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給死人的買命錢(1 / 2)
按照八字看,川子確實是盪金命,剛好合適。
盪金命是什麼?就是浪盪、多金的命。
川子是我客棧的常客,嘴巴碎,梳個復古油頭,開一輛豐田霸道,身上叮叮當當不是戒指就是掛墜,就差腦袋頂上刻上「浮誇」兩個字了。
他每周一三五來客棧客串前台,純粹是為了泡妞。他要看上誰,嘴就跟機關槍一樣巴巴兒個沒完,要是瞧不上眼,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特別挑食。
六年前,我在滇藏線上認識了川子,才知道這貨以前當過工程兵,復員後天南海北的闖盪,聽說有一次跟著一朋友下礦井,還遇到過狼狗那麼大的耗子,差點把他給吃了。
這些我當然是不相信的,就當是吹牛逼。
我把事情跟他一說,本以為他會拒絕,誰知道他一口答應。
「去去去,必須去,死也要去!」
「這次不是出去旅遊,沒姑娘陪你。」
「我知道!上個月我過生日的時候,有個大師說我今年犯血光劫,三個月內要去一趟西部化解,否則有殺身之禍。」川子嘿嘿一笑,「西安西安,向西而安,這踏馬就是天意啊!」
我倆初步計劃了一下,這一趟來回要超過三千公裡,車一定要的。
這些年開民宿客棧,攢了些錢,我把那輛北京jeebj40改了一下,加了裝甲底盤和越野輪胎,又不是進沙漠和極地,一般山路足夠應付。
剩下的錢,帳篷和戶外用具都多少準備了一些。
沖鋒衣褲、救援繩、水壺、手電筒等等,還有一把國產神器工兵鏟。
川子本來也想贊助一些,被我拒絕了。畢竟這是我的私事,他能挺身而出陪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等所有家夥都備齊之後,已經是五天以後了,距離我預計出發的時間,隻剩下了不到兩天。
這兩天是我度過最難熬的兩天,我整夜地失眠,隻有在淩晨的時候,才勉強眯了一會兒。
兩天後,差不多傍晚的時候,我和川子到了西安,馬不停蹄直奔小雁塔。
金封山的家在一家叫「鳳凰」的旅店後麵,是個老屋子,很小,可惜我沒找到人。
我們去晚了,人可能沒了。
那棟老屋子,除了一圈被熏黑的牆之外,房梁屋頂全被大火燒光了,廢墟裡全是燒壞的雜物,慘不忍睹。地上濕漉漉的,還有沒滲完的水漬。
我們在鳳凰旅店開了間房,登記的空隙,跟前台的老板娘掃聽了一下金封山下落。
老板娘三十來歲,風姿綽約,一聽我打聽金封山,臉色變了,說:「死了死了,你沒看房子都燒了嗎?一天來找他的有七八波人,煩都煩死了!」
我問她房子啥時候燒的?
她頭都沒抬:「昨天晚上啊,大半夜的可嚇人了,差點把我家的房子點著!」
昨晚上……
為什麼我剛來,房子就被燒成了灰,事情偏偏這麼巧?
我問她,人真死了嗎?
她道:「你們不都巴望著他死嗎,死了清淨。」
我一聽不對,連忙解釋說,我是看中他那間房子了,想買下來。雖然房子被燒了,但地段不錯,要是她能幫忙聯係到金封山,談成買賣,好處少不了。
我塞給她一百塊錢,老板娘愣了一下,痛快地答應了,又塞給我兩張小卡片,說保證安全。
我瞅了一眼卡片,就知道是啥,扔給川子了。川子看了看,笑嘻嘻地朝我眨了眨眼,揣進了兜裡。
這家旅店很小,走廊很窄,房間隔音也不好,但這種酒店,是最適合我這種不乾正事的人住。
這種店,住客往往三教九流的都有,方便隱藏身份,隻要不犯傻逼地提刀扛槍的招搖過市,根本不會引起其他人注意。
我說的「下三流」不是罵人的髒話,而是指那些打卦掘坑倒買倒賣的生意行當。那段時間牛南在客棧裡經常念叨,他交友甚廣,這些門道賊清楚,給我們灌輸了不少江湖野料。
所以,雖然這次來,並不是為了倒賣古董賺大錢什麼的,但一路上的遭遇太怪了,讓我不得不起防備心。
一路顛簸讓我們倍感疲累,肚子也餓。西安的小吃全國有名,雖然事態緊急,但沒找到金封山之前,著急也沒用,隻能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