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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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心高氣傲,早就無了昔年的謹慎隱忍。」秦王幽然道:「不是還有阿江你在一邊守著,等著朕若殘暴,便一刀捅來麼?」嚴江立刻否認道:「我愛阿政如心如肝,又怎舍得出手?」秦王也立刻承諾道:「隻要阿江不棄,又何需擔憂朕獨斷專行呢?」兩人情意綿綿地說起情話,都很滿意,仿佛對方說的都是真的一樣。-易市舉行到深夜,才在秦吏的驅逐下將各地商人遣散。秦王政十七年就這樣過去了,這一整年,秦國都沒有對外征伐,而是在修築馳道、開辟田畝、修築河堤之中忙碌。十八年的春天,鹹陽至齊地的馳道修築完畢,秦王意氣風發地帶著臣子護衛,還有幾個兒子,踏上了巡查天下的美好路途裡。這次他的路線是視查鹹陽以東的六國郡縣,過韓地,入魏地,再去齊國,上鄒嶧山,這鄒嶧山又名東山,是如今的名山之首,當年孔子在這裡「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秦王期待很久了。而泰山封禪是早就說好了的,這次過去一並解決了。春風吹拂,他的坐駕不但有天子六駕,還有許多製式相同的副車,沒人知道秦王在哪個車裡,寬闊的馳道裡,大軍出征,嚴江素來對組團出遊興趣不大,乾脆就在車裡和秦王玩棋。他棋玩得不好,秦王也沒好到哪去,這年頭也看不了什麼風景了,四周多是大樹山川,遮擋視線,隻有到名山大川與大城時才會下車遊玩。本來秦王還準備在沿途修築許多行宮,讓他可以隨時安歇,被嚴江以周圍有車驛可行為由反對掉了,好在秦王並不是個挑剔的,有時室宅簡陋,他歇下便也當成情趣了。然而,這一次的出遊,老天沒有給秦王麵子。十八年,一場大旱席卷了整個中原,從三月起,便雨水稀少。四月時,秦王的車駕剛剛到達繁華的大梁,這座大城主管民生的郡丞還是嚴江的熟人,蕭何。在他的治下,下大梁人心安慰,好好地發揮著自己優秀的地理位置,不但設立了郡學輸出各種學子,而且物資豐富,城中的劇台平日都是人滿為患,還專門清了場,讓秦王和嚴子等人包場看了少府的一出新劇。如今的戲劇雖然粗糙簡陋,服華道幾近於無,卻已經是戰國最優秀的文化項目了,從統一六國時,就風靡天下,除少府之外,很多貴族都私養了草台班子,而野生班子賣藝為生的就更多了。劇情是寫的昔日六國之時,各國亂修堤壩,河水為患,一名夫妻在大水中離散,然後各有奇遇,直到秦國一統六國,兩人在修築新堤時相遇,得以重逢,中間夾雜著各種遇到六國為惡的官吏還有征丁,以及逃入山中危險,最後謳歌了一統天下手的安樂,非常的政治正確了。秦王雖神情淡漠,不為所動,私下卻已經讓人調動關中糧倉,免出意外。而後來行至齊地時,天下已近兩月未雨,禾苗乾枯,青黃難接,隻是齊地的官吏大多是當年降秦的齊地舊吏,在秦王視查時,他們是驅趕災民,做出治下安寧,無災無難的姿態。秦王不用換號都能看出不對。他沒有提出問題,而是不動聲色地隨他們上了如今的天下第一秀靈秀鄒嶧山,齊魯大地的儒生們仿佛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紛紛聚集到秦王身邊,他們刻石頌秦德,並且上書秦王,議封禪望祭山川之事。隻是這齊魯儒生們分成了各派,每個人的說的封禪禮儀都各不相同,有人說得在泰山頂上築圓壇以報天之功,在泰山腳下的小丘之上築方壇以報地之功。還有人說堯禹天子封禪上山,要用蒲葉裹車輪,以免損傷山上的草木土石,還有人說要大王一台階一台階掃地上山而祭,再鋪上用菹秸做的席……

嚴江在一邊強忍笑意,還不住的贊同一些根本不可能的騷操作,得到秦王不悅的皺眉。

終於,秦王忍不這些儒生的爭吵,一個條件也沒聽,選好了日子,準備直接用秦國的祭祀之法,直接上山封禮,而且還是和阿江一起爬上泰山。

上天還是不給麵子,黃道吉日那天,暴雨傾盆。

188、騙子

傾盆的大雨是從祭拜天地之時開始滴落下來的。

泰山的石階在秦王決定祭祀天地時被重親修築開鑿過,但上千米的高峰,光是走,便走了一個日夜,在山上歇息了半夜,這才在次日清晨時觀賞到這泰山日出。

秦王一路心情都非常舒暢,嚴江甚至親自給他係上冠冕,沐浴修容,這才從容地祭祀天地。

他靜立在圓丘之間,頌讀祭文,意氣風發,泰然自若。

許是對天地再無敬畏,又或者連天都都開始嫉妒,所以在宣讀立石的碑文時,大雨就開始落下。

秦王鎮定地在雨中念完祭文,卻久久未動身跪拜離去,明明是有輕風撫過,但群臣卻感覺到了窒息。

雨水滴滴答答,讓眾臣都變了臉色。

嚴江看著的秦王帶著冷厲的麵容,行至他身側,溫柔從容道:「天下大旱,苦之久矣,陛下親自泰山,感動天地,方降此甘霖,解眾生苦,臣恭賀陛下,得天授命。」

李斯其實早就想如是說,但終於攝於秦王威嚴,未敢開口,如今有人出言,自然贊之:「正是如此,陛下端平法度,作萬物之紀,人跡所至,莫不受德。功蓋五帝,澤及牛馬,這才有天降甘霖之德,此為大喜。」

有了帶頭人,山頂祭祀之人莫不跪拜歌頌之。

秦王沉默良久,將此事揭下,命人下山。

但上山容易下山難,又是雨天,便有人建議在山下祭祠之內休息,待雨後再歸。

嚴江本來也做此想,但看天上有電閃雷鳴,而這為祭天修築在旁邊的房子並沒有避雷針,覺得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於是眾人下山。

至山月要時,雨越下越大,山間暴漲的溪流阻去道路,隻能躲在大樹下避風雨。

「大雨解去久旱,陛下還有什麼可生氣的,」嚴江凝視著遠方雲霧繚繞的山澗,與秦王並立,撐著紙傘,伸手捅了捅那沉默的帝王,「這世上,本就不會事事順你心意,這麼尷尬的局麵都可以解,不錯了。」

秦王凝視著遠方,突然道:「吾所求者,萬世江山矣。」

「難怪天降大雨,是你要求太高啊,」嚴江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強自忍住,柔聲道,「阿政,英明如夏禹,賢明如商湯,周朝先君,又有哪個管得了身後子孫賢孝?你是人間帝王,亦隻是人間帝王。」

身邊的侍者離得不遠,聞此不敬之言,幾乎身體僵硬,恨不得立時聾啞了事。

人間帝王?

秦王回眸一眼,眸光裡的淩厲霸道,幾乎讓人暈厥,若是普通臣子,早就跪拜求饒,三叩九磕。

但嚴江並不是尋常臣子,隻是看著旁邊懸崖,輕笑一聲:「古人有言,登泰山而小天下,你見得天地,可曾見到天下小了?你身為帝王,可否真與天地同,為天之子?」

「正因天地未小,焉知世間無法,不可長生萬世?」秦王淡然道。

「這種事,強求不來的。」嚴江溫和道。

「若我硬要強求呢?」秦王的語調很輕。

嚴江微微眯起眸光:「陛下不妨一試。」

四目相對之間,火花四濺,周圍群臣更感窒息。

他並立雨中,任風雨撫上衣角鬢發。

良久,秦王一言不發地轉身,然後給避雨的樹封了個「五大夫」這官職來表明自己賞罰分明,不分人畜。

嚴江挑眉,感覺阿政有點不對勁。

他細細回想著一路見聞,阿政素來高傲自信,但這次出遊,他未曾得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天下安泰,但可惜的是,他的敵人不再是凡人,而是上天。

他就是有再大的權柄,麵對天地之地,亦然隻能受之,不得改之。

……

他微微搖頭,終是嘆息了一聲,不再言語。

所以,阿政求仙,長生亦是其中一因,但他更想的,是更進一步,染指更高的權柄。

大雨終停,當秦王下山之時,山下魯地儒生紛紛關來恭賀秦王祭祀天地,但他們神情雖然恭敬,可那興災樂禍之意,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住。

甚至有儒生前來請示,說是因為禮儀不符合,這才引得上天降雨,不如換他的法子再來一次,定然功成。

秦王帶著一身水氣,將這些腐儒之言通通拋之腦後。

然後在行宮裡拖著阿江洗和熱水澡。

嚴江當然不能讓他一直不開心,主動上前示好交流,終於惹得他換了神情。

「真無可能?」秦王尤自心有不甘。

「我要真那麼能,能讓阿爾沙克提爾斯他們攆成狗?」嚴江輕哼道,「別人不知道我,你還不知麼?」

「你曾予吾講長生之術,」秦王說起初見之時,「還曾和阿須靡言談不死……」

「我用長生之術騙你的話,和騙阿須靡的天山有雪蓮食之不死有區別嗎?」嚴江挑眉,「那雪蓮要真那麼有用,我那麼寵你,會餵給阿黃嗎?」

烏孫王阿須靡年輕又好騙,再說了,西域三十幾國,那北線一路上的,幾個沒被他騙過?

「……我的話你也信,他們蠢,你也跟著傻?」他突然回過神來,笑道:「雪蓮那物祁連山亦有,你自派人去采服之便是。」

秦王甚是失望。

嚴江靠近他,攬住他脖子,輕輕吹了口氣:「王上求仙,可是因精力不濟,覺得自己老矣?」

「……」秦王轉過頭,居然沒有否認。

「不像啊,你先前還龍精虎猛……」嚴江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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