顫聲都發不出來。

全都完了。

全都完了。

沈希的腦中隻剩下這麼一個念頭,她手腳冰寒,脊背也被冷汗浸濕,眩暈感那麼的強,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蕭渡玄眉心微蹙,他抬手撫上金鈎,一把將幔帳扯下,紅帳垂落,瞬時將軟榻內的一方旖旎春光盡數遮掩。

他起身靠坐在裡側,手臂穿過沈希的腿根,將她抱入懷中。

沈希臀根的軟肉柔膩,指節陷進去時,會微微顫著,恐懼像是到了極限似的,一下一下地抖。

她怕得厲害,手臂緊緊地攀著他的脖頸,肩頭也在不斷地聳動著。

當頸側傳來濕意時,蕭渡玄神情微動。

他輕輕撫了撫沈希的後背,低聲說道:「沒事,小希。」

沈希腦中全是「一切都毀了」的想法,她的月匈腔劇烈地起伏著,幾乎不敢去麵對蕭言可能出現的質問。

倒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

沈希無法克製腦海中混亂的念頭,當蕭渡玄的手臂掠過她的月要側,用誘哄的方式拍著她的後背時,她才意識到蕭言並沒有發覺。

他聲音很輕,跟哄孩子似的:「別怕,他沒發現。」

幔帳從中央垂落下來,將軟榻內的一方淩亂遮得嚴嚴實實,那鋪天蓋地的安全感像是溫暖的懷抱,緊緊地擁著她。

沈希蜷縮在蕭渡玄的懷裡,思緒驀地回到了在東宮的時候。

他們的第一個晚上也是這般。

她在席間飲了藥,在近乎可怕的混亂中上了蕭渡玄的床榻,那時沈希還沒有訂親,不過剛剛過了十五歲,不似現在這般無所顧忌。

事後她又慌張又害怕,不住地掉著眼淚。

蕭渡玄也是這般將她攬在懷裡,似哄孩子般地說道:「別怕,不會有事的。」

他細細地口勿過她的朱唇,口勿過她的眉眼,口勿過她滿心的痛苦與懼怕,滯留在月匈腔裡經年的傷痕都被好好地撫平了。

那時蕭渡玄給她的是極盡可能的疼寵。

而她卻窺見了他剎那的溫柔,回報給他徹頭徹尾的卑劣背叛。

月匈腔裡控製不住地泛起尖銳的刺痛,心髒像是被一雙手攥著收緊,帶來窒息般的痛楚。

沈希耳邊轟鳴,她疼得躬下身子,忽然聽不清晰蕭言歉疚的言語。

「抱歉表妹!我不知道你還在更衣……」他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先換吧,我、我這就離開!」

幔帳垂落,遮住了沈希的身姿,可那軟榻前的花格地毯散落的卻盡是少女的貼身衣物。

聽見門被掩上的聲音後,沈希的身子倏然就軟了下來。

「好了,他走了。」蕭渡玄散漫地說道。

沈希臉頰潮紅,眼也紅著,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穠麗花朵,即便是在黑暗裡也散發著馥鬱的香氣。

到底是過去了兩年,沈希的模樣張開許多,身姿亦變得搖曳生光,有了更多成熟女郎的起伏,哪怕是此時無措地趴在他的懷裡,也別有一番風情。

但蕭渡玄最先想到的卻是可憐。

沈希這個人的存在就是懷璧其罪的最好印證,僅是因為父親疼惜,便遭繼母嫉恨,還差點就被害死,僅是因為容色姝麗,便遭惡人覬覦,豆蔻年華就險些被折辱。

她生了這幅麵孔,就注定隻能在最高處待著。

便是稍微淪落,也免不了做禁臠的命格。

再多的矯飾偽裝也沒有用,矜持端莊的表象對潛藏在暗處的惡徒來說,從來不是盔甲與盾牌,隻會是致命的吸引,隻可惜她自己一直沒明白,還以為隻要不假辭色就沒有男人會來惹她。

殊不知,這世間就沒有可信的男人。

即便那是個溫潤的、剛擺脫了少年身份的男人。

蕭渡玄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挑選男人的眼光實在不怎麼行。」

「他那樣一個荏弱無能的人,都敢肆意地算計你,都敢在你更衣時闖進來,」他撫了撫沈希的臉頰,「等做了夫妻,你以為你就會有好下場嗎?」

她膽子小,又經不得嚇。

聽到他的話語,沈希的身軀再度微顫了一下,但眼眸仍有些失神,像是沒有緩過勁來。

蕭渡玄邊為她更衣,邊帶著憐憫似的說道:「到時候別說其他,就連自由你都不一定會有。」

他像打扮娃娃似的,熟稔地為沈希係好衣帶,連同心結兩端垂落的長度都一模一樣。

沈希臉上的潮紅褪去,眼裡眼裡也逐漸有了神采。

這樣的場景太過怪誕,就仿佛是時光回溯,倒流到兩年前的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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