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宴會(1 / 2)
源平姬在外麵等他,穿著換好的禮裙,潔白的裙擺微微撐起,就像是一件蛋糕裙,但弧度卻沒有這麼大。
上麵裙身就像是奶油泡沫般華麗,每一處都能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打造,完美得無可挑剔,就連上麵用來做裝飾的珠寶也很獨特。
這一刻,她是最尊貴的小公主。
兩人坐進長車裡,源平姬隨意地靠在他的肩頭,她看著窗外逐漸晚去的夏夜,突然想起一首鐫刻的小詩。
辭藻很優美,詩意很深沉,正如最美妙的歌聲,婉轉的響徹在她的心扉中。
上鶴玉道同樣在看外麵的景色。
他看著從新宿區一直穿梭到千代田區上,車窗外是這座城市夜晚的麵貌,璀璨的霓虹燈流淌在角落中,街邊是剛剛開啟夜生活的人們。
「緊張嗎?」她問。
上鶴玉道有些擔憂的說道:「有一點,感覺參加這種宴會有些局促,可能是沒參加過的原因。」
「以後就會好一些了。」源平姬不想把頭從他的肩上抬起來,「到場的人其實也沒有多少,我們隻需要隨便找個位置坐著,聊天聊累了就去叉幾塊點心吃。」
「聽上去挺好的,不會還要跳舞吧?」上鶴玉道問。
「不用。」
「就真的像一座雕塑在那裡坐著?」
源平姬補充著說道:「差不多,不過不用在意他們,口渴了可以喝一口檸檬茶,或者是叫服務生送來新鮮的果汁。」
「好吧」
上鶴玉道繼續等待著下車,他想象著富家貴公子的做派,那種談吐時的氣度,那種帶著高傲的眼神——隻可惜他做不到。
大概是隻能走進去,然後坐在一個角落裡,既不出去結交朋友,也沒有找人主動攀談的意思。
長車駛入千代田區裡。
車輛穩穩停在舉辦宴會的露天場地,上鶴玉道鑽出車門,仔細的觀察著麵前的一切。
腳下的草坪被人精心的修剪過,乾淨平整的沒有一株雜草,中間有一條用石磚鋪成的路徑,直直的延伸進裡麵。
「走吧。」
源平姬帶著他往裡麵走去,用以照明的路燈發散著光芒,這裡恍若是「夜上白晝」,周圍角落的黑暗全部被照亮著。
恭敬垂立在兩旁的侍者對他們微微彎月要,眼神泛著一抹尊敬的神色。
這是一場很特別的宴會。
石磚小路的盡頭,站著那位威風凜凜的家主,他的夫人伸手攬著源木雄的右臂,他們凝望著上鶴玉道的到來。
這位威風凜凜的家主,變成了一位慈祥的老父親,他看著臉上綻放著笑容的源平姬,忽而回想起她隻有兩歲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她,才是生活在最無憂無慮的日子裡,永遠隻有天真浪漫和可愛。
「上鶴桑,好久不見。」他微笑著問候,臉上的笑容洋溢如若鮮花。
「前輩好。」上鶴玉道跟著回復道。
源霧理奈看著他。
她對於這個俊美的家夥談不上喜歡,隻是對此報以冷淡的態度,就像是有人搶走她珍愛的寶貝,總是充斥著警惕。
他們進入會場,此時的場地上已經入圍了很多人,長條的餐桌上盛放著食物,許多小孩圍繞著跑來跑去。
風華正茂的年輕人正與人攀談,他們穿梭於各個地方,手裡的高腳杯與別人輕輕相碰,互相向著對方點頭致意。
上鶴玉道走向邊緣地帶,他坐在附近木椅上,麵前的圓桌上插放著玫瑰,旁邊擺有微弱燃燒的蠟燭。
他看向周圍,這裡的客人們很隨意,每當交談累了便走去切上一些點心,或者是鵝肝,又或者是壽司。
裝上一些食物,源平姬走過來抽開木椅,她輕輕插上一塊熟牛排,放在嘴邊咬上一口。
上鶴玉道好奇的問:「你經常參加這些宴會嗎?」
「已經習慣了。」源平姬咀嚼著牛排,她的嘴唇邊上泛著一點油漬,「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項無聊的儀式,或者是枯燥的社交場麵。」
「聽上去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想要來一點鵝肝嗎?」源平姬看著他,晃了晃手裡的叉子,叉尖上插有一塊暗黃色的鵝肝。
上鶴玉道把腦袋伸過去。
源平姬的臉悄然爬上一抹羞紅,她輕輕將鵝肝送進上鶴玉道的嘴裡;看似平常無故的動作,卻差點讓她破防。
這應該是情侶們該做的吧?
她手裡緊緊捏著叉柄,仔細地觀察著上鶴玉道的表情,對方倒是不太在意,一陣咀嚼下咽後,甚至贊嘆道:
「很好吃的鵝肝,就算是法國主廚來做也未必能有如此美味吧。」
源平姬也連忙叉上一塊,送進自己的嘴裡。
倒也沒什麼美味,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也許是吃慣的原因,不過在她看來,這的確很平常。
注意力被轉移了。
上鶴玉道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從中看見某個熟悉的家夥。
她穿著半身裙,手裡拿著一隻高腳杯,杯中的紅酒卻一點沒有喝,她孤冷地避開人群,同樣朝著這些邊緣上的木桌前走來。
他看見那個家夥,那個家夥同樣看著他,櫻井酒子坐在這張木桌前,仿佛找到得以置身的歸所。
「今晚的月色真美。」上鶴玉道說道,夜空上的滿月散發著皎潔的光輝,哪怕這隻是太陽光反射而來,卻柔和的讓人難以置信。
櫻井酒子笑著說:
「你這是在向我告白?夏目漱石的名句真是經典啊。」
「並不是。」上鶴玉道認真的說道,「我隻是在贊嘆今天的月色而已,難道真的會有人連『喜歡』和『月亮』都分不清楚?』」(注1)
「那可不一定哦。」櫻井酒子望著這輪孤獨懸掛的月亮,它的四周沒有零零散散的星辰,這片黑暗的舞台隻有它一人主角。
她忽而又很確信的說:「我會讓你愛上我的,義無反顧的愛上我。」
「什麼——?」
源平姬一臉防範的看著她,眼神中充斥著濃濃的敵意,她已經把櫻井酒子當做了敵人:
「你這是在向我宣戰?作為勇者,我永遠不會懼怕來自於任何事情。」
「隨便你怎麼做。」櫻井酒子冷漠的看著她:「我會讓上鶴玉道愛上我,而與你無關。」
「你的自信就和你的狂妄不值一提,我會讓你知道你的言論是有多麼荒繆可笑!」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