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團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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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殷晚舟慢悠悠休憩夠了,也終於垂眸將這兩個小盒子好生合上放回了自己的芥子空間裡,隨後便眯眸看向河水翻騰的底部,眼底帶著兩分探究和審視。

這條河,她沒有印象。

要麼就是當年進來時不曾經過此處。

要麼……就是這條河在那時還尚未存在。

她緩緩起身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擺,不覺將銀鈴底下懸掛著的流蘇順了順,指尖輕動,陰寒氣息凝聚,隨著她輕輕一彈而迸發進河裡,炸起一片水花。

與這水花一同濺起的,還有隱隱鬼哭嬰啼之聲。

「你想要下去?」

慕知舟在她身邊,將她的全部動作盡收眼底,目光也移至河底處微頓,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指尖輕按劍柄。

「嗯?」

殷晚舟不曾看她,隻專注地瞧著那條處處詭異的河,最終聳了聳肩。

「誰說我要下去?」

她頗為奇怪地挑眉瞧了瞧女人,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這河處處詭異,可能蟄伏危險,我下去乾嘛?找死嗎?」

殷晚舟輕嗬了聲,懶懶散散地翻了個白眼,隨後便跟沒骨頭似的慢悠悠轉了身,準備往另一條路走。

她來這兒的目的可是最中央的寶藏宮殿,懶得理會其他東西。

方才隻不過是心裡不舒坦,坐在這兒吃點兒點心罷了。

慕知舟:……

女人眨了眨眸子,不禁啞然失笑。

她看著小姑娘快要走遠了,便也趕緊跟了上去,隻不過離去時袖中指尖微捏,掐訣於河岸邊布下一道陣法來。

殷晚舟垂眸而行,神色淡然幽冷。她聽見了身後跟來的輕微聲,卻是眉間下壓了些許,瞳孔之色深了深。

煩人精。

麻煩。

得找個時間甩掉這人,否則礙手礙腳的,太不方便。

秘境中濃霧陰霾愈深,空氣中隱隱傳來些許血腥味兒,靈力與生命氣息的消亡隨處可覺。可殷晚舟這一路上倒是不曾怎麼拔劍過,身後那跟得緊緊的女人每每都快她一步,未等她動作,便先一步拔劍一劍斬殺了襲來的人或者物。

那動作行雲流水,那神色平靜無波,一劍出手便帶走一條生命,無情狠厲得緊。

殷晚舟冷眼瞧著,抬手撫了撫眼尾,陡然勾唇笑出了聲。

「怎麼了?」

慕知舟聞聲看去,正看見小姑娘笑得不可開支的模樣,鳳眸彎彎、瞳孔中光亮璀璨,笑靨如花。著實好看,讓她為之一怔,眸光一時間定在了她笑開的眉眼中,忘卻挪開。

「沒什麼沒什麼。」

殷晚舟含笑打量了她幾眼,目光在她手中握著的那把普通長劍上轉了轉,眸中笑意愈深,忍不住抬袖掩了掩唇邊弧度。

……這位慕道友出手極快,一劍就帶走一人一物,眼裡卻無甚波瀾,叫殷晚舟瞧了……

可實在有些像在……切大白菜似的。

越看越像,殷晚舟被自己莫名的聯想逗得笑個不停。

她身後的女人可著實有些扌莫不著頭腦,瞧著她笑得歡快肆意,心中略有些許無奈,倒也彎了彎唇微微搖頭笑了下。

孩子脾性。

從北方開路走至中央宮殿,途中要經過蛇穴、河流、荊棘地、瘴氣林以及一個較大的山穀。每個地方可以說是一個單獨的小結界,一重一重地突破走過,才能到達最後的宮殿。

秘境的時限僅有一個月,時間到了,所有存活下來的弟子都將被自動彈出秘境。

舟舟長大了。

慕知舟在後麵跟著自己的小姑娘,直直瞧著紅袍的姑娘高挑纖細的身影,心中猛地閃出這個念頭來。

就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的軟團子一點點成長、變強,有了麵對危險的處理能力和臨危不懼的魄力。她給了殷晚舟一串銀鈴,為她遮掩去長大後的容顏,也讓自己成為唯一一個得以見到殷晚舟真正容貌的人。

是記憶裡的臉。

是叫她刻骨而無法忘卻的容顏。

【知知。】

【吾妻知知。】

溫柔含笑的聲音縈繞耳畔,一刻也不舍散去。

女人瞳孔中顏色深深,不似往日中在殷晚舟麵前的柔和,卻是暗不見底。

殷晚舟暗自觀察著四周環境,袖中指尖微曲,一直保持著十分的警惕。可她走了走,又覺有些不對勁兒了,總感覺少了什麼,身邊空盪盪的。

足下一頓,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看,果然瞧見了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女人此時已經落後了許多,神色略有些怔然,腳下慢吞吞的,跟個蝸牛似的。

殷晚舟當即便蹙了眉:「在發什麼呆呢?」

「難不成還要我牽著你走嗎?」

這不過是隨口嘲諷的一句話,倒是聽入了女人耳中,叫她眸中微亮溢出了些許笑意。

「好。」

她答道。

隨後,殷晚舟便瞧著這蝸牛生的女人朝著她伸出了一隻手,那神色平靜且淡然,似是不知自己在做什麼。

這便是要牽著走了。

殷大魔頭無語凝噎,恨不得這會兒就給她一劍,將之前的仇怨在此了結了。

可惜秘境中危險十分,若是留著她卻也還有些用。

殷晚舟心中想著的,臉上不免翻了翻白眼很是嫌棄。然而她踢了踢腳邊石子兒,瞥了瞥那邊好整以暇等著牽手的女人,終是嫌嫌棄棄、不甘不願地走過去一把抓住的女人的手。

「走快點兒,跟個蝸牛似的。」

小姑娘嘴上不饒人,眉眼中滿是不滿與嫌棄,倒是手上實誠得很,一把給抓緊了,牽著女人往前走。

「好。」

慕知舟歪了歪頭,垂眸瞧了瞧自己被牽住的手,眼簾輕輕顫了顫,瞳孔中先一步湧出愈濃的笑意來。她未曾多說,僅輕輕地又應了聲。

殷晚舟瞥了她一眼,眉梢微揚,輕哼了聲,到底是沒再說什麼了。

這裡已是瘴氣林,裡麵毒氣凝聚,不得吸入。殷晚舟掐訣給自己……和身邊這個拖油瓶套了一個靈氣球,擋住了外邊襲來彌漫的瘴氣。加上這四周迷霧重重,故而她們走得愈加小心了些。

殷晚舟的另一隻手垂著藏於袖中,指尖輕捏,冰霜隱隱顯露。

「楚師姐!」

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道女聲,似在不遠處,熟悉得很。

並且……聽著還有幾分虛弱。

殷晚舟眯了眯眸,唇角不著痕跡地勾了勾,指尖輕動,那些冰霜便猶有生命般寸寸滑動落地,隻一瞬間便隱入暗中去了。再接著的,便是那女人突然的驚叫痛呼聲,讓殷晚舟眼中閃過幾分愉悅來。

慕知舟隱隱察覺到了身旁之人略有些異樣的舉動,微微側頭瞧去是竟是見這自進了秘境後便涼薄凶戾的小姑娘陡然間亮了眸子、眉眼彎彎的模樣。

這道聲音是……顧清寧。

她心下很是不舒服,下意識攥緊了些殷晚舟的指尖,目光一刻也未曾離開過身旁的小姑娘,自然的也將她隨著那聲驚叫而湧現出的擔憂和緊張看得一清二楚。

約莫此時就像是腦中被人用錘狠狠砸了一下,心頭一沉,連著指尖都隱隱開始發冷起來了。

慕知舟下意識便愈加緊了緊自己抓著這人的指尖,唇瓣動了動,方想說些什麼。

可到了嗓子裡的那句別走不僅未曾發出,她緊緊攥著的指尖也被身邊的人猛然間蹙眉給甩開了。隨後,她的小姑娘頭也未回地沖向了迷霧之中,正是那道聲音所在的方向。

女人臉上表情空白了一瞬,指尖僵硬地頓在半空裡,唇瓣仍舊微張著。

一字也發不出。

「可是顧師妹?」

殷晚舟斂去了自己眉間的嘲諷和戾氣,轉而掛上一副擔憂至極的模樣來,不管不顧地便沖向了迷霧之中,邊跑邊開口焦急問著。

濃霧遮掩去了她的動作,叫她終於得以脫離那女人的視線。指尖一動,縷縷黑霧驟然湧出,全部沖向了顧清寧所在之地。

女子的尖叫聲再次響起。

殷晚舟眸中愉悅愈濃了兩分。

「楚師姐……」

待她慢吞吞的滿臉焦急地跑到女子身邊時,顧清寧正衣冠狼狽地跌坐在地,聞聲抬眸望來,眸中水霧朦朧,看見是她之後似是驚喜萬分,含淚輕聲喚她。

「可是傷著了?」

殷晚舟微微抿唇,眼中閃過幾許心疼和憐惜,趕忙蹙眉走至她身旁點亮了一個靈氣球,也不管泥地骯髒,便這麼蹲了下來任由衣袍落地,動作輕柔地碰了碰她那條看著已經斷裂的腿,果然聽見了女子痛哼的聲音。

「這條腿斷了。」

「忍著些。」

她臉色沉了沉,從芥子空間裡取出些上品的靈藥來,隨後抬眸看了看女子,又陡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神情頗為遲疑,那蔥白纖細的指尖便僵在顧清寧腿上一寸之地,一時間並未落下。

「……我要給你上些藥。」

她抿了抿唇,柔聲開了口,隨即的又趕忙補上了句。

「並非冒犯,師妹放心!」

活像怕顧清寧誤以為她是登徒浪子一般。

連著那雙眸子都睜得圓圓的,閃爍著幾分緊張和無措。

顧清寧定定看著,兀的噗的一聲掩唇低笑了,眉眼溫婉。

她尚未開口,殷晚舟便不敢逾越,又被她笑得臉色有些發紅,不甚自在地扌莫了扌莫自己的鼻子,垂下了腦袋,跟個乖順的狼崽子似的。

「……可否?」

「自然可以。」

女子眼眸彎彎,伸出指尖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眉間毫無陰翳,一片赤誠純然。

「我信師姐,師姐定不會害我的。」

她看了眼殷晚舟,仿若想到了什麼一般臉頰不覺染上了些許紅暈,咬了咬唇瓣,柔柔地與殷晚舟又低聲呢喃了遍。

「……我、我……信師姐。」

那唇瓣輕顫了下,想要脫口的話好似並非是信,而是……心悅。

殷晚舟一時怔然,耳根著了火般通紅一片,吶吶不知所措,目不轉睛地盯著顧清寧看了半天,隨後才啊了聲,像個呆頭鵝一樣地趕緊低下了頭。

這一次,她就像得到了回應一樣,不再遲疑,斂眉沉心下來,為顧清寧撕開了腿上一部分的衣料,給她好生抹上了靈藥。

這些藥可以深入肌膚骨髓,無需費力便能將斷裂的部位重合連接痊愈。

這是……楚南知為她特地做的。

慕知舟不知何時來到了她們身後不遠處,眸色幽冷,靜靜地將這一幕都看進了眼中。

顧清寧見她垂頭為自己療傷,想一想平日裡驕傲肆意的劍峰親傳給自己伏低做小,心中倒也有幾分得意,微微勾唇無聲笑了下。

然而她正垂眸得意著呢,卻覺有道冰冷噬人的目光直直盯著她。

顧清寧下意識抬眸望去,是一個穿著青裙容顏普通的女人。

【她是楚南知。】

神識裡的男人陡然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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