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珩王(1 / 2)
永寧二十三年,距今已有六十多年。
依鏡心麵相,不過半百。
而晏清一字一句,皆詳實清晰,如同書上照實搬來,院外未走的人還有許多,此時一聽,頓時對鏡心的底細懷疑了起來。
「永寧二十三年?」
裡正從門牆邊縮回脖子,喃喃了一句。
「是了!」
他「啪」的雙手一拍,「老朽年幼時,聽聞南方沿海受了大災,有幾個離陸上比較遠的小島整座島都被淹了,雖然我不知道那些島叫什麼名字,但冬娘說的肯定沒錯!」
旁邊人老人一聽,扌莫了扌莫胡子沉思道:「此事……我依稀也記得,那就是說這和尚是蒙人的了?」
「可剛才都著火了,說是驅鬼嘞!這總不能是假的吧?」
「你老糊塗了?咋就不能是假的了?」
「嘿——」
聽到對自己的議論,鏡心眸色一沉,一改人前的慈悲,濃黑的粗眉下,眼神陡然間變得異常淩厲,但仍不思悔改的狡辯。
「貧僧祖上出自望蛟島,後來耳濡目染一直聽父親提起,這才這麼說,沒什麼不妥吧?」
晏清正要反駁,有人卻先她一步。
「妥與不妥,不是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能定的。」
慕長瀾驟然出聲。
他看戲也看夠了,並不急著準備追究冬娘一介農婦,為何會將東南沿海受災這般久遠之事記得如此清楚,且在被火焚燒時還能巋然不動的裝死。
眼底下,揭穿假和尚的真麵目更為要緊。
他掀起眼皮,冷聲諷刺道:「方才,你同我明明說的是自望蛟島上一座山野隱寺而來,怎麼又變成了祖上?」
「天災未息,民生多艱,你卻假借驅鬼降魔之義,行招搖撞騙之舉,實為歪門邪道,坑害世人!還敢言什麼大善?至於你從哪兒來,又安的什麼壞心思,且隨我到刑部大牢走一遭便能知曉!」
慕長瀾話還未說完,就見對方麵皮抖動,惱羞成怒,以魚死網破般的氣勢猛地朝右手邊僅隔幾步的『冬娘』刺去!
劍風凜然,破空聲嗡鳴錚錚,一出手就知是個練家子。
「冬娘!!」
王峰離得近,反應也快,一把推開晏清後,自己的後背卻暴露在劍勢之下,生生挨了一劍。
他皮糙肉厚,但傷口也剎時噴湧出鮮紅的血液,疼得他冷汗涔涔,倒吸了一口氣。
晏清回頭看著,眸子裡迸出湛然的冷意,還有未曾設想的意外。
她本來可以躲過那一劍,卻沒想到平日裡與冬娘隻有點頭之交的王峰王魁,竟真的會在危機時出手相助,並因此受了傷。
一擊不中,鏡心怒從心來,連帶著對眼前的漢子也生出怨懟,立時劍鋒一轉,沖著要害便砍。
「哥!小心——」
王魁目眥欲裂,如一頭蠻牛般撞向鏡心,但到底隻是個在田間揮舞鋤頭的莊稼漢子,空有一身力氣,毫無路數,被鏡心輕易躲開。
細長的軟劍像陰險狡詐的毒蛇一樣,移形換影,不知怎麼就又朝著自己的脖子纏過來。
王魁愣著一張黑臉站在原地,嚇得以為真見到了什麼奇詭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