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林蘇坐進了馬車裡，車內雖然無燈，卻莫名敞亮，車窗緊閉著。林蘇坐在榻上，等了很久，卻始終沒感覺到馬車在移動，不免心生疑惑。
「李叔、李叔！」林蘇喚道。
外麵傳來車夫的聲音：「林老爺，怎麼了？」
林蘇奇怪地問道：「李叔，我們還沒出發嗎？」
「早就出發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車夫回道。
原來已經出發了，林蘇恍然大悟，誇贊道：「李叔，你的駕車技術真是越來越好了，我都沒發覺車在移動，如此穩當，難怪你新東家要找你駕車了。」
車外李叔憨厚地笑了笑。
閒來無事，林蘇又與車夫聊起天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了新東家的原因，車夫不再像送林蘇來府城時那般拘束，反而很樂於與林蘇交流，談到家裡時，車夫突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聊著好好的，突然聽到車夫的嘆氣聲，林蘇心裡奇怪，於是問道：「李叔，為何嘆氣？」
車夫的聲音隔著車門車簾傳來：「唉，我是在愁家中小兒。新東家今日就要出行，喚我隨行，此去路途遙遠，難以脫身，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小兒……」
林蘇安慰道：「舐犢之愛，人之常情，李叔不必太過憂慮，縱然一時別離，也終有相見之日。」
車夫卻不語，良久又嘆道：「隻是小兒生辰將至，我買的禮物，怕是難以及時送到了……」
「這有何難？」林蘇笑道，「不知令郎生辰何時？我到時托人帶去就是了。」
車夫聽了大喜：「那就多謝林老爺了。」又細細告知林蘇年月。
林蘇算了算，剛好在九月，那時他與徐覃鄉試也結束了，正好可以回去，便道：「若是李叔不介意，那就等我鄉試結束回潭縣時，一起帶回去。」
「林老爺親自來送，我怎會介意？」車夫道，「我給小兒買的禮物，正在車裡，左邊箱子處便是。」
林蘇一看，果然在左邊找到一個箱子，打開後，裡麵是一個竹馬玩具。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所謂竹馬，就是一根杆子，杆子一端裝有一個馬頭，這是古代男孩子們常有的玩具。箱子裡的這根竹馬是由木頭製成的，通體黑色，馬頭雕刻得活靈活現，看樣子，倒與車夫趕車的那匹黑馬有幾分神似。
「李叔放心，我一定帶到。」林蘇應道。
「那就拜托林老爺了。」
又過了一會兒，車夫突然叫林蘇不要出聲。
「停下。」林蘇聽到車外有人肅聲道。
「時辰將至，何去？」
林蘇依稀聽見李叔與那人說了什麼，隻是不知為何，傳到他耳邊時語句卻已是模糊不清。
「原來是大老爺門下。」那人緩和了聲音，「速去，隻是莫要誤了時辰。」
車夫諾諾稱是。
之後便再無動靜，因為一直感受不到馬車的移動，林蘇隻能在心裡猜想他們可能已經離開了那裡。
李叔叫他不要出聲，林蘇也不知現在可不可以說話，他無聊地打量著車內裝飾，卻發現兩邊車窗正微微振動，仿若外麵有人在敲窗。林蘇心裡好奇，但想起李叔的囑咐，還是管住了自己想開窗的手。不過很快，那兩邊車窗就不再振動了。
突然，原本一直平穩的馬車像是被什麼撞了一樣，重重一震，林蘇差點被摔到地上。
發生了什麼？林蘇捂著被撞到的後腦勺想到。
隨後馬車開始不停震盪，與之前的平靜無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重的煞氣！坐在車廂外的車夫驚愕地看著眼前被煞氣布滿的街道，就好像剛剛有什麼怪物在這裡遊盪過。
他吆喝一聲：「林老爺，坐好了，我們要換條路。」
林蘇應了一聲，表示知道。
然而之後的馬車依舊被震得搖搖晃晃，曾經平靜的感覺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