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花開花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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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合籍就合籍,宮梧桐恨不得直接搭個台子就拜天地,也沒閒情再胡鬧了。

將魔族的事情安頓好後,宮梧桐讓明修詣先去九方宗告知雲林境此事,自己去趟九重塔。

九重塔的禁製已經徹底封死,宮梧桐禦風而來,還未到達就遠遠瞧見在那一望無際的禁製前,縱嫌明正孤身站在那,不知在做什麼。

宮梧桐愣了一下,沒想到縱嫌明和他說完後竟然直接來了九重塔。

他落地悄無聲息走過去,眼尖地看到縱嫌明麵前好像是一座新墳。

縱嫌明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笑道:「梧桐來了。」

宮梧桐頷首:「舅舅,這是……」

「這是她的墳塚。」縱嫌明淡淡道,「宮確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將她挫骨揚灰,你替我謝謝他。」

宮梧桐:「舅舅,您……」

「去吧。」縱嫌明直接盤膝坐了下來,微微仰頭視線從墳墓往那一望無盡的禁製看過去,看起來似乎要永遠守在這裡。

宮梧桐還想要說點什麼安慰他,縱嫌明卻已閉上了眼睛。

宮梧桐隻好頷首一禮,轉身離開。

九重塔中,縱雪青正躺著曬太陽,看到宮梧桐飛身落下來,愣了好一會,那蒼白的臉上才露出一抹笑。

「梧桐。」

宮梧桐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她:「娘。」

縱雪青笑著扌莫了扌莫他的臉:「你昏睡那段時日我去看過你,但你一直都不醒。」

宮梧桐笑嘻嘻地道:「我貪睡嘛。」

縱雪青被「貪睡」這兩個字說得又想笑又想哭,眼眶微微紅了。

「娘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

宮梧桐說著就要去探她的脈,卻被縱雪青躲開了,她笑著道:「沒什麼大事,修養修養就好了。」

宮梧桐覺得有些古怪,但見縱雪青不想說也便沒繼續追問,高高興興地道:「娘,我要合籍了。」

縱雪青挑眉:「和之之嗎?」

宮梧桐哈哈大笑:「你們怎麼也叫他之之啊?」

兩人正說著,宮確端著一碗藥走了過來,瞧見宮梧桐,淡淡道:「你一個人過來的?」

宮梧桐回想起他爹把自己怕舔糖人的事告訴了明修詣,壯著膽子瞪了他一眼:「我一個人來你不高興啊?」

宮確屈指彈了他腦袋一下,道:「沒大沒小。」

他把藥遞給縱雪青,縱雪青也沒多說,接過來熟練地一飲而盡。

宮梧桐疑惑看著。

在他印象裡,自己娘親身體好像一直很好,很少喝藥的,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將藥碗接了過來,湊上前嗅了嗅,臉色一怔。

這是清心凝神的藥,往往是來壓製心魔的。

宮梧桐呆呆看著縱雪青,好半天才把藥碗放下,悶悶不樂地出了門。

他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便熟練地爬上了塔頂,方圓幾裡的場景盡收眼底,帶著些微冷的狂風拂過他的臉,將長發吹得胡亂飛舞。

宮確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陪他一起看著遠處的落日,淡淡道:「怎麼了?」

宮梧桐抱著膝蓋悶聲道:「娘是因為我才生出的心魔嗎?」

宮確不知委婉是什麼,直接道:「是。」

還等著安慰的宮梧桐嗚咽一聲,幾乎把臉埋到了膝蓋裡,難受得不想說話。

從宮梧桐小時候起,縱雪青好像一直都在四處尋找能讓宮梧桐安穩入睡的法子,雖然每次宮梧桐都笑著和他說自己不睡覺也沒事,但縱雪青執著得很,怎麼說都要讓宮梧桐試一試。

縱雪青有時尋到的法子有用,能讓年紀還小靈骨還未長全的宮梧桐安穩睡一會。

但隨著年紀的增長,那些野路子越來越無用,縱雪青也越來越焦躁,有一次聽說血親的心頭血或許有用,她甚至要挖自己的心頭血來入藥,好在被宮確製止了。

宮梧桐整夜整夜睡不著,隻能窩在九重塔的藏書閣裡看那些枯燥的佛經心法來打發時間,縱雪青哪怕想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卻也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看著卻什麼都做不到,對縱雪青來說,那幾乎是一種淩遲的折磨。

當年宮確許是也考慮了這一因素,才決定將宮梧桐送去九方宗。

但這一次宮梧桐險些殞落的事傳到縱雪青耳朵裡,讓她積壓多年的愧疚險些崩潰,心魔卷土重來。

宮確坐下來,抬手點了點宮梧桐的腦袋,柔聲道:「抬頭。」

宮梧桐悶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逐漸下墜的落日上。

「什麼?」

宮確道:「你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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