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麟玉(1 / 2)
星河浩瀚無際,命運紛雜,世人無法參透其中奧妙,紀連笙也同樣參不透。
不過既然猜不透,她就乾脆直接開口問那猜得透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
麟玉輕輕一笑,他看著她,耐心教導:「你不要著急,慢慢來,你能看得明白的。」
紀連笙渾身那種異樣的感覺又出現了,她覺得現在的一切都很違和,尤其是麵前這個人。
「我覺得我還是不明白的好。」紀連笙從位子上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麟玉無奈搖起頭來,揮袖散去了滿空星光。
「你的前路並不順坦,小笙。」
對於這一點,紀連笙早就有預感了。
「你一定知道什麼的,對不對?」紀連笙看向他的眼睛,「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我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於澤心會和我一起來?你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
紀連笙問得有些沖動,可她實在是太些問題的答案了。
「著急是沒有用的,你得沉下心來。」麟玉抬手打了一個響指,兩人便如同透明的魂魄般飄浮在了麟玉河上。
「你仔細看這來來往往的人,他們臉上的神情,你看見了嗎?」麟玉用手指向河岸兩旁的行人。
紀連笙尋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燈火晦暗,明明滅滅,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禁止了下來。
每個人都走得很慢,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在以極慢的速度變化著,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似乎沉靜在這燈火山水中無法自拔,有的卻失意闌珊,滿臉落寞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切,這般看下來,卻不和諧到了極點。
「他們」
麵前景色陡然變換,他們又回到了畫舫裡。
麵前桌上依舊是燭光點心,沁著涼意的酒液在窗外的月光下閃著微動的寒光。
寂靜。
還是寂靜。
麟玉拿起酒壺,悠悠倒了一杯遞給了她。
紀連笙的心髒仍在砰砰的跳,她覺得自己應該明白了什麼,可細想來又糊塗得緊。
但有一點她還是明白的——她現在必須得走了。
她在他麵前,真的就像一張白紙,一目了然。
「我向來不喝酒。」紀連笙沒有接過酒杯,眼中拒絕的意思顯而易見。
麟玉也不在意,隨手將酒杯放在了桌上。
「想要回府了麼?」他看著她笑。
紀連笙點頭:「困了。」
麟玉拂袖走到窗邊:「今晚的月光真的很美。」
紀連笙沒說話。
她壓根不知道該附和些什麼。
「你要小心他。」麟玉回身看向紀連笙,「他不是一個你可以托付信任的人。」
「那你呢?我該信任你嗎?」紀連笙盯住他的眼睛。
麟玉沒有躲避紀連笙的審視,他表現得坦坦盪盪,毫無芥蒂。
「你可以信任我。」
紀連笙有那麼一瞬間,很想給麵前這個笑得溫溫和和的人一拳頭,讓他把他臉上這副麵具給狠狠撕扯下來。
但一瞬間,終究隻是一瞬間。
「你真的叫麟玉麼?」她問。
麟玉聞言,竟是嘆氣了一聲。
他輕揮袖子,麵前的景色隨之變換,紀連笙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已經回到了馬車裡。
「你應該比較習慣坐馬車回去。」他笑著看她。
紀連笙低下頭,沒有說話。
麟玉知道,今晚有些話,他實在不該對她說,隻是
也罷,總歸最後的結果還是要看她自己。
雲袖一覽星河疾,萬般緣由總推己,馬蹄聲踏踏,沒過多久,兩人就回到了城主府。
麟玉將紀連笙送回房間後,並沒有逗留,直接便走了。
紀連笙在自己房間待了一會兒後,打開門走了出去,她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徑自往麟玉閣走去。
麟玉閣沐浴在黑夜下,竟顯得有些寂寥沉悶,那樣聳立的高度,幾乎是連月光都擋住了。
暗夜的寒風不時從遠處吹來,瑟瑟的,伴著樹影婆娑。
在麟玉閣外站了會兒,紀連笙眸光一定,翻牆進了去。
「我還以為你和他花前月下,濃情蜜意,應該是不會來了。」紀連笙剛剛落定,於澤心就嬉皮笑臉地走了過來,他圍著紀連笙走了一圈,邊看邊「嘖嘖」地搖頭,「真是好看呀,這麼一打扮,你都不似這凡塵間的人了。」
你這是在酸我比你生得好看麼?
紀連笙白了於澤心一眼,提步就往麟玉閣裡走。
「你不你和他共遊麟玉河的時候,我在這裡發現了什麼嗎?」於澤心湊上來問她。
廢話,不然我還在這兒聽你囉嗦麼?
紀連笙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就好像根本沒聽到於澤心在講什麼似的。
看著她這副樣子,於澤心差點忍不住就要笑出聲來。
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我的一個重大發現就是」
紀連笙在麟玉閣外站定,伸手去推門。
「這扇門打不開來。」
「」
紀連笙轉身去推麟玉閣的窗戶。
「我的另一個重大發現就是,這個也打不開來。」
「」
「你的發現就是這些廢話麼?」紀連笙終於忍不住回頭譏諷了他一句。
「不是啊,」於澤心一臉無辜地看著她,伸手指了指她站著的地方,「我還發現這裡有個機關。」
幾乎是在於澤心話音剛落的一瞬間,紀連笙的腳底就出現了一個大洞。
「唔!」一下從頂端滾到底,紀連笙忍不住皺眉悶哼一聲。
「怎麼樣,女俠?下麵沒什麼毒蛇刀片之類的吧?」於澤心的聲音從頭頂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這裡麵甚至還帶了一絲幸災樂禍。
於澤心,我要將你大卸八塊,扔出去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