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關照（1 / 2）
港區的休息室內，燈火熒熒，茶香酒氣 ，凱旋而歸的艦娘都很舒愜的躺在長沙發上，品嘗著餐飲部送來的糕點。女灶神細膩的替大家檢查艦裝，詳略交代著往後幾天的休整事宜。
一片祥和安然的氛圍突然被急而惶惶的腳步聲擾亂了，拉菲飛兔似的奔走進來，立而開門見山的說：
「女灶神，指揮官要死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
一聲激起千層浪，在場的艦娘無不顯出惶恐而震驚的表情。
「拉菲，你這話什麼意思吶？！」海王星急急的問。
「指揮官鼻子流了好多血，感覺不行了。」
「流鼻血怎麼會死人呢，你能不能嚴謹一點啊。」
女灶神不相與之爭論，箭也似的趕向碼頭，其餘艦娘也帶著憂心的神色匆匆跟上來。雖說來去時間也僅有幾分鍾，但雲弈的血水已在地麵淌出了條蔓延的小河，黑漆漆的如打翻的濃墨。
流鼻血本算是輕傷，但像雲弈這種量大且不休止的卻很奇特，唯恐是什麼重大疾病的預兆。女灶神頓感前所未有的危機，直湊到雲弈身邊讓他坐下。
她歷來都隻負責照顧艦娘，和人類少有交涉，所以不太懂其龐大而復雜的醫療體係。直到雲弈說要留在港區，她才開始鑽研人的病理學和各種醫護措施，所以看到血淋淋的場景時她神色還夾雜著些許緊張，但思緒卻已很清晰的回憶起所學尚淺的知識來。
「讓開一點，薩拉托加。」她冷靜的說，讓雲弈保持頭部微微前傾的坐姿，左手一揮，魔術般的從艦裝空間變出潔淨的棉球，小心的堵住出血的鼻孔，又用手指緊緊捏住鼻翼兩側。
「指揮官這是怎麼了？」她用醫生特有的沉穩和關切的語氣問。
「不知道，突然就流血了。」
「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有。」
「麻煩了，還要猜謎…」
女灶神持續壓迫了兩三分鍾，收效甚微，血仍順著棉球滴滴的往下流落。
「薩拉醬，麻煩從飲料那裡拿一點冰過來。」
「我這裡有。」獨角獸一路小跑的趕上來，像朵飄到雲弈身邊的白杜娟花，跪下，變出一個白色的小醫療箱，從裡麵拿出繡著卡通圖案的冰袋敷在雲弈額頭。
她雖然生性靦腆，害怕人多的地方，但對救護之事卻從未有過怠慢。
「得趕快止住才行，這裡有些凝血劑…」獨角獸柔和的聲音帶著幾分童稚，拿起一根小巧的注射器，將針筒裡的藥水擠出一些。
「指揮官，要打針了哦。」
「來吧。」雲弈將手腕伸過去。
「不是這裡，是脖子，不要動哦。」
獨角獸小心翼翼的扶在雲弈肩上，雙眼蘊含的所有精氣都凝聚在短細的針尖上，平穩的紮進皮膚，又平穩的退出來，十分利落。
雲弈隻覺得脖頸一陣的冰涼，如同浸潤薄荷的雨露在他血脈中奔湧，沖入乾涸皸裂的黃土地，暢爽了他身與心的整個世界。
不多時，出血便止住了。
「指揮官，再等一下。」獨角獸按住將欲起身的雲弈說：「我還要檢查你的身體呢。」
「不必麻煩了。」雲弈潛意識攢動著，似乎對「檢查身體」有關的言行有種天生的避諱。
「不行，必須檢查！」海王星和女灶神異口同聲的說。
「指揮官是絕對不能出什麼問題的。」
與此同時，參與行動的艦娘都圍過來，她們或水柔或冷峻或含情脈脈的眼中滿斥著憂心，和溢於言表的關切。
加上海王星正強勢的把自己壓著，雲弈覺得恐怕已是沒有選擇與否的權利了。
「那，麻煩你了。」
「不客氣的指揮官。」
獨角獸挪挪地靠近一點，依在雲弈懷中，側著腦袋貼在他左月匈膛上，閉眼細細聆聽，像淺入了夢般。
雲弈雙手空架著，一時覺得懷中的小身體有很奇妙的溫暖，不粘不膩，很像初戀的擁抱，又像一朵粉色的雲，充分吸收了太陽的熱和海洋的潮，隨時都能為他帶來光的救贖或雨的洗禮。
迷迷糊糊，像蓋著被子做夢。片刻後睜開眼，雲卻是紫色的，一扌莫，才知那是獨角獸的長發，很柔軟——雲一樣的柔軟。
「指揮官的心跳就像引擎一樣強勁呢。」
獨角獸笑盈盈的說，伸手扌莫扌莫他乾燥的臉頰，皮膚表麵有層鹽鹼，似乎起了疹子，有些紅腫。
「指揮官，在海上要學會保護自己才行哦。」
獨角獸從醫療箱裡拿出一盒護膚霜，食指蘸上許多點在雲弈兩頰上，雙手畫圓的替他揉抹均勻。
「怎麼樣？指揮官沒得什麼怪病吧？」女灶神連忙問。
「沒有哦，隻是太久沒有休息，身體支撐不住了。」
「海王星小姐，你是不是不讓指揮官睡覺啊。」精神迷蒙的拉菲詢問道。
整個行動時期是海王星負責照顧雲弈的。
「不能怪我，是指揮官大人，他怎麼勸都不去睡。」海王星辯解的說，霸道地拽起雲弈，推推搡搡的往前趕：「快跟我去睡啦，不然真的會G的。」
「提醒一下，指揮官已經將他的大別墅被改成療養院了。」薩拉托加補上一句。
話音剛落，艦娘們不解的目光便齊齊的投擲到雲弈身上。
「我一個人不需要住那麼大的房子，所以……」
「指揮官，作為軍官不必這麼客氣。」企業神色冷俊的迎上來，頗有幾分催逼的架勢：「有些艦娘的房間空著，為了防止你再亂跑，我押送你去吧。」
「不，我對睡覺有點……」
「總照顧艦娘可不行哦指揮官，你也該享受一下被我們照顧的感覺。」光輝也跟著說。
「走啦走啦…」
海王星推擠著雲弈往前走，其餘艦娘也圍攏過來，溫柔而強迫的催促他，像在押送一位德高望重的罪人。
企業帶領一行艦娘來到獨立住宅區，在一棟北美風格的白色小別墅前停下。房屋構造簡潔清新，如晨風居住的地方，院前是玫瑰叢生的花園，一條石徑路穿越其中，劃出遍鋪的地錦直蔓延到門口。
「指揮官就先住約克城的家裡吧，她不會介意的。」企業打開房門說。
還未及雲弈回話，艦娘們就鬧哄哄的將他推進屋內。
「睡覺前也得洗漱吧，這裡又沒有我能用的衣服。」
「指揮官大人放心啦，這些我在出擊的時候就準備好了。」海王星得意的從艦裝空間中變出一疊睡衣和浴巾。
「你還真什麼都往艦裝裡放…」
「人家可是女仆呢～」
雲弈接過手，看著屋內大大小小的艦娘都目不轉睛的釘住自己，心中頓感別扭而且古怪，仿佛自己已成了光裸的嬰兒，正接受姐姐級別的大人們照料。
「你們能不能……」他揮手做了個離開的動作。
「在指揮官安分睡覺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企業雙手交叉坐在沙發上，十分堅定的說。其餘艦娘並不開口，又或說企業的回答已代表了她們的決心，所以仍舊用柔和的目光釘住他。
「好吧。」雲弈無可奈何的說，轉身走進浴室。
「吶，指揮官大人，就讓女仆來幫你……誒？」
光輝拉著海王星背後的束月要大蝴蝶結將她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