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孝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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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十八哥的話,好像事情沒那麼簡單啊。桃子看著那本名冊,抬頭看著李瑁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幾天之後,桃子在公文上寫下最後一個字,把手上的毛筆扔在桌子上,青玉做成的筆杆發出清脆的聲音。桃子長長的舒口氣:「時候不早了,你們都回家去吧!」按時上班,按時下班。這是桃子給自己定下來的規矩。楊玉說過不要把自己陷入無休止公文遊戲裡。那樣隻會把你壓垮的。

因此除了特別緊要的公務,桃子是不會沒日沒夜,加班加點的。因此跟著桃子這些人都很幸福,每天按時上下班。大家站起來對著桃子躬身,然後各自散去了。桃子則是看著校書收拾了公文,轉到門下省去。桃子出一回神,忽然站起來:「我出去走走,你們不用跟著了!」侍從立刻拿來一件很樸素的袍子給桃子換上,幾個隨身的侍衛也都換好了便裝了,正要離開,忽然一個校書過來對著桃子深施一禮,小聲的說:「郎君,這份公文有點不妥。」

什麼不妥?桃子愣了下,看著那個人:「哪裡有問題。坐下來說!」這個人是新來的,可是年紀卻不年輕了。看上去三十往上了,一來就是悶頭乾活,很少說話。桃子叫人端來兩杯茶,笑著說:「我記得你叫魏恆,以前做過法曹參軍,人家做官都是步步向上的。就是沒有升遷,也沒有官越做越小的。你怎麼倒是從七品成了不入流了?不過你的字倒是很整齊。看樣子是下功夫狠狠地練習過。」

魏恆不敢相信桃子竟然對他的情況了如指掌,有些驚訝的看著桃子:「郎君竟然連我這樣的人也看在眼裡,我真是佩服。我要說的是那個殺人案。」桃子一下子想起來:「你是說張阿大弒母案。他殺了自己的母親,還有什麼活路呢?我仔細看了,人證物證都在,沒什麼問題啊!」

「當街殺人,自然是沒有頂替,錯判的事情了。張阿大當街弒母案事實清楚,但是郎君想過沒有,案卷上說張阿大為人老實,他為什麼會狂性大發,眾目睽睽之下殺了自己的母親。而且他殺人之後欲自殺。案卷上說死者尉氏,在張阿大一歲的時候就改嫁他人了,張阿大一歲的時候沒了父親,母親改嫁,是被祖父撫養成人。幸而他有開渠修水利的本事,給人鑿井,修建河堤,修水渠。因此家境還過的去。誰知三十年後,他那個母親又回來了,不僅要張阿大贍養自己,還條鰏張阿大和妻子的關係。這次當街殺人,是他的母親尉氏竟然把他的小女兒給賣掉了。張阿大是情緒失控。」魏恆一番話下來,桃子有些出汗了。

「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我想起來了,案卷上竟然隻寥寥數語說什麼母子拌嘴,一時氣憤。可恨,竟然沒調查清楚!幸虧你發現了,要是發到了門下省和尚書省,他們必然是走過場,看見弒母案就要畫可通過了。那樣的話豈不是錯殺了!」桃子忽然想起什麼,盯著魏恆:「你怎麼知道這樣清楚。我記得你是長安縣人。這張阿大則是青州人啊!」

魏恆一愣,想了想,對著桃子說:「我們都是從當年壽王的義學出來的,因為我讀書還不錯,因此考了科舉,不過隻做到了參軍罷了。倒是張阿大,雖然讀書不怎麼樣,但是對於修建水利,一點就通。我們算是同窗了,他的家人不忍心張阿大被判死刑,來長安找關係。隻是當年同窗們早就各自分散了。有些人雖然身居高位,他們哪裡得見?我麼,混得不好,但是不忍心看著同窗——」

桃子一下子想起來了,那天李瑁要送給自己的那個名冊。桃子心裡一動,對著魏恆說:「多謝你提醒,這麼看來當初定案的時候就毛躁了,沒有詳細審問清楚。我說呢,這世上還有這麼喪心病狂的人,當街殺了自己的母親。現在仔細想想,真是有問題啊。我打回去叫他們重審就是了。」桃子言下之意是他不會偏聽偏信,要調查後再說。

魏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剛要說話,卻桃子打斷了:「我問你,當年你們都是義學出來的——」桃子字斟句酌的,他很想問當初義學的事情,阿娘在裡邊是什麼角色。她是幫著十八哥呢,還是那一切都是阿娘的手筆呢。可是這些話桃子很難問出來。畢竟現在阿娘和十八哥早已經是勞燕分飛了。

魏恆的一時沒明白桃子的意思,滔滔不絕的說起來自己當年的學生時光。人都很珍惜自己的青年時光,因此魏恆說起來繪聲繪色,什麼怎麼進了學校,同學們怎麼相識。如何溜出去到西市和東市上大快朵頤。

「……那個時候學裡要求的很嚴,每個月都有考試,每次的成績都要記錄在案。開始的時候還沒分班,我們不僅要學經史子集,還有算學,醫術,甚至要學醫術和獸醫什麼的。各種龐雜的學問都要射獵。阿大在背書上沒什麼天分,背誦的時候經常墊底,不過他很善於做鐵匠活計,已經能掙錢了。後來他賄賂我,叫我在他背書的時候提醒他。他則是請我吃胡餅。就是西市上那家最有名氣的。」魏恆回憶著美好年華,桃子也聽的入神了。

他從魏恆的話裡聽出來很多似曾相識的東西,每個月考試,看樣子阿娘對你們很仁慈了,你可知道我是的十天一小考,月底是大考。而且考不好很慘的!桃子忽然明白了,阿娘真是在十八哥奪嫡儲君之位上參與的很深了。難道是因為這個,阿娘才和十八哥分手的?或者是阿娘離開十八哥是阿爺對他的懲罰?

就在桃子腦洞大開的時候,魏恆似乎明白了什麼,有些慚愧的說:「郎君恕罪,我這個人有些愚鈍。那個當年的義學,是壽王殿下拿自己的錢辦的。招收的都是些貧寒人家的子弟。我的家境還算是不錯的了,家裡不僅能溫飽,還有些結餘,張阿大就可憐了,郎君是知道了,他父親沒了,阿娘一走了之,跟著祖父生活。幸虧是學裡一切免費,不僅有吃穿,若是幫著作坊乾活還能有工錢的。他才讀下去了。可是學了兩年,張阿大的祖父病倒了。他隻能輟學回家了。好在學了些本事在身上。」

桃子裝著沒看見魏恆局促的樣子,不在意的一擺手:「我倒是挺羨慕你們的,一群同學,可以互相扶持。時候不早了,你且回去吧。這個案子我會叫人再審的。那個張阿大在哪裡?」

「在大理寺的監獄裡,人犯和案卷是一起押解來長安的。我前幾天還去探望他。隻是沒想到,我們多年未見,再次見麵竟然是這個情景!」魏恆長嘆一聲,對著桃子深深一躬身:「肯請郎君給他一條生路。」

張阿大的案子被發回重審,很快事實就查清楚了,正如魏恆說的那樣,是張阿大的生母尉氏賣掉了自己的孫女,虐待張阿大妻子,張阿大忍無可忍,殺了尉氏。桃子批示,叫三司會審,重新判決。

華清宮裡,歲月靜好。楊玉和李隆基兩個人享受著安閒的時光。但是風花雪月也難免覺得膩了。這天李隆基拿出來一身嶄新的裙裝:「娘子,我們出去走走如何?」楊玉看看天色:「這個時候,去長安怕是來不及了。」

「不用去長安,隻在驪山腳下。今天是驪山老母壽誕,山下很熱鬧呢。我們去逛逛。也不知道是誰昨天喊著無聊啊。我就知道娘子逛街的癮頭又犯了。真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喜歡逛街這麼無聊的事情?」李隆基嘴上半真半假的抱怨著,但是眼神卻滿是鼓勵,要楊玉換上衣裳,逛廟會去。

楊玉一笑,飛快的親一下李隆基的嘴角:「我就知道三郎最了解我了,我還沒過廟會呢。那裡麵有什麼好玩的嗎?」楊玉抱著衣裳,歡快的飛到屏風後邊換衣裳去了。李隆基則是抱著胳膊,坐在剛才楊玉的位子上,欣賞著屏風後邊影影綽綽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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