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七章）前怨（1 / 2）
於澤心和紀連笙在一起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般手足無措的模樣，心裡不禁有點想笑，可是望著她紅如櫻桃的嘴唇，白皙緋紅的臉頰，還有那雙明亮動人的眼睛，他忽然就有點喘息不過來。
紀連笙察覺到他的異樣，有些不知所然地眨了眨眼睛：「澤心？」
勉力壓住自己越來越急促地呼吸，他趕緊將視線從她的嘴唇上偏了偏，低聲道：「離開這裡吧，這裡太危險，等會兒我就悄悄送你出去。」
「不行，」紀連笙斷然否決，「要走，你就跟我一起走！」
「連笙，我……」於澤心皺起眉，剛要說什麼，突然麵色一白，捂住月匈口朝旁邊激烈地咳嗽起來。
紀連笙見狀，急急忙忙從榻上爬起來，去桌上給他倒水喝。
「你這是怎麼了？你……」她的話音一頓了，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他幾乎透明的半邊肩膀，臉色一下就沒了血色。
「我沒事的，就是有點氣阻而已。」於澤心將她遞過來的水喝盡，緩了好一會兒才麵色如常地抬頭安慰她，可是麵前的人卻不說話，反而目光下移，呆滯地落在了他的腿上。
微閉了閉眼睛，於澤心知道，她又要傷心了。
「連笙，」他握住她的手，神色鎮定而舒緩，「這隻是一個正常的過程，我沒有什麼感覺的，你不要擔心。」
紀連笙死死咬住下唇，這才沒讓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掉下來。
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的神魂即將潰散，她就要永遠永遠失去他了……
「我們不要收集金鐲的祭品了，好不好？等我把這裡暴虐的鬼王除了，我們就安安心心地待在這裡，一直等到天庭派遣接管的仙人來，好不好？我不要……我不要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她神色無措地抓住他的袖子，幾近哀求地看著他。
可是他卻眼含悲切，無聲地抽開了她攥得死緊的袖子。
「已經來不及了，連笙。」
他已經活不成了，他不能再讓她也灰飛煙滅。
「不——！就算隻有一點點的時光又怎麼樣？就算最後我們一起消失在六界之中又怎麼樣？萬物皆有時，我不害怕死亡，我不要一個人這樣孤獨地活下去，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這麼殘忍！」
「那你的職責呢？身為天神的職責，不僅僅是打敗一個幽冥的鬼王，推翻他殘暴的統治而已，你真的能放得下麼？」於澤心暗下眸光，近乎冰冷地問她。
紀連笙不敢回答他的問題，麵無血色地往後踉蹌了一步。
「我不是，我不是玉笙，我不是上神，我沒有職責，我沒有……」
「就算隻是一個凡人，我們也有我們應盡的責任。」他微微側過身，將目光放到了窗外無限遙遠的黑暗裡。
紀連笙頓住，忽然就癡癡笑了起來。
「那麼你呢？你的肩上就沒有責任麼？你為什麼還要犧牲自己救我呢？」
「因為我自誕生起，就是邪神，我隻為自己的私欲而活，我從來就和你不同，連笙。」
——
就算於澤心如何趕她走，紀連笙還是在這座宮殿裡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