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空中事故（1 / 2）
這天天色蒙蒙亮，夏源很早就起來了。
外麵還是淺黑色的，後山上的樹林隨著風的呼嘯發出沙沙的聲音。
血族小倉鼠還在睡覺，夏源揭開被子，默默坐了起來，然後穿上拖鞋，走進洗手間。
不一會兒裡麵傳來花灑的聲音。
夏源有個習慣，就是做全套：洗澡的時候順便刷牙，然後踩著換下來的衣服沖澡，就著沐浴露把換下來的衣服也洗了。
剛打上沐浴露，突然聽見一聲輕響。
一個小黑影躥了進來。
血族小倉鼠向上一跳，蹦上一米多高的洗手池，坐在陶瓷邊緣上。
它揉著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你什麼時候醒的啊？都不叫醒人家。」
夏源瞥了它一眼，「你進來乾嘛，沒看到我在洗澡嗎？」
「又怎麼樣嘛，」小倉鼠嘟囔了一句，「之前又不是沒看過，而且看了又做不了什麼。」
「……」
「而且你不也看我了嗎，你看看我，成天都被你看完了，我可是一點都沒在躲的。」
可不是嗎？
一隻小倉鼠，成天活蹦亂跳的，要穿衣服乾嘛，你那身毛就是衣服了。
夏源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背過身去繼續刷他的牙。
血族美少婦最近真的是太不像話了，如果不是看它現在是隻倉鼠的話，早就把這家夥就地正法，讓她好好吃點苦頭。
夏源背對著嬴思瞳，露出寬闊好看的脊背。
不得不說，有了血族血脈之後，整個人完全不一樣，他的體脂率下降到差不多隻有6、7的樣子，全身滿滿當當都是肌肉，比生物書上的還要完美。
當他刷牙的時候，小臂的肌肉就會牽動著向外鼓起，特別有男人氣概。
嬴思瞳默默坐在洗手池的邊緣，晃盪著兩條小短腿，「今天你是不是要去拍跳傘的戲份？」
夏源嘟囔著說，「對啊。」
「那你能把我帶上嗎？」小倉鼠閃著兩隻晶亮的小眼睛，「我也想跟你一起去跳傘。」
「別胡鬧了，」夏源立刻打斷了她，「又不是去玩的，跳傘很危險的好吧，如果一個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
「哎喲，不會的啦，」嬴思瞳抬起小爪子，比了一個收束二頭肌的動作，「你看我這麼強壯，而且你別忘了我可是血族哎。我的能力可是很強的哦，搞不好到時候還能救你一命呢。」
「別，別亂立這種fg。」夏源趕緊堵住她的嘴，「你雖然是血族，但是你現在是一隻血族小倉鼠，你能做些什麼啊，連真型都變不了。」
「唔……」嬴思瞳鼓著小臉，對夏源說的話完全無法認同。
不過也確實是他說的那樣，當她成為了倉鼠之後，連真型都變不了，雖然身體能力比一般倉鼠強太多，卻終究不是人類的對手。
「不過，如果你乖乖聽話的話，」夏源猶豫了一下，始終還是心腸太軟，「我可以考慮把你放進口袋裡麵，然後跳傘的時候一定記住不能離開我，得抓緊我才行，知道了嗎？」
嬴思瞳立刻開心地站了起來，在洗手池上行了一個軍禮，「遵命！聽從上級指揮！」
「這還差不多。」夏源也沒有管她，繼續給自己打上洗發水，開始沖洗頭發。
血族美倉鼠默默地看著他，看著看著就有些小臉紅。
過了一會兒，從夏源的後麵傳來嬴思瞳微弱的聲音，帶著一點點撒嬌的語氣說：
「你想我嗎？」
「啊？」夏源突然一愣。
「哼哼，」血族美倉鼠噴了兩口鼻息，「你難道不想我嗎，虧我每天這麼想你。」
夏源翻起兩個白眼，心想您都活了1800多歲了，怎麼還跟個小女生似的？
「我不想你媽，我想你。」
「呃……那你有多想我？」
「我想你就像你想我那麼多。」
「哎呀，」血族小倉鼠坐在洗手池的邊緣，晃盪著兩條小短腿，圓乎乎的身體扭動起來，「人家要聽具體點的。」
「具體點的話……」夏源抬起頭來，思考了一會兒，「大概就像你的身體那麼多吧？」
呃……
這是個什麼神奇的比喻？
嬴思瞳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原來就這麼少啊？你看我現在才這麼小一點。」
夏源頭也不回，關掉花灑，從架子上拿起毛巾開始擦頭發。
「那你不是可以變動物嗎，你變成長頸鹿的話，我想你的就有那麼長，你變成鯨魚的話，我想你的就有那麼多。」
「唔……」嬴思瞳皺起眉頭，「誰知道哦，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我對你的思念可是無窮無盡的呢，你對我的就這麼有限。
我要是能變成鯨魚的話，我一定要壓死你。」
「來啊來，」夏源一副無所謂的潑皮樣子，「有本事就變成鯨魚壓死我。」
嬴思瞳轉過臉，「哼，你今天一點都不可愛。」
「我可不可愛不重要，」夏源笑著說，「可愛我才重要。」
「唔……」
嬴思瞳臉突然紅了一下。
夏源向她走過來，彎下月要，湊到小倉鼠的麵前，「你知道嗎，我剛才說的話的意思是——
不管你怎麼變，不管你是大是小，是高是矮，是長是短，是鯨魚也好，長頸鹿也好，倉鼠也好，我對你的思念就跟你的身體一樣多，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但是，卻能填滿你的全部。」
「唔……」
血族美倉鼠愣了一下，用兩隻小爪子捂住臉，閉著眼睛害羞得直搖頭。
「太羞恥了啦。」
夏源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準備回到臥室裡麵。
正是這時，血族美倉鼠抬起頭來，默默叫了他一聲。
「夏源，你剛才說的思念，該不會僅僅是局限於我的身體吧？你說你是不是隻饞我的身子，就不能好好地看到我的內在嗎？」
「呃……」
夏源發出兩聲冷笑，「你也不看看你，一隻倉鼠能乾嘛？」
「唔……」
嬴思瞳微微一愣，「你果然還是饞我原來的身體，變成倉鼠以後你都不親近我了。」
夏源懶得理她，準備出門。
他回頭看著小倉鼠的時候，一股促狹的念頭湧了上來，突然想捉弄一下這個家夥。
血族美倉鼠本來好好地坐在洗手台上，突然一道黑色的陰影籠罩上她的頭頂。
嬴思瞳抬起頭來，隻看到夏源的一顆大腦袋，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你、你要乾嘛？」
夏源拎起小倉鼠，回到蓮蓬頭下麵，打開了花灑，然後在底下放上一個臉盆。
「哎呀呀，造反了啊你，凡人，等我變回……咕嘟嘟嘟……」
血族小倉鼠全身都被淋濕了。
「得好好洗乾淨啊。」夏源一邊把小倉鼠按到盆子裡麵，一邊給它擦沐浴露，「不洗乾淨的話，容易滋生細菌。」
「啊嗚……不要，我難受，夠了，夏源，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小倉鼠四爪朝天，四隻小短爪在空中來回揮舞著，整個身體圓滾滾的，被夏源按在盆子裡滾來滾去。
它的毛發全都被水給弄濕了。
夏源笑得特別開心，很久沒有這種把主動權掌握在手上的快樂感覺了。
而且小倉鼠的掙紮表情，讓人覺得特別可愛和享受。
而正是這時，隻聽噗嗤一下！
不知道什麼原因，小倉鼠變回了人形。
「欸？！」
……
事後嬴思瞳和夏源坐在床上，兩個人頗有感慨。
她總算從倉鼠形態變回了人。
雖然事發有點突然，可是結果卻是好的。
嬴思瞳穿好衣服，對著鏡子照了照，把頭發撩到一邊，感動得都快哭了。
「天吶，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要做一輩子的倉鼠呢。」
夏源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我看你當倉鼠不也挺享受的嗎，有吃有玩，不用操心什麼，活得開心又滋潤的。」
嬴思瞳不滿地瞪了瞪眼睛，「誰說的啊，我當人也可以做到啊。」
「……」
這是要吃白食的意思嗎？
「而且做人更有樂趣。」嬴思瞳嘻嘻一笑，回過身來，湊近了夏源。
她穿著一件蝙蝠衫，從夏源的視角隱約可以看到淩波排骨。
嬴思瞳趕緊用手捂住，皺著眉頭坐到一邊。
「我發現我現在好像掌握得差不多了，」血族美少婦說，「變成動物的能力，我現在好像能控製了。」
「真的假的？」夏源疑惑地看著她。
「真的啊。」
嬴思瞳剛說完話，閉上了眼睛。
她稍一用力，整個身體在向內迅速縮小。
這一次嬴思瞳變成了一隻純黑色的小貓。
「喵嗚。」
血族貓坐在地上，抬起前爪放到嘴邊舔了舔。
「好厲害。」夏源被震驚得目瞪口呆，默默地給她鼓了鼓掌。
血族貓看著夏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後身形迅速膨脹而起。
嬴思瞳又變回了人形，坐在地上。
「太不可思議了，」夏源佩服地拍了拍手，「這是什麼原理？完全不符合質量守恆定律啊。」
「……我怎麼知道？」
嬴思瞳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但是我的感覺是，這就像嬰兒發育一樣，最開始生下來的時候隻能平躺，3個月開始才會慢慢翻身，然後學會爬，學會走路。
我現在的感覺就差不多是這樣，這些能力之前還沒有掌握是因為身體還沒有發育到這一步，現在某些功能器官發育完全了，反而就能輕鬆做到了。」
說到這裡，嬴思瞳低頭看了看，臉上有些小遺憾，嘟囔著說到，「要是其他地方能獲得二次發育就好了。」
「咳咳，」夏源把拳頭握在嘴邊，咳嗽了兩聲，「我覺得吧，應該是你想多了。」
「夏源，你是不是欠揍？」
「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別亂說。」
……
等做完ct以後，楚明才得出結論，目前還是良性的，但是有惡變的風險，需要蘇沁自己注重合理飲食，多休息，然後定期復查觀察後續的變化情況，最好是找時間來做一個切除手術。
「嚇死我了，」蘇沁拍拍月匈脯，「我還以為以後不能有孩子了呢。」
楚明很嚴肅地看著她說，「你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是很有可能做子宮摘除手術的，所以多注意飲食和休息，別太勞累了。」
「嘻嘻，謝謝關心。」
蘇沁笑得沒心沒肺的，令楚明頗為頭痛。
正是這時，蘇沁又壞笑著調戲到，「我覺得，要不然你就從了我吧，我年紀也不小了，以後要不了孩子可怎麼辦？」
「噗……咳咳咳……」楚明差點沒被口水嗆到。
「你這麼漂亮，肯定有不少人追求的，乾嘛非得是我啊？」
蘇沁淡淡一笑，感嘆著，「也許，這就叫做愛情吧？」
「單相思不算，而且我猜你連單相思都算不上，」楚明回過頭來，「都不知道你跟多少人說過這種話。」
「哪有，我就隻跟你一個人說。」
「才不信。」
蘇沁低頭笑了笑，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楚醫生，我明天約你吃飯看電影吧？」
「哈？」楚明剛才還在伏案寫字，差點沒把筆給弄掉了。
蘇沁開心地笑了起來，「為了感謝你提醒我這件事情啊，不然轉化成惡性腫瘤了該怎麼辦呢？」
「這是醫生的天職，不用的。」
……
不過最後楚明還是答應蘇沁的邀約，為了不讓這次變成非常正式的約會，楚明提出要求，希望蘇沁能再帶一個人，當然，他也會帶一個人過去，這樣4個人不會顯得那麼尷尬。
蘇沁心想這個人還真的是保守得可以，好好的一對一約會有什麼不好嗎，非要搞得這麼復雜。
這樣會讓人家傷心的好嗎？
但是為了照顧這隻小土撥鼠的情緒，怕他因為臉皮薄就退縮了，蘇沁還是答應下來。
所以第二天的約會變成了一個double date（四人約會）
蘇沁帶上薑小靈，楚明帶上他的一個男同事。
而且，楚明還特地強調吃飯的目的不是蘇沁說的【謝謝他善意的提醒】，因為告知病人病情，並且提醒他們注意身體和防治是醫生的天職。
楚明說這次他來請客，為的是還上次蘇沁請他去法國餐廳吃飯這件事情。
……
北半球的6月份，又是在一座南方城市，外麵的熱浪可以把人都烤熟了的那種。
然後楚明還非要跟人家約吃火鍋蘇沁也是醉。
幸好火鍋店裡有空調，這才稍微好一些。
他們坐下以後，時間是晚上6點，但是薑小靈卻還沒來，她說自己有點事情要耽擱一會兒。
蘇沁看了看楚明帶來的男伴：
一個身高一米八的高個子帥哥，人長得挺好看的，五官俊朗，留著一個韓式的短發，舉止優雅，一看就是讀了很多書的。
稍微交流一下，發現還真是這樣。
這個名字叫做許靖宣的男生，居然是北大醫學院的博士生，現在在楚明所在的醫院任職骨科醫生。
能在骨科當醫生，說明力氣還挺大的，搞不好也很擅長做木工活。
蘇沁自己默默思考著：
不知道薑小靈喜不喜歡這一款，一個不怎麼說話的悶頭鋼鐵女，和一個骨科醫生……
嗯，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不過當薑小靈沒有來的時候，麵對兩個醫生，你就會發現話題有多麼沉重，而且你連嘴都插不上。
許靖宣說，「聽說昨天急診科來了一個病人，喝了百草枯。」
「啊？」楚明皺起眉頭，「這麼想不開嗎？」
「是啊，」許靖宣說，「才14歲，你能想象嗎，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女生。而且喝了百草枯之後一點警覺都沒有，坐在急診室裡麵非常淡定地玩手機，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哎。」楚明嘆息道，「現在的小朋友，估計是不知道百草枯的嚴重性。」
他說到這裡，向蘇沁解釋到，「百草枯是沒有藥物能解的，它更類似於一種催化劑，會導致人的肝髒和腎髒多個器官衰竭，劇毒，致死率是99%，隻要喝一小口就足夠致死了，最可怕的不是當時就死，而是會慢慢衰竭器官潰爛而死。」
「這麼可怕啊。」蘇沁其實早就聽說過百草枯是劇毒，但是為了配合楚明，還是演出一副完全不懂的樣子。
許靖宣說，「那個女孩說她隻是為了報復男朋友才喝的，還問急診室的醫生說是不是洗過胃就沒事了？」
楚明搖搖頭，「現在的小朋友簡直太欠揍了。」
「可不是嗎？」許靖宣喝了一口大麥茶，「所以當醫生給她說起這個東西的原理和危害的時候，她哭得稀裡嘩啦的。」
「哎，但是後悔也來不及了啊。」
「是啊。」許靖宣說，「不過好在後來醫生通過她的胃部提取物和她喝的那瓶百草枯做了一下化學分析，才發現原來是瓶假藥。」
「噗……」
蘇沁一時沒忍住，水立刻從嘴角流了出來。
……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薑小靈還沒來，許靖宣接到醫院的電話要趕去做手術，所以先告辭。
火鍋店就剩下了蘇沁和楚明。
跟她想象中的雖然有點差異，可也終於到了兩人獨處的時間。
楚明臉上冷汗都下來了，如果今天晚上薑小靈不來的話，就真的變成二人約會了啊。
「怎麼？」蘇沁一邊喝茶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乾嘛這麼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楚明用手摘下眼鏡，擦了擦上麵的水霧。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差不多到晚上7點的時候，薑小靈終於來了。
她來的時候，楚明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而蘇沁則有些淡淡的失望。
不過總體來說，這是一次永生難忘的經歷。
因為在那天晚上，楚明看到薑小靈的時候整個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她當時走進來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
上半身穿著一套鋼鐵俠的套裝（包裹到頭的那種），跟鋼鐵俠的本體稍微有些區別的是，那是一套藍色的女鋼鐵俠套裝（小辣椒穿的那套）
下半身是一個唐老鴨的大屁股。
媽耶……
Σ（°△°---）︴
這特麼到底是遇到了什麼？
薑小靈來了以後，她先在蘇沁和楚明的對麵坐下來。
但是——
他們當時坐的是卡座式的那種，就是中間是火鍋桌子，然後兩邊是兩排長椅座位。
能坐的空間其實比較有限，所以薑小靈坐下來以後，還有一半在外麵懸空著。
她等於要跨著馬步跟蘇沁和楚明一起吃飯。
看她上身的裝備，估計堅持不了5分鍾就得歇菜。
這怎麼辦？
薑小靈跟服務員說，「你幫我加個墊腳的小凳吧？」
服務員把小凳子拿來過後。
問題仍然沒能解決。
凳子比卡座要矮上一截，薑小靈坐在上麵總會前傾，一不小心就會前滾下來。
服務員思考了一會兒，終於研究明白了問題的根源——
那個像不倒翁一樣的唐老鴨後綴是個球形的，你不管怎麼樣，它就是容易翻滾。
也得虧這個服務員碉堡了——
她居然能弄了個輪胎回來。
就是真的那種輪胎。
蘇沁完全想象不出來，為什麼一家火鍋店裡麵會有輪胎這種東西。
服務員把輪胎放在卡座上。
薑小靈卡進去以後，果然穩當多了。
當時薑小靈的坐姿大概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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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腳可以踩在小凳上保持平衡。
唯一的問題在於沒法前傾去找吃的。
所以，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蘇沁隻好充當著餵飯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