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孤舟寒影(求推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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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漠漠。

夜已五更。

一艘孤船泊在湖心,一輪明月高懸,映的湖麵都在泛光,皎若霜雪,波光如鏡,落著月影,映著船影,還有人影。

烏蓬小船的船頭,還掛著一盞搖搖曳曳,昏黃暗淡的燈盞,比岸邊那微弱的燈火還要不堪,孤寞淒寒。

五更,這個時間段很微妙。

微妙在於,有人覺得很晚了,有人已覺得不早了,有人還在睡,有人卻已哆嗦著身子拋甩著補了又補的漁網,對他們來說這已算是今天的清晨。

莫愁,這個湖就叫莫愁,誰能不愁?

岸邊傳來的笛聲,嗚嗚咽咽,透著淒婉,怕又是哪家姑娘為情所累,念叨著思君如明月的話,對月神傷,以曲相訴。

孤舟寒影。

烏蓬裡,月華的照映下,隱隱可見一個滿身血汙的人躺在裡麵,動也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可突然,男人沉寂多時的氣息忽然再現,月匈膛宛如抽動的風箱,起伏不定,睜眼的同時大口不停的呼吸著,急促的好似做了個噩夢。

確實是噩夢,如果一個人差點死了還不算噩夢,那恐怕天底下的夢都隻能算作美夢了。

月匈口處的刺痛陣陣如潮水襲來,男人貪婪的喘息著,許是呼吸的太過急促,被喉頭的逆血一嗆,他便不得不咳嗽起來。

劇烈的咳嗽。

咳得他雙眼通紅,嘴裡淌著鮮血。

然後失聲痛哭起來。

畢竟,任誰遭逢家族被屠戮一空的慘劇,隻怕都得大哭一場。

他是張人鳳。

可隻哭了一聲,張人鳳便猝然抬頭,朝船頭看去。

昏黃發黯的燈盞下,有個人正坐在那裡,一身黑衣,頭帶鬥笠,背著雙刀,背上的衣衫還綻裂出一條細長的豁口,連帶著裡頭的血肉也是如此,傷口細長如發,像是被如刀的細雨刮過,看上去就好像一條血絲。

這是劍傷,辟水劍法?他本就是用劍好手,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東西,當今江湖,唯有細雨的辟水劍能斬出這般細長的劍傷。

「你是誰?」

他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那人的嗓音低沉且沙啞,不答反問。

張人鳳很虛弱,捂著月匈口,掙紮著一點點坐起,他的心髒與常人有異,那一劍雖說貫入月匈口,卻隻損及了血肉,以至於劇痛之下昏厥了過去,對髒腑的傷害卻並不足以致命。

「我是張人鳳!」

黑衣人側身坐著,看不見臉,摩挲著手裡的刀子,輕描淡寫道:「你可不光是張人鳳,你還是張海瑞的兒子!

一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張人鳳的眼睛裡,陡然迸發出一種仇恨的光,眼仁裡滿布著一條條細密扭曲的血絲。

「黑石殺了我爹,滅我全家,我一定要報仇——咳咳——」他說的咬牙切齒,渾身顫抖,好似這一句話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以至於又咳嗽了起來。

「就憑你一人麼?」一盆冷水澆下,黑衣人語帶譏誚,發出了無情的嘲弄。「就憑你現在的這番模樣,誰都能輕而易舉的要了你的命,你又能做些什麼?」

張人鳳被他的話語一激,張嘴想反駁,可又似想到什麼,臉上慘然一笑,就像泄了氣一樣,連帶著那雙仇恨的眸子也黯淡了下去。

「你說得對,我確實什麼都做不了,那你又何必救我,讓我死了,豈不一了百了!」

黑衣人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不已經死了麼,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張人鳳已經死了,天底下應該再也沒有張人鳳這個人了,救與不救,已無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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