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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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夙放下背簍,一點也不怕這棍子,甚至用手撥了撥,將尖頭撥向剛剛露出蛇頭的大蛇。

大蛇:「……」擦, 這難道就不更過分了嗎?

總歸對幼崽太心軟了吧。言夙一邊念叨自己這都耽誤采草藥苗了,一邊還是往小孩那邊走過去。

結果那蛇盯上了小孩,小孩一無所覺,言夙才靠近,他竟是費盡力氣也要掙紮起來, 舉起身旁一根被磨出尖頭的棍子對著言夙。

言夙當然不覺得不嚇走大蛇,讓小孩認清危險的真正來源這種事兒有什麼過分的,他沒有留下這大蛇的一身皮肉就一點也不過分。

可問題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出現在山裡,還一副蓬頭垢麵的淒慘樣子,這裡麵的事情顯然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了。

言夙發現這小孩子的時候, 二者之間離的還遠著——隻是小孩身上傷口頗多,正縮在一處大樹下休息, 身後一段距離卻是有條大蛇,一副已經定下這個口糧的樣子。

總覺得他之前撿到的那塊金塊,分分鍾就不夠用了。不免讓他想起,家裡的小妹妹被托孤的時候, 那人塞的金子。

——所以這特麼的是老天爺給送的撫養費吧?

小孩兒可能是太虛弱, 可能是太累, 總之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

言夙:「……」

但是很快,言夙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這山林之中有人也就算了——打獵的、采藥的什麼都行。

心裡嘮叨歸嘮叨, 就算沒有這條大蛇, 言夙都不能任由一個小孩兒留在這山裡。

將小孩抱起來,言夙也不好再去采藥,也不能回去將孩子丟下就再回來,總之今天這采藥的事兒又是隻乾了一小半。

小孩倒是有心掙紮,可自己的情況他也知道,那點力氣對上言夙無異與蚍蜉撼樹。

——也是這蛇長的黑黑黃黃的花色,要是通身雪白還長這般手臂粗細,言夙或許還有興趣留它下來過過好日子。

小孩的瞳孔一縮,這樣的大蛇絞纏上他,他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的。

但他也不能因此就對言夙放了心,畢竟人心何其險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小孩:「……」這才是真的過分好吧!

言夙輕鬆拿走小孩的棍子,不用仔細檢查也知道他的傷勢情況——下山找一下霍大夫就好,並不需要動用他的生物能來吊命。

就是餓的不輕,有些虛弱。

——就像是言夙說的,真要他命,看著他被蛇吃掉就是了。隻是,如果想要的是留他一命才能知道的東西呢?

小孩沉默著,什麼都沒做,一直「無動於衷」的隨便言夙擺弄。

直到言夙的速度越來越快——雖說撿了個孩子,今天也不指望再回山采藥,但也能回去做點旁的,要珍惜時間呀。

小孩的眼神越來越驚,最後都有些惶然,這人這麼厲害的嗎?他哪怕聽聞過武林高手的故事,可也沒真的「騰雲駕霧」過。

言夙一進村,路過的村民就看到了他懷裡的孩子,紛紛投來訝異的目光。

——現如今在村裡,沒有特殊情況,言夙也會適當放慢速度。

畢竟真的不想某一天忽然又流傳出一些「祖宗顯靈」的故事了。

~

梁飛早上準備找言夙的時候,聽到人說見到他上山去了,結果在家忙活了一會兒,又聽人說他回來了,還帶著個孩子。

去找言夙說原本打算的事情之外,梁飛也打算打聽一下這孩子的來歷。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護衛正在擺弄一件破爛不堪的小孩兒衣服,似乎準備給洗一下,結果看著這破爛的布條,無從下手。

「要不還是跟那崽子說一下,就不要了吧?這怕是連個下針縫補的地方都沒有。」護衛跟旁邊的兄弟說。

扌莫了扌莫上頭鑲著的皮毛,雖說已經糟亂了,但也能看的出一開始處理的不錯。

梁飛看見,不由伸手討過來看了幾眼,微微皺了眉頭。

六護衛見他臉色有些鄭重,就問他這東西有什麼不對?憑他們的眼力,不知道這東西的問題,但梁飛絕對是有問題。

梁飛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見這皮子的處理手法跟咱們這有些不同。」

「我去幫你們問問吧,這其實真沒什麼要的必要了,太破了。」

——梁飛絕對有問題。

兩個護衛心裡都有了肯定的答案,隻是梁飛不願意說,他們倆又不能用審問手段,也就隻能作罷。最多去言夙那邊說一嘴。

梁飛進了內院,就見言夙剛從一間客房裡出來,紅鳶帶著一群孩子坐在院子裡,借著越發溫暖的日光,或是縫補衣裳鞋襪,或是招貓逗狼。

而那個一直跟狼崽子最親近的小姑娘,不時要多看一眼關著門的客房,似乎很是好奇的樣子。

言夙招呼梁飛,還問梁飛怎麼把這髒衣服又給拿進來了。

「嗐,聽你家倆護衛說不是,這衣服我也覺得沒什麼留下的必要了,你看這破爛的。」

「不過,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兒?」梁飛放下衣服,就輕聲問言夙。

——聽著水聲,也是猜到多半那孩子就在那客房裡洗漱。

他就拉著言夙往邊上走了走。

言夙聽紅鳶提起他早上來過,還以為這是來說早上沒說的事兒,那知道梁飛會先問這個。

不過說起這個,他也是心頭苦啊。

——真以為自己要靠撿錢發家致富了,然而事實上錢是永遠不夠花。

「哎,我也是山上遇上的,差點叫一條大蛇給卷了去。」

「我能怎麼辦?也不能把他就那麼留在山上。這孩子什麼話也不說,也不知道在山上呆了多久。」

「可能也跟當初我們一樣?」言夙想起自己剛在山洞醒來時的情況。

——未必也是別追殺的,但大概也是逃難的吧。不然也不至於要往深山老林裡跑。

梁飛卻是搖了搖頭:「怕是跟你們的情況不同。」

言夙是逃難的富家少爺,或武林世家少爺,但這個小孩絕對不是。

梁飛這麼肯定的一句,倒是叫言夙聽出不對來——他現在也是終於能夠聽出一些人話裡的意思了,特別是但說話的人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時。

言夙示意梁飛接著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話一問出來,言夙的目光就不由往另一邊石凳上放著的破衣服看過去,難不成梁飛就是從那破爛的都看不出樣子的衣服上看出來的?

梁飛還真點了頭:「我看了那衣服上一些皮毛的處理法子,跟我們這的很是不同。」

「大抵,就是那些土族人的手段。」梁飛是個獵戶,處理皮毛的事情上,他知道的法子可是不少。

——土族的法子他自然是不會,但因為土族或多或少還是會因為一些物資需求而跟山外一些人有過接觸,所以他也了解那麼一些。

「雖說住的深遠,但也不是一點交集都沒有,否則這『土族』的存在哪能有人知道?」

「隻是因為居住環境等各方麵因素,導致土族的一些生活習慣跟我們相差較大,所以多少有些不能適應吧。」

梁飛露出一點不知怎麼形容含義的笑意——大部分人說起土族,神色之中多少帶著幾分鄙夷,因為土族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之中都是野蠻無知的。

倒是梁飛覺得,那不過是因為大家的生活環境不一樣,以及溝通上的困難,也不至於到了要一見到就喊打喊殺的地步。

當然,他覺得該有的戒備也還是要有,但那也隻是對陌生人的程度。誰能知道一個乍然接觸的陌生人到底是好是壞呢?

言夙聽著梁飛說了不少,但土族到底是什麼,似乎說的也不甚清楚?

——稱呼三方皇帝統治以外地域生活的人為什麼南蠻、西夷的,言夙都有聽過,也能理解,那是血脈、模樣上的區別,被人冠以這樣那樣的稱呼。

那這土族,也是這樣?

「他們跟我們的長相上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也沒什麼綠眼睛、紅頭發的。

說道這裡,梁飛還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起來當初乍見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也是土族。」

——畢竟那會兒言夙的衣服也是一堆爛布條,哪能看出什麼身份來?好在言夙靠著一身細皮嫩肉贏了土族。

言夙對此也不好說什麼,隻讓他繼續說土族的事兒。

「聽說是早年間,土族的祖先是逃民還是叛民的,總歸就是於當時朝廷所不容,就逃亡了深山之中,這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好似不少地方都有這樣的土族。」

或許隻是稱呼上的區別。

「……土匪、綠林好漢?」言夙忽然開口。

梁飛:「……」那到不至於的呀,言夙為什麼一開口,原本「被迫逃亡」的悲慘故事,一瞬間就這麼「草莽」「揭竿而起」?

——還帶著一股叛亂的味兒。

也幸好這是在言家,他們說話的聲兒也小,這一句都沒讓那群玩的高興的小孩看過來。

不然梁飛的心都要被嚇出來,狠狠瞪了一眼言夙叫他不要亂說話,立馬轉了話題。

「不說這個了,反正你把那衣裳燒了就是,又不能穿了。你要留下這個孩子的話,還怕他以後缺衣裳穿?」

要說梁飛也十分的佩服言夙,這養的崽子,外人家的都快比自家的還多了。

——現如今這世道,能給乞兒吃一頓飽飯就已經是大善之人了。

不過是言夙的決定,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看你家秧苗,過兩天差不多就能插秧了。」

今年這秧苗,不知是稻穀的緣故還是風水的緣故,亦或者是言夙撒種真的太均勻了,每一顆秧苗都長的很是健壯,全然沒有以往那種細弱不一的情況。

他還特意去看了別家的秧苗,長的不錯的也有,但絕對沒有他家與言夙田裡的「勻稱」。

他這還沒插秧呢,好些人家已經跟他說,若是有了多的秧苗,可一定要勻給他們家。

梁飛索性也將這事兒說了。

言夙無所謂,要是真的有的多,誰要誰拿去就是。

就是聽梁飛說他們家的秧苗長得比誰家都好,倒是讓言夙上心了。

他原本隻記著等長稻穀的時候,去全村人家的田地裡轉一轉——不然他家的田收一百斤,人家的田隻能收三五十斤,這麼大的落差不得叫人盯緊了他的田地?

——不管是出於羨慕還是妒忌的心裡盯他的田地,他都不覺得是好事兒。

所以他準備到時候供給一點生物能,而且禾苗也不全是吸納他的生物能,也會給他回饋,所以也不是什麼替村民們漲糧食的「虧本買賣」。

言殊這邊做著打算,那邊梁飛接著說要準備的東西。

「你們家今年第一年種田,秧馬這些可以找早些時候插秧的人家借用。還有稻草繩,記得去我家拿去。」

——秧馬是拔秧、插秧的時候在田地裡騎著的,有點像是小木馬,但是下頭是雪橇那樣的兩頭翹起的平板,後頭帶著個小船艙似的「車鬥」用來存放捆紮好的秧苗。

秧苗的捆紮就得用一根根的掐頭去尾的稻草。農家人不但珍惜每一粒稻穀,稻草也多數是要帶回家的,可以燒火、可以編草繩。

不過這捆秧苗的「稻草繩」就不用編了,拿刀砍去頭尾就可以用。

言夙用心聽著,這種田的學問可真的有些大。

這時候裡頭洗澡的小孩,終於洗的乾乾淨淨出來了,穿上大崽的衣服,說實話有些小了。

小孩可能因為常年風吹日曬,皮膚有些黑,但五官卻是好看的。

他還是冷漠著一張臉,一雙眼睛很努力的目不斜視,倒是小妹妹看到他之後,忍不住一直看著,連小狼崽都不逗了。

「說實話,我覺得他不如大崽可愛。」言夙低聲對梁飛說,聽在梁飛這個同樣當爹的耳中,這就是對自家的崽的回護。

但言夙真的隻是陳述一個事實,隻是說這小子不可愛,但沒說他是長得醜。

「所以你說我們家的小妹妹為什麼就盯著這個陌生的小哥哥看?」言夙問道。

他們家的小妹妹也不是膽小,就是懶的理人的意思居多,到現如今這麼「親密」的相處姿態,他們努力了多久?

怎麼這個小子一來,小妹妹就顧著看他了?

言夙忍不住想到當時小妹妹身上的衣服,倒是沒扔,但可能因為小孩子較小,給穿的是更為柔軟保暖的衣服,所以跟這小子的衣服似乎沒什麼相似的地方。

——倒是那個被埋掉的大人,身上的衣服也是帶著皮毛的。

然而言夙不是梁飛,看不出皮毛的處理手法有什麼不同。

不過這倆小孩之間有什麼,那肯定是很快就能知道的,就是不要在不清不楚的時候讓梁飛知道了,省的他擔心。

~

言夙帶著孩子去給霍老大夫看看,洗澡的時候,護衛已經幫著給他處理了傷口,隻是外傷容易看,也不知道還沒有其他的病。

霍老大夫和孫子一直在家整理藥材,倒是還不知道村裡已經傳遍了的言夙又領了個孩子回來。

給孩子把脈的時候,霍老大夫還叫霍懸也給把了一下,讓他先說說脈象。

言夙也聽的仔細,甚至捉過小孩的手腕,自己去感受了一下。

小孩:「……」

言夙不得不放下手,不是因為小孩的瞪視,而是哪怕一邊聽霍懸講,一邊感受手下的脈搏跳動,他也察覺不到這代表著什麼意思。

他也隻是一時興起,也不是非要弄明白。

「隻是稍微受些風寒,不過這孩子身體不錯,這些天雖虛弱了些,但也很快就能養回來。」霍老大夫叫言夙不必擔心。

連藥都沒有給開,隻叫言夙注意給他保暖,現如今還有些乍暖還寒。

「你家裡其他那些孩子,也當是如此注意。薑糖水也是可以喝一喝的。」

言夙點頭,又跟霍老大夫買了一些金瘡藥回家——家裡那些都是之前沈飛玹剩下的。經過今天撿孩子這事兒,言夙覺得他們家需要常備的並不是這個時代的風寒帖,而是金瘡藥。

回去的時候,言夙就讓小孩自己走,低聲跟他說自己家裡的一些情況。

「我家裡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除了大崽去上學了你沒見著,其餘的你就都見到了。」

——紅鳶和護衛的身份,即便沒說也是能看的出來。

小孩還是不吭聲。

「我那小女兒,是一個人托付給我的,隻不過當時那人沒等到我去救他就咽氣了,我家護院把他埋在……」

言夙壞心眼的拖長了音調,果然就見那孩子有些急的看過來。

「哦,你為什麼埋在了哪裡?」言夙勾起一抹笑意,頓時叫小孩黑了臉。

言夙不肯說,小孩雖然但卻也不肯開口詢問,就這一路憋著,直到了言家的大門口。

這會兒村民大多是下了地,這邊也沒人路過。

言夙沒有領著小孩進去,而是在門口鬆開了他的手。

說道:「當初被那人托孤,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小丫頭年歲小、口齒不清又不愛說話,我既然受人所托,也隻能留下來了。」

「她年歲小,過些年也不會記得自己的來處。」

「一個小丫頭我養著她一生一世也沒多大關係。」

「但是你都十多歲了吧?似乎也不是個啞巴,所以你要是什麼都不說,我是不會帶你回家的。」

「到時候你就不會再見到我家裡那個小丫頭了。」

言夙見小孩不願回應的樣子,頓時就又加了一句:「帶你下山的時候,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本事了。」

「所以不要想著你能偷偷進來看人什麼的,你不可能瞞得過我。而且我家中護院也各個本事不差。」

一副你要是現在不想進這個門,以後你都進步去,而且小丫頭再長大點就更不會記得你的嘴臉。

小孩簡直要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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