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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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的掌心瞬時就沁出了冷汗。

她方才還彎起的眸低低地垂了下來,好在蕭言也反應得極快,他當即就和她拉開了距離,臉上的笑意也旋即褪了下來。

上回他們親密就是叫蕭渡玄撞到的。

蕭言本就敬畏、孺慕這位叔叔,現下估計都要落下陰影了。

兩人幾乎是硬著頭皮往前走,但看見蕭渡玄身側的人是宰相李韶後,沈希倏然鬆了一口氣。

宰相李韶是東宮舊臣,也是蕭渡玄即位後拔擢的兩位宰相之一,平素是個很謹慎認真的人,性子也好,雖出身寒門,為政能力卻是在五相中也數一數二的。

眼下大抵是正在商討政事,蕭渡玄才會稍遲片刻離開。

她雖是他的忌諱,但還沒有到讓他專門來堵的地步,再說蕭渡玄那樣的人,也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他就喜歡逗弄她,然後看她自投羅網時的痛苦掙紮。

沈希強作鎮定,福身行禮道:「臣女見過陛下,見過李令公。」

她麵上沉穩,心中卻惴惴,長睫也不住地顫。

蕭渡玄看了沈希一眼,隻輕聲說道:「你們走錯路了,出府的路在西邊。」

沈希幾乎是一瞬間就覺察到,蕭渡玄沒有聽見她和蕭言方才的談話。

她抿了下唇,低下頭歉然地說道:「多謝陛下。」

這府中的高牆眾多,他們方才交談的聲音也沒有太大,合該是沒什麼的。

李韶溫和地看向沈希,向身邊的侍從說道:「去送送沈姑娘和世子。」

侍從謙恭地應道:「是,大人。」

兩個小輩的身影淡去後,李韶溫聲說道:「沈姑娘和世子真是有緣分,兜兜轉轉,還是結為了良緣,從今往後,陛下也再不必擔憂沈家的事了。」

沈希嫁入平王府,其實是許多人都樂見的事。

前朝沈家就是勢力極大的望族,前代越國公作為開國功臣,將那原本就龐大的聲勢又生生往上抬了一個階梯。

當初若非是沈慶臣叛出,齊王的謀逆未必能造出那般聲勢,但若不是先帝將他往死裡逼,沈慶臣也不可能會選擇叛出。

雙方爭鬥多年,最終鬧了個兩敗俱傷。

如果不是蕭渡玄臨危受命、力挽狂瀾,這天下鹿死誰手還真是不可說。

如今沈希嫁入宗室,便已是最好的結局。

蕭渡玄指骨微屈,輕叩在桌案上,似笑非笑地說道:「那倒也未必。」

他的話語意蘊不明,聲音輕柔若風。

饒是李韶做了多年的東宮舊臣,也沒能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

事情順利解決,沈希的夢魘都少了許多。

轉眼就到了二月下旬。

沈家今日設了宴席,說是花宴,其實就是打算為沈宣相看。

嫁娶是大事,亦是十分麻煩的事。

偏偏沈宣很沒有自覺,臨到花宴快開始,仍扯著沈希的衣袖,一遍遍地喚著:「阿姐,我還沒到娶妻的年紀呢!」

「又沒讓你立刻娶妻,」沈希敲了下他的頭,「而且你還當姑娘們都看得上你嗎?」

她笑著說道:「你怎麼不想想,京中的貴女都偏愛溫柔有禮的郎君,你如今跟野人一樣,誰願意嫁給你呀?」

沈宣一聽這話,瞬時便醒過神來。

他如狗狗般眨著眼睛,委屈地說道:「阿姐,我這幾天每日都在努力,已經好了許多了。」

沈希的禮儀在滿京的貴女裡也是一等一的,即便被他這樣拽著,身姿也沒有分毫的搖晃,仍舊保持著端莊與矜持。

若是讓她來評判,這世上就沒有幾人不是野人了。

「好。」沈希輕笑一聲,「待會兒你可別出岔子就行。」

沈宣立刻站直,向沈希行了一禮,他彎著眉眼說道:「這是自然的,姐姐,你等著瞧吧。」

外家賀氏是北地的望族,由賀蘭一姓改來的,從前是在草原騎射的胡族,直到現今規矩也沒有那般大,家中的子弟也個個都是灑脫之人。

沈宣幼時被繼母崔氏有意養歪,驕縱任性得不成樣子,都是外祖父、外祖母悉心照料,才沒有讓他徹底走偏。

眼見他如今長成挺拔的、能扛起事務的郎君,沈希還是滿意的。

兩人一道向著花園走去。

當初沈慶臣叛出的時候,並沒有將太多人牽扯進來,因此府邸並未荒廢,甚至暖房裡的花也仍是舊時模樣。

奼紫嫣紅,爭奇鬥艷。

分明都是濃麗的色澤,卻並不顯得庸俗,反倒別有一番雅致,彰顯簪纓世家的底蘊與風華。

但不知為何,原本該擺在花園中央的那盆名貴花朵昨夜忽然生了蟲,被蠶食得不成樣子。

今日清晨才被發覺,換上了新花。

這就仿佛是什麼噩兆似的,讓人心裡沒由來地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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