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向蛇擲出反抗之刃（1 / 2）
「發生了……什麼？」
月語桐滿臉寫著難以置信。
陳遙隻是下意識地在腦海中勾勒形狀，現實中就真的出現了一塊盾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事情發生得那麼唐突以至於本人都沒反應過來。
「咦？」
嘴裡發出疑惑的聲音。
他可以憑空製造不存在的物體，從無到有，就像變魔術一樣……不，應該說是，魔法？
「既然如此……」
陳遙學著魔法師的模樣，試探性地揮動手臂。
一根尖銳的長矛，毫無預兆地從地麵中生長出來，貫穿了麵前那台試圖傷害月語桐的A-Ⅲ。
這也是他在腦中幻想的產物。
既然這個世界存在耶夢加得這樣的怪物，那麼他會一點魔法可能也算不得什麼奇怪的事。
這算什麼奇幻故事？心中這麼吐槽著，大腦還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妖異的紅光從耶夢加得的瞳孔中一閃而過，與此同時剩下的四台A-Ⅲ像是接收到了某種命令般，迅速地朝中間包圍過來。
「退後。」陳遙站在月語桐的身前，伸出右手，有什麼東西正憑空出現在手心當中。
其實說是憑空製造也不準確，因為陳遙能明顯的感覺到，空氣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手上一點點地凝聚起來，也許是某種神奇的物質？也許是組成物質的基本粒子？他不禁開始浮想聯翩。
想著想著，他就忽然想起了奧丁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你的確是我手下的一枚棋子，但同時你也是我棋盤上最強大的那枚棋子，你是所向披靡的城堡，你是戰無不勝的皇後，你是我們扭轉乾坤的王牌！」
奧丁果然不是亂說的，它這麼器重自己果然是有原因的，自己的確擁有能夠扭轉乾坤的力量，隻不過這力量從何而來連陳遙自己都不知道。這麼看來倫道夫真的隱瞞了一些事情，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
但眼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因為敵人已經來到了自己身旁不到一米的距離，它們機械地伸出胳膊朝他撲過來，看上去是想要捉活的。
陳遙當然不會讓它們如願以償，手中新製的長劍淩空揮舞，明明動作並不流暢，可那柄長劍就像是被下達了執行死亡命令的程序般，自動完成了一套難度極高的動作，卷起的聲波甚至能震痛耳膜，地麵震動著揚起半徑三米的半圓形塵土。四台A-Ⅲ都被覆蓋在這個半圓形區域中，同時僵硬在原地，片刻之後上半身從下半身脫落，重重地砸到地麵上，斷麵的電線上燃燒著還未熄滅的火苗——它們被攔月要斬斷了。
能夠如此乾淨利落地切斷A-Ⅲ的防護鋼板，這該是何等鋒利的一把武器！
陳遙握著劍柄，卻感受不到重量，輕得既像是空氣，又像是借助某種力量懸浮在手上。
「陳遙……」心髒還在跳動，呼吸還在繼續，月語桐意識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真實，她茫然地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下意識地朝他的背影伸出手。
「月語桐，我也會這麼做的。」陳遙握緊劍柄，「為了希望守護之人，我會拚盡一切。」
耶夢加得憤怒地嘶吼起來，它向天昂首，露出無數的獠牙利齒。
「該憤怒的不是你，而是我！」陳遙將劍鋒直指耶夢加得，目光冷峻，「耶夢加得，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
剎那間，成千上萬道弧光從他的身邊越過，那是無數柄劍，就像是璀璨奪目的流星雨從地底噴湧而出，徑直地砸向耶夢加得龐大的身軀，它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寸鱗片都被鋒刃刺中。
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暴怒，耶夢加得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那不是一條蛇能發出的聲音，準確來說地球上任何一種生物都發不出任何那樣的聲音，那聲音既像是來自無垠虛空的彼岸，又蘊含著太古蒼穹的威嚴，浩瀚澎湃，主宰萬象。陳遙能想到的隻有龍，那是龍鳴。
這就是耶夢加得，傳說中盤繞整個世界的中庭之蛇，比起像蛇更像是龍的神話生物！
耶夢加得赤紅的瞳孔裡像是流動著沸騰的岩漿，全身的鱗片不斷地開合，那些陷入它身軀中的長劍隨之墜落，一時間像是下起了漫天的大雨。
這種程度的攻擊還無法威脅到它，陳遙明白自己需要更強大的火力。
想象力，最重要的就是想象力，他現在就是一台人形3D打印機，隻要願意去想，就能造出任何想要造出來的東西！
耶夢加得盤曲著、扭動著，它移動起來就像是一個擁有實體的巨形龍卷風，空氣被壓縮到極致，因摩擦而變得灼熱，微小的火光遊走在蛇身四周，附近的泥土、石塊、風滾草都在極速地朝風眼墜落，在它的領地之中，任何事物都無法逃逸。它以自己的驅乾作為高牆，將陳遙和月語桐包圍在中心，看上去是做好了甕中捉鱉的準備。
快想，快想，快想！有什麼東西可以對付耶夢加得？
「你是個很特殊的存在，是一個可能成為『托爾』的人。」記憶深處的話冷不丁地被揪了出來，先前月語桐對他說過這句話。
北歐神話中雷神托爾與耶夢加得之間的終極之戰，乾掉這條巨蛇的，正是托爾。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製造一個和耶夢加得對等的存在！
找準了目標，陳遙集中精神，大腦飛速運轉起來，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向上聚集，頭部被血液充盈，膨脹得幾乎要炸開。
影視片也好，圖書也罷，他根據記憶中的印象，一點點地在腦海中描摹著托爾的形象。
「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陳遙，加油！」月語桐在心中默默喊道，她不想去打擾正在認真思考的陳遙，盡管頭頂耶夢加得的巨口正在沉落。
它就要吃掉他們了！
「有了！」
蒼茫的白霧中，忽然探出了一隻巨手，在耶夢加得的舌頭幾乎要碰到陳遙的那一刻，扼住了它的長頸，猛然將它拽了起來。
巨形的人形身軀將耶夢加得狠狠地拍擊到地麵上！
沖擊波裹挾著子彈般的碎石砂礫襲來，月語桐下意識地用手去擋，但心裡明白這麼做並不能改變身體被沖擊波打得破破爛爛的結果。然而，就在這時，盾牌再次攔在了麵前，接著盾像繭般迅速生長，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沖擊就這麼被化解了。
陳遙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亂動，月語桐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陳遙再次將目光投向戰場，耶夢加得和托爾都重新就位，他們分立在兩旁對峙，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填滿了足以震撼寰宇的力量，天昏地暗，風與火的狂流輪轉，世間萬物都被籠罩在滅世的威嚴之中，任何生靈都無法踏進他們的領域。
遠處的戰場上，正在與機器軍團廝殺的人們都被這突然的震動吸引了注意，他們看向這裡時，不約而同地心跳加速，視線中唯有兩個頂天立地的身影，除此之外的其他任何事物都被大腦自動過濾，此時此刻這顆星球上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他們的陪襯！
「太陽變黑，大地沉入海中，
明星從天空消失不見，
煙和火一同狂暴肆虐，
高高的火焰直沖雲霄。」
——冰島史詩《埃達·女占卜者的預言》
當黃昏臨近諸神的國度，世間所有的生靈與亡魂都從亙古幽邃的荒原蘇醒，他們朝同一個方向舉目，瞻仰諸神的戰場。
孕育出北歐神話的古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壁畫和石雕上或許描繪過這樣瘋狂的場景，但在現實中，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場麵，人類歷史上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場麵，看一眼，一輩子都忘不了。
塵世巨蟒，耶夢加得。
雷電與力量之神，托爾。
這兩個宿敵竟然真的在現實中見麵了。
在他人眼裡這或許是一場無與倫比的對決，但在陳遙眼裡這更像是一個遊戲，托爾並不會主動行動，而是會根據陳遙的思想去執行任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遙控模型。陳遙以第三人稱的視角加入了這場對局，要做的就是操縱托爾去打倒擋在前麵的怪物。
陳遙大吼：「這是正式的宣戰！來吧，耶夢加得！」
耶夢加得以行動予以回應，它將前半身驟然縮起，驅乾緊繃成弓，這是蛇進攻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