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1 / 2)

加入書籤

被拍了一下肩頭的人顯然嚇了一跳,一下失了手。

眼見著這街痞雙眉倒豎,拳頭攥起就要動手。

也就指望著幾碗麵能將人恭敬的送走吧——原地送去世是不敢想的, 否則他怕是有牢獄之災。

當看到言夙這麼個目光清正的小年輕上來「替自己出頭」, 沈老頭心頭就是一跳,這要隻是摔了自己的碗、掀了自己的桌也就算了,隻是這小年輕是慘絕人寰了啊。

所有隱晦注視著這邊的小攤小販, 都是心驚不已,有些不忍心的, 已經低眉斂目,怕看到這小年輕鮮血直流的樣子。

梁飛覺得這時候去老沈的麵攤子吃麵都得陪著小心,結果言夙不但走過去還直接去拍人家肩膀?

這是想乾啥啊就去拍人肩膀?

不,不可能。我言兄弟這麼清風朗月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和這樣的人為伍?梁飛覺得自己動這個念頭,都是對言夙的侮辱。

而沈老頭,再看到這些人出現在這條街的時候, 就讓這幾天非要來幫忙出攤的閨女找了地方躲起來。

——別說這群人的身份了, 就是尋常食客, 在這還空著兩張桌子的時候被人這樣拍肩膀, 隻怕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的吧?

梁飛完全沒動過念頭想言夙跟他們是認識的、是熟人。畢竟, 雖願意跟這群天殺的當熟人?

難道就真的一點也看不出這氣氛這麼詭異嗎?如果真的看不出來,那就更不能這個時候摻和進去啊!

他不願招待這些人, 可他們既坐下了, 沈老頭就不得不低頭——不然被掀了攤子、挨了打那慘的可就是他這把老骨頭。

羅哥這時也反應過來言夙好像沒看到剛才似乎想要揍他的神情,頓時心頭暗送一口氣,連忙道:「嗐,沒事沒事,我老羅皮糙肉厚的,這算什麼事兒。」

「也是我沒拿穩這碗,不礙事不礙事。」

梁飛三兩步就撲上去,這時候也管不得招惹了這些地頭蛇, 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了——總不能看著言夙挨打吧?

——言夙是厲害,是快,但梁飛卻也不能因為他強,就理所應當的認為他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哪知道就那麼剎那間,那人和身旁要發火的兄弟們看清了言夙的模樣。

生生扯出一個詭異的笑臉,跟言夙打招呼。

——這些讓人心頭七上八下的轉變,說來像久,實則眨眼之間。

言夙眼見著因為自己打招呼讓人燙了手,立刻有些擔憂的問:「你手怎麼樣?傷的重嗎?」

——旁觀的人都驚的要掉眼珠子。

他們原都替沈老頭傷心了——不但攤子要被掀了,等這群天殺的揍言夙撒夠了氣,還得拿沈老頭雲吞麵太燙了說事兒。

哪知道事情急轉直下,他們眼見著羅哥見到言夙,比老鼠見了貓還不如。

言夙見到梁飛快步走來,連忙招呼道:「這是飛哥。飛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些朋友,上次給我買了好些東西的。」

梁飛:「……」,其實你不說,我對他們也是早有耳聞。著名的……

羅哥:「……」,我懷疑你又在內涵我給你錢!嗚嗚嗚,為什麼我今天要來這裡,我不應該在這裡,我應該在車底!

兩個人開始尷尬到死一般寂靜的「寒暄」,也隻有言夙完全不知兩方人之間的「暗潮湧動」,還在說梁飛跟他說老沈頭這裡的雲吞麵多好吃。

「沒想到你們也喜歡吃,看來這裡真的是美名在外。」言夙望著那碗翻了的雲吞麵惋惜:「可惜了。」

羅哥:別說了!我請你吃還不行嗎!

羅哥很有眼力見的,立馬招呼起來,熱情的好似這是他家的攤子。

老沈頭:「……」。梁飛是他熟客了,他原以為梁飛帶來的人,也該跟梁飛一樣是個中正老實的人。

——所以,為什麼跟這些街痞有說有笑,甚為熟悉的樣子?

老沈頭從羅哥的態度了感受到了幾分異樣,這些街痞什麼時候對平頭老百姓有這樣的好臉色過?

羅哥此刻近乎畢恭畢敬。

這些看熱鬧的哪裡知道羅哥心裡的哭,這可不就是怕言夙又要動手撅他們腦袋嘛!

羅哥食不知味地嚼著雲吞麵,心裡打定主意,短時間內絕對不要來城裡轉悠了,鬼知道會不會又見到這「天殺的」!

~

梁飛第一次覺得老沈頭的麵吃起來味同嚼蠟,畢竟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跟街痞們同桌而食啊。

——特別是這群街痞們小心翼翼的樣子,簡直又解氣又可樂。可又不敢表露出來,生生憋著,梁飛都覺得自己要憋出內傷來了。

直等到被這群街痞們歡送出城後,梁飛這才問起言夙跟這群街痞相識的過程。

言夙愣了愣,當初好像是跟梁飛說過的吧?他去碼頭扛大包,然後……

梁飛一看言夙神色,立馬又清楚他的想法,也知道他怕是完全沒想到自己問的重點在哪兒,隻好說道:「你事無巨細跟我說一遍過程吧。」

——這個時候就不要講究什麼長話短說了。反正他完全不想被言夙扛回去,就這麼慢慢走回去吧。

言夙隻好詳細說了那天的過程,盡量還原事實,準備著到了路口的時候,還給梁飛指指看是那幾棵樹。

梁飛:「……」,不,聽到你撅了人家的鐮刀,我就什麼都懂了了。

不是「懲奸除惡」「除暴安良」,是特麼的「惡人自有惡人磨」!

當然,梁飛這麼一想,也多帶「吐槽」之意——隻不過當時沒有吐槽這個詞,所以他隻是這麼一想,還覺得自己過於促狹,不好意思開口。

正走著,一個穿著青色棉布衣袍的微胖男人快步走了過來,看著言夙笑出一臉的褶子。

梁飛微微垂眼看著眼前的男人——現在對言夙不過來了鎮上三兩次卻認識了三教九流的人,他是一點也不奇怪了。

言夙對這人到還有些印象,不過卻是不知道對方的名字的,更沒有對方這驚喜的情緒。

——不是因為不是人類,不懂人類情緒,就是單純的,沒有。

陳攢頭可不管這些,恨不得能抓著言夙的手:「哎,你這咋就去了一天呢?」

「哎,如今雖是有些許流民在碼頭上謀生計,可哪個也是不如你千百分之一的呀。」

陳攢頭一激動也顧不上言殊身邊有人,也沒說介紹什麼,但他這開門見山,梁飛也一下明白過了他的身份,不由有些無語。

言夙語調尋常的直白道:「不怎麼掙錢,就不去了。」

梁飛剛伸手拉住言夙的衣服,他這短短的一句話已經說完了。

梁飛:「……」,大兄弟啊,真的不用這麼直截了當!好歹委婉一點,給大家一點麵子情啊。

然而陳攢頭卻沒梁飛料想之中的介意,他還以為言夙是因那天隻乾了一炷香不到的活計而覺得不劃算。

頓時覺得他會和言夙一拍即合,更為激動地道:「那好說啊,隻要小兄弟你去。我保你每天都有活乾。」

——他就是攢頭啊,認識的主顧可是不少。

到時候他與言夙一同行動,有了一個言夙,便是比幾個小隊都要更強。

陳攢頭都在心裡換算,以那天言夙的速度與力氣,他一天能搬空多少貨船?換算下來又是多少銀錢?他到手的怕是能比他十天半個月還要多的多。

言夙卻還是搖頭:「算了,我乾完了其他人就沒有了。」

陳攢頭:……,不是,這種事情需要這麼高尚的嗎?

倒是梁飛想的明白些,畢竟他曾跟言夙說過,過於厲害會被抵製的事情——倒不是說因為這些就畏首畏尾。

純屬是因為言夙心善,不願斷了他們的活路吧。梁飛想。

畢竟那些人也是賣力氣,掙一點糊口的錢。

陳攢頭可不想考慮這些,他隻覺得那些銀錢一個個的長了翅膀從他眼前飛走了。

言夙見陳攢頭不再說話,便擺擺手,做再見的意思,和梁飛一起繞過陳攢頭繼續挽回走。

被驚到的陳攢頭轉過身來,就要再努力一把,說不定就說服言夙了呢?

這正大光明賺錢的事情,自己既然能乾,還要考慮什麼別人會不會因此餓死?

然而被喊住的言夙依舊是對他擺了擺手——還是再見的意思。

陳攢頭卻覺得言夙這怕是腦子又什麼毛病,說不定就是因為腦子不好,這力氣才這麼大。不有那麼一句話叫「有所得必有所失」嘛。

~

回去的路上,梁飛往碼頭的方向看了好幾眼,雖然也看不太清什麼。

但陳攢頭的話他還是記住了,說是碼頭上這段時間來了不少流民。

「哎,這怕就是從霍安縣那邊過來的吧?」梁飛嘆氣。當然也可能是更遠的東西,今年好多地區都有不同程度的遭災。

——他們這邊真的算很好的了。

言夙看著梁飛這憂心忡忡的樣子,不免就多問了幾句,對於這些流民什麼的,他還真沒有多少意識。

「都是因各種災情而流離失所的百姓們。今年好些地方不同程度的遭了災,顆粒無收的地方,說不定都得易子而食了。」

——說到這裡,梁飛看著言夙的眼眸,不由嘆一句,哎,到底是個不諳世事的世家公子哥啊。

言夙看著梁飛那復雜的臉色,更加糊裡糊塗了。

但因為梁飛看他的眼神有點古怪,言夙決定暫時不要多問了。不然他擔心暴露自己的身份。

回到家裡時正是金烏西落。

梁飛要言夙放好東西,就去自家吃飯——找人做飯的事情,顯然是被糧食的事情耽誤了。

言夙自然的點點頭,梁飛這邀請可不是趙掌櫃那樣。

等回了家,言夙放下東西後,就去看另一件屋裡躺著的人。

已經保住性命的青年依舊安靜的睡著——因為自己也沒有衣服,言夙就沒給這人換洗。

就扒掉了對方破破爛爛的衣服,這麼光溜溜地塞在了被子裡——被子還是梁飛家資助的。

——言夙手裡的錢不多,暫時就隻買了一床薄被父子三人共用也過的去。

青年的臉色好了不少,呼吸也很是平穩,但言夙站在門口時,詫異的挑了一下眉頭。

他出門的時候是算的好好的,能叫這人隻能乾躺著,什麼都做不了,以免他傷人。

言夙原以為這人會一直沉睡,卻沒想的是,他竟然醒了。

「醒了就說說你有沒有想吃的吧。」言夙開口。

雙目閉緊,呼吸與熟睡之人毫無偏差的沈飛玹這一刻也依舊撐住了,說不定這人就詐一詐他呢?

——從醒來時無能怎麼努力都無法動彈,沈飛玹就知道自己怕是落到一個不得了的人物手裡。

雖然這身處的地方太破敗了一些。

言夙又偏頭看了一下這人,醒了卻不搭理自己,那就是純屬不願意搭理自己吧?

「那你不想跟我說話的話,我就先去吃飯了。我再問問嫂子和飛哥你能吃什麼,再給你帶點。」言夙說完就走。

在確定這人的好壞之前,他不會將人餓死的。

沈飛玹完全沒想到,這人落下這兩句話就真的走的,特別果決,特別冷酷無情!

——不是,難道不該跟他套套近乎,然後從他口中問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嗎?

他就是這麼不搭理一下,結果就放棄了?

沈飛玹一時都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表情麵對。

在言夙轉身出去的時候,沈飛玹沒有忍住睜開了一絲縫隙,窺探言夙的身影。

哪知道言夙忽然轉身,看他這樣,撇了撇嘴:「醒了就睜眼啊,還這麼偷偷扌莫扌莫的看。我有那麼難看嗎?」

本來隻想看個背影,卻猛然被正麵暴擊。沈飛玹當真是用盡自己的畢生的鎮定,這才沒有露出什麼異樣。

——這人五感太敏銳了,沈飛玹連閉上眼都不敢。

就這麼堅持著,說不定就能糊弄過去。

言夙卻懶得跟這人糊弄,既然又不肯動彈了,那他就真的走唄。

好一會兒沒見著崽崽們了,他得去關心關心崽子們了。

沈飛玹再不敢窺探,直等言夙真正走了,這才剛睜開眼睛,望著這簡陋的屋舍,思索言夙到底是哪位隱士高人?

~

言·隱士高人·夙歡歡樂樂去了梁飛家吃飯,蓉娘今日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打了獵的言夙,非要留下一隻雞一隻兔——蓉娘自然是說了讓他拿去賣掉的話,言夙卻不樂意。

他哪怕是賺錢,都是為了讓崽崽們吃好喝好,怎麼還能為了賣錢就不給崽崽們吃呢?那不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今晚梁飛家的飯桌上,就有山菌燉雞湯,醬燒兔腿,醬爆兔肉等幾道硬菜,那是香氣四溢,讓周圍隻能聞著味兒的鄰居好不艷羨。

——甚至還有些忍不住來說酸話的。當然,對於這些人,蓉娘也是一點兒也不慣她。光是把飯菜做的更加香味濃鬱,就是一個很好的報復手段了。

言夙問了一下四個孩子的偏好,分別給他們夾了各自要的雞腿和兔腿。

梁飛忙也給他夾了一隻兔腿:「好了好了,也別隻顧著這四個小的,你也趕緊著吃。」

蓉娘看得笑而不語,卻也得了梁飛夾了一隻兔腿。

這一頓飯吃的言夙頭上都有些薄汗,幾個啃著雞腿兔腿的小崽子們依舊奮戰著,結果忽然就聽大崽和阿安都是啊呀一聲。

小崽頓時愣住了,抓著手裡的雞腿都顧不上嘴角邊蹭了油,緊緊盯著大崽,生怕他出了什麼危險的擔憂模樣。

——可真真兒是人小鬼大的很。但也就格外讓人心疼。

大崽和阿安將嘴邊已經啃得七七八八的雞腿和兔腿挪開,就見兩人一個是上牙、一個是下牙都露出一個豁口。

兩人的小小牙齒紮在了腿骨的縫隙之中。

正喝著雞湯的言夙立馬將湯碗一放,看著大崽冒了點血絲的牙床,不由有些緊張。

——沒帶過這麼點大的崽崽。這個傷勢嚴不嚴重?

梁飛看著言夙這緊張的樣子,頓時有些好笑的拍了拍言夙正捧著大崽端詳他嘴裡情況的胳膊:「放心放心,這麼大的孩子換牙,是正常的事兒。」

阿安眼角有點淚花,剛剛他的角度有點寸,崩了牙是真挺疼的,這會兒又有點疼,又有點舍不得手裡的雞腿。

——就更傷心了呢。

蓉娘看著兒子的目光,頓時哭笑不得,努力忍著說道:「沒關係的,接著吃吧,慢點吃就行了。」

他們家別說是浪費肉食,便是其他飯菜也是很珍惜的,畢竟哪有一樣食物是容易來的呢?

阿安點點頭,擦乾眼淚又開始對著雞腿發力!

言夙也安心下來,示意崽崽們繼續吃。

但他雖然又端起了湯碗,卻是將小崽抱進了懷裡——他剛才可沒忽略小崽的情況。

——覺得霍老大夫的那藥雖然有用,小崽晚上再也沒出現那種驚魂不定的情況了,但還有些不咋活潑。

言夙覺得要不要帶小崽再去看一下大夫?沒好要趕緊接著治療,好了的話,那也能安心一些。

當然,多關心關心小崽這事兒,那是不論他的「病」好沒好,言夙都不會落下的。

~

吃過飯時間雖是不早了,梁飛卻還是去了村長家一趟。

——糧食的事情之前通了氣,村長也說自己去打探打探消息,梁飛此去就是看後續情況的。

言夙回了家則是先將給傷員準備的飯食放在了床邊的小桌上,見對方還是裝作一副「沉睡」的樣子,他也沒多說什麼,先去給大崽小崽洗漱了。

等安排好兩個小崽子,言夙才又進了這間屋。

飯食沒動,青年依舊躺著。

言夙敲了敲桌子:「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他也不記得這是從哪個人類那裡聽來的話。

反正總歸是說的人類的,他覺得「會說很多人類才會說的話,很有利於他更像的偽裝人類」。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實他每天都在暴露的邊緣瘋狂試探,之所以還沒被「看破」,純屬是因為暫時還沒什麼人往山精鬼怪方麵想。

否則必然是要將這山精鬼怪綁起來燒死的!

而被他說餓得慌的沈飛玹,其實還真不怎麼餓。沈飛玹覺得這情況不明的時候,他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還沒想完,剛剛還不餓的沈飛玹,肚子卻叫喚了起來。

言夙滿意的很,沈飛玹之所以不會餓,可不就是靠著他供給的生物能撐著嘛——但是自用和他用這個消耗率可就不是一回事兒了。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說好對師尊大逆不道呢 和星際人民一起種田 錦衣為夫 頂級綠茶在逃生遊戲成了萬人迷 天災末世行 抱錯假少爺團寵而不自知 我在荒島上趕海[直播] 風水天師 異界抽卡狩魔 我有一個功法升級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